当我走过漫漫长路回首望去(当我踏足远行当你望穿秋水)
很多年前的夏日,
和今天一样,热得让人难以呼吸。
屋外的骄阳似火,狠狠地炙烤着大地。
热浪一波接一波的迎面袭来,
全身的毛孔像汩汩窜动的泉眼,
不断的往外喷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衬衫和肉体,
被汗汁紧紧地黏糊在一起的感觉真叫人难受。
远处传来刺耳的汽笛与轰鸣声久不停歇,
搅得人恶心反胃。
就连那该死的知了也在桑葚树丫上不停的叫嚣,
完全不顾及有没有惊扰到午休的梦中人。
我屋里屋外打量着熟悉的一切。
杉木的横梁上
时有蜘蛛像耍杂技一般悬在半空中,
暗黄的土坯墙面上张贴着我儿时的奖状,
落满香灰的香案上摆放着烛台和香炉,
直到很多年以后,
我才很用心的去体会,
父母总是能将爱铺满
我们生活的每一个点点滴滴。
第二日清晨,
我终于如愿所偿踏上了远方求学的路,
去追寻我心中向往已久的自由和理想。
当我刚迈出家门的那一刻,
母亲便开始计算着我的归期。
她说:
“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到母亲流露出的不舍,还有期盼。
我告诉她,很快!
但是母亲不明白究竟有多快?
十几载嬉戏堂前,承欢膝下,
母亲有更多的美好回忆,
但她明白,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我注定是要飞走的。
如今却一朝别离,
打破了母亲
想要日日守护在我们身旁的梦想。
尽管母亲不舍,
但她仍旧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生怕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母亲一把抓过我的背包,
背在自己的肩头,默默地朝车站走去。
临上车时,母亲很简短的说:
“出门在外,一定要吃饱。放假记得回家!”
我点头应允。
上车后,
我把背包放好后,坐在座位上,
当我打开车窗向母亲告别时,
她仍旧问我:
“几时能回家?”
这次我没有回答她,
只是让她不要站在太阳下。
汽车缓缓驶动,
母亲依旧站在原地,视线未曾离开我半步,
直到母亲的身影变得模糊。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远行,
那也是我第一次和母亲分开许久。
从那时起,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异乡漂泊的孤独,
第一次对失去母亲的呵护而感到失落。
但我更能感受到母亲的难过,
还有不舍和牵挂,
所有这些对于我的思念
都深深的刻在了母亲的额头,
还有老屋的门槛上。
因为母亲总是在那里望向远方,
等待我归来,
总希望我的身影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后来,
我参加工作,
回去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母亲仍旧在电话里问我:
“几时回家?”
我总是不能给她答复,
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就这样,因为种种原因,
一晃几年过去未曾与母亲见面。
我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惧怕回家,
我也不知道
老屋门前的老桑葚树
是否还像往年一样结很多果实,
或者它是否还健在。
我更加无法释怀的是我没有回去的日子里,
母亲是否总在老屋门前苦苦的期待与徘徊。
再后来的夏日里,当我回到老家时,
那条泥泞的小路依旧还在,
只是两边的杂草似乎比以往更加茂盛。
母亲告诉我,村里人都外出打工,
走这条路的年青人也少了,
杂草也就冲起来了。
老屋的墙面了裂开了几条岁月的痕迹,
房檐上长了几株牛蒡草,
门前的老桑葚树已经再结不出果实。
一切都已老去。
就连母亲的额头
也被岁月的刀痕狠狠刻下了几道很深的皱纹,
两鬓的白丝也增加了不少。
而唯一不变的是,
母亲依旧在那个叫老屋的地方等我归来,
又同样在那个叫老屋的地方送我远行。
当我把母亲带到城里,
我以为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望穿秋水,
没曾想,
我每次出差远行,
母亲依旧问我几时归来,
期盼我能平安的回家。
我很幸运,有母亲无私的牵挂。
也许,母亲在哪,家就在哪。
多少远在异乡的游子都在追逐着自己的梦,
有人顺利,有人坎坷,
但不管怎样,你千万别忘记,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故乡,那里有时刻牵挂着自己,
期盼着自己归家的母亲。
母亲的爱是光辉亮堂的,
永远温暖着我们那颗冷落孤独的心。
当我们在前进的远方经历再多的失败,
我们只须记得,
母亲是我们的坚强后盾;
遭遇再多的黑暗,
我们只须记得
我们还有一个家,
就在另一个明亮的方向
-----那就是母亲所在的地方。
每次我们踏足远行,
母亲总是将我们的背包塞得满满的,
当我们打开背包,
看到的是一份无私,一段嘱托。
每次我们踏足远行,
母亲总是在分别的地方一直目送我们远去,
当我们回头探望,
看到的是一份不舍,一段守望。
每次我们踏足远行,
母亲已经开始“望穿秋水,不见还家”。
我们未曾走远,母亲却早已盼我们回家!
因为那里有一份难以割舍的乡愁,
有一段涕零如雨的牵挂。
他们目送我们远去,宁愿自己独守孤单,
因为他们知道
远方才是我们放飞梦想的地方;
他们期待我们归来,不顾自己步履蹒跚,
因为他们明白
当我们飞累了总需要一个地方可以栖身。
在这人世间,
再也没有什么比父母之爱更显无私的了。
在这人世间,
我只愿你远去时,一世顾念父母恩情,
归来时与父母心更近一些,不负此生。
因为每一次,
我们踏足远行,
总有人在老屋门前望穿秋水,盼我们归来,
她的名字就叫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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