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大张伟长什么样子(14岁成名20岁陷抄袭丑闻)
作者:红豆豆包
在湖南卫视五四晚会上,大张伟唱了一首《热血燃》。
音乐响起时,大张伟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说:“很多人都认为我不做摇滚乐了,可是我一直都在做摇滚乐,可是他们没有听见。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有一个美丽的克,它叫朋克。”
说完,这个37的中年男人,仿佛隔着时空,看到了20年前那个抱着赤子之心的自己。在台下的欢呼声中,他和他唱起二次元的热血青春,瞬间燃爆全场。
绝不甘平凡 热血狂澜 青春就是燃
滚烫得让你魂飞魄散不知该怎么办
绝不畏艰难热血狂澜追梦就是燃
激荡得让你天翻地转咆哮着呐喊
——《热血燃》
也许在你的眼里,大张伟只是一个唱着口水歌的话唠综艺咖,然而在九十年代末,他和他的花儿乐队曾是中国音乐界一个不可磨灭的亮点。
只是,还有人记得吗?
平平无奇的音乐小天才
马东曾问大张伟:“如果按音乐辈分,你和老狼谁高?”大张伟哈哈一笑:“当然是老狼老师比我强多了,我只是个天才而已。”
1983年8月31日,大张伟就出生在北京城南部的大杂院儿里。
大张伟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工资不高,一家人住在9.8平米的平房。
大张伟长到两岁多时,话还说不利索,可是电视上放刘欢的歌,他听一下就会了。那时妈妈的心里就在想啊:这孩子是不是在音乐上有那么一些些天赋呢?
果然,上小学时大张伟就被老师看上了。凭借一首《小小少年》拿下崇文区歌唱比赛第一名,再被选进了央视银河少年艺术团。
王菲、蔡国庆、金龟子,都是大张伟在团里的前辈。
众所周知,学音乐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烧钱”的。一个音响七八千,按照现在来说就是二十多万,可是大张伟的爸妈硬着头皮也要买下。
这样豪气的背后,就是好几百个不眠的夜。
夫妻二人白天上班,晚上到夜市摊煎饼、卖馄饨,经常熬到夜里两三点,一块一块地拼凑着儿子的音乐梦想。
大张伟懂事、早熟,他当然知道父母的艰辛,所以当他再一次“掏空家产” 远赴俄罗斯表演,得到了演出费时,大张伟二话不说就给爸爸买了俄罗斯的电动剃须刀,给妈妈买了纯金戒指,而自己却什么都没买。
随后,大张伟以特长生身份,被保送到重点中学面试。
可是命运啊,时不时就冲着你肋骨插一下子。
大张伟提前倒嗓,甜美的童声毁于一旦,最后只能凭着普通的成绩进入普通中学。
眼看就要成为一名普普通通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了,大张伟的音乐天赋又给他开了一扇窗,他打开了摇滚乐这个美丽的新世界。
大张伟开始觉得提前倒嗓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甜甜的声音嘶吼起来,只是挠痒痒,哪来激荡人心的力量啊!
大张伟天天听歌、研究写歌,连写作文都是重金属和朋克的味道。他还和同学王文博、在摄影楼打杂的郭阳组成了一个乐队。
三个人天天排练,一顿乱弹,那时他们最大的心愿是当一个合格的小痞子,有姑娘路过时夸上一句:“哇塞,好帅哦。”
他们喜欢这种音乐带来的感觉,从来没有想到日后自己,竟然会成为中国第三代摇滚的领军人物。
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1997年,麦田守望者的吉他手大乐正巧去喝豆汁儿,隔着一条街听见大张伟他们叮叮咣咣在排练。
一听几个孩子像那么回事儿啊,大乐问:你们愿意去忙蜂酒吧演出吗?
去就去呗,谁怕谁。
结果人家还是不相信这几个臭屁孩,怕砸了场子,于是勉强约了一个不营业的晚上,叫他们去试演。大张伟他们也不介意,呼呼啦啦地就唱了6、7首原创歌曲。
没想到台下几个摇滚老炮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一个14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有力的东西。”
那年大张伟14岁,王文博15岁,最大的郭阳也不过19。
他们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贝斯手连弦都调不准。可是少年独特的嗓音和直白的歌词,莫名地有着冲击人心的力量,这分明就是一个未成年人向当下世界发出的嘶吼。
据说当时宋柯也在场,他犹豫着要不要签下这几个少年,可是被付翀抢先一步,他辞职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新峰,把仨人签了。
1999年,大张伟带领着素面朝天、头发飞毛炸刺的花儿乐队,以中国第一支未成年摇滚乐队出道。
第一张摇滚专辑,就叫《在幸福旁边》。一经发行,如平地惊雷,在华语乐坛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有人说,这张专辑为中国摇滚带来了希望,花儿乐队也被送上了神坛。
他们出现在《花花公子》杂志国际中文版中,两年后《时代》周刊上也有关于他们的长篇报道。
有很多少男少女疯狂追逐花儿乐队专辑里的每一首歌、至每一句歌词。
花儿在台上卖力地唱着:“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多希望有人来陪我渡过末日。”
粉丝们在台下跟着一起嘶吼:“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静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
这些看起来无精打采、颓废到底的词,经过他们的嘶吼和弹唱,瞬间就有了激昂的斗志。让那些在青春期彷徨、惆怅的孩子们,找到共鸣。
这当然有天才大张伟的功劳,他为了打磨一首好歌,可以跑遍整个北京城找一盘磁带听旋律。
为了一句歌词,大张伟将《麦田里的守望者》看了好几遍,下笔处挥不去都是霍尔顿的影子。
他把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少年特有的欲赋新词强说愁融合起来,写下了15、16岁少年的青春。
可是发行了第二张专辑《草莓声明》后,大张伟渐渐地发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些蹲在前排的孩子,要么用手捂住耳朵,要么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看他们听音乐的状态都特别痛苦,那眼神就跟看台上是一沾了尿的裤衩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们很难受。而此时,中国摇滚也逐渐地走向低靡。之后爸妈都下岗了,大张伟就想我得转型。
可是对于付翀来说,这是一种背叛,对公司的背叛、对摇滚的背叛。
2002的那一年,花儿乐队忽然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没有演出、没有专辑,凭空蒸发。这三个孩子在忙着和新峰音乐打官司,为了争取自由而战斗。
可是这无疑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
这一场官司耗了整整两年,最后付翀以一首歌两千块钱的价格买下了花儿乐队已发行歌的版权。
从那以后,大张伟就再也没能唱过那些歌了。哪怕后来乐坛很多人翻唱过他的《静止》《破灭》,他也是没有办法再唱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一口碎牙和血吞,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呗。
“人飞的多高的时候,降落才是他唯一的本领。”
花开花落终有时
2004年,乐队有了新的吉他手石醒宇,也签约了新公司EMI,一切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EMI想要把他们打造成偶像乐团,唱一些抒情慢歌,大张伟也开始寻求乐队在商业上的变化。
当时大张伟亲眼目睹了上一代“理想主义”破灭后的中国摇滚破碎之景,他就明白花儿乐队不是中国摇滚的高潮,而是摇滚乐黄金年代“悲伤”的收尾。
他不想用呐喊对生活发出控诉了,他想和生活和解;他不想再看到父母起早贪黑的身影了,他想赚钱。
在父母的牺牲下成长的苦孩子,深知面包和梦想同等重要。
和14岁对摇滚乐着迷那样,20岁的大张伟把各大排行榜和烂大街的歌听了个遍,开始了“大数据编歌法”,很快就写出了翻身之作——《嘻唰唰》
大张伟苦苦劝说乐队成员:“你不是想买宝马吗?这么唱你就能买得起。摇滚声没有了,但是有钱声。”
果然,一夜之间,《嘻唰唰》红遍大江南北,这首新晋洗脑网络神曲让花儿突出重围,随之而来越来越多的商演。
歌红了,钱赚了,摇滚也彻底向他关门了。
随后的《穷开心》《化蝶飞》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幼龄儿童,从十三线发廊传到一线购物广场,谁都能哼哼两句。
花儿乐队又火了。可是这次的火,在外界看来,无疑是引火自焚。
搞摇滚乐始终认为这是他们的背叛;主流乐坛风评又觉得花儿堕落了,连非常看好他们的宋柯也直摇头:“怎么一下子就变这种风格了?完全不能理解。”
更多的人把花儿乐队的这种堕落,归咎于大张伟转型的决定。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知道如果一直陷在摇滚里,未来只有三条路:自杀、疯了、转行。既然能看到路的尽头是什么,为什么却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可是时间没有给大张伟喘息的机会,《嘻唰唰》涉嫌抄袭成了压垮花儿乐队最后一根稻草。
大张伟哭着对公司的人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听过这首歌……
可是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于是他不哭了,出面道歉,买下版权,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2008年,石醒宇宣布因“理念不合”离开乐队;2009年,在与EMI的合约未满的情况下,大张伟对外宣布:“我因国情与家境考量自废摇滚武功。”
欢散演唱会选择在北京东四附近的一家普通商铺内举行,街的对面,有个酒吧叫‘忙蜂’,那是花儿开始绽放的地方。
如今,忙蜂不在了,花儿也开败了。
从哪儿出生,就回哪儿埋葬。
几个人嚎啕大哭地唱着:“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可是哭过、笑过后他们知道,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2010年6月10日,大张伟发布了第一条微博,里面有一句话:“花儿的十年也是您的十年,难道不是吗?”
是的,那是花儿乐队巅峰10年,也是大张伟的全部青春。
虽然不能尽如人意,但至少无愧于自己。
漫漫人生路,谁不错几步
单飞后的大张伟很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可是无论怎么做,感觉都离音乐越来越远了。
一次专访里,没有队友在身边的大张伟紧张了,低血糖也犯了,于是频频走神、口吃、精神恍惚。视频播出后,他被怀疑犯毒瘾了,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抄袭指责。
也许是少年的锋芒太过盛了,所以一旦被发现落井了,投石的人也会格外的勇敢。
有一次,大张伟在机场看到黄健翔的书《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眼泪就夺眶而出,这是他最孤独也是最无助的时刻。
整个音乐圈仿佛都将他抛弃了,嘲笑他江郎才尽,对他喊“滚出音乐圈”。
孤独时,被全世界抛弃,独处时,把全世界抛弃。
这个曾经以为全世界都会为自己让道的少年终于清醒了,他学会了用微笑武装自己。
当再面对被指责他抄袭时,大张伟很坦诚,笑称自己是“音乐裁缝”,并说:“吃了火锅开心就好,别在意锅底脏不脏。”
在鸟叔委婉问起“借鉴”事件时,他也一脸嬉皮笑脸地说:“嗨,那哪是借鉴啊,就是抄袭你的。”
如果说年少的大张伟是用直白的歌词和撕心裂肺的声音来对世界发出控诉,那么此时此刻,大张伟则选择用嬉皮笑脸隐藏下生活的残忍。
“生活是笑话,别哭着听它。”
这样的人生态度,也得到了王菲的欣赏:“他知道这个生活有很多苦,但是他愿意用笑去解决这个问题”。
大张伟沉寂了很久,直到2014年,他被邀请上了春晚,唱了一首热热闹闹的《倍儿爽》。
一曲下来,台上热闹,台下开心。
大张伟以为有机会翻身了,可是没有想到,他依然还是攻击对象,这次是因为假唱。
面对记者铺天盖地的质问,他没有避之不谈,给出的回应是央视是很严肃的节目,保险起见,只能出此下策。
很多年后在一个节目中再次提起这件事情,大张伟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所谓地说,挑软柿子捏呗。
这次,经历过起起伏伏的他是真的无所谓了。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
最好的状态不就是小时候无所畏惧,长大后无所谓吗?
大张伟曾在节目中透露:我15岁时就已经想过死亡,但是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是的,当你到最低谷,任何一个好事出现就都是让你往上的。
看得见的努力,都是肤浅的努力
让大张伟起死回生的,是一个叫洪涛的男人,没错,就是《歌手》的前导演洪涛。
那是2012年,湖南台新策划一档叫做《百变大咖秀》的节目,洪涛找来大张伟,他觉得这个男孩“口无遮拦,挺逗”。可是台里没同意,是洪涛力排众议,极力推荐。
不得不说,洪涛的眼光还是挺毒辣的,大张伟果然“不负他望”,成为这个节目最大的亮点。
他从一头嘶吼张扬的狮子,变成了一直呆萌迷糊的猫咪,收起来獠牙,不再逮谁怼谁,成了一个活蹦乱跳、插科打诨永远没个正经的综艺艺人。
综艺对大张伟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凭着这么多年积攒的段子和故事,可以轻松地在任何场面游刃有余地穿梭而不至于仓皇失态。
嬉笑怒骂间,他偶尔也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就是那样看似不正经的话,却往往让人醍醐灌顶,回味无穷。
不懂他的人觉得他就像一个行走的人肉弹幕,妙语连珠,向观众喷洒快乐。
懂的人知道他在用快乐消融悲伤,肤浅击倒深刻。
渐渐地,综艺艺人大老师深入人心,而摇滚少年大张伟再也不见了。
当然也有人会跳出来说大张伟做音乐不纯粹了,在综艺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大张伟也不辩解,一笑而过。
他在台上有多喧嚣,在台下就有多冷静。
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在人世闯荡这些年后,在看透了摇滚悲情、人生沉浮后,找到的一种最适合包裹自己的立足方式。
大张伟还是坚持做音乐,只是似乎和摇滚、朋克再也没有关系了。有人骂他“土嗨”,有人喷他“低俗”,他似乎毫不在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见面都是三分笑,不与喷子争高低,可是内心始终介意。
“不是所有事儿努力都有用的,那50块钱再好看,也没有100块钱招人喜欢。”
被黑的那些年,大张伟还是一首首发新歌,或许是他的玩笑太盛,很多人就忽略了他的认真。
汪涵常看他的黑眼圈,无奈地说:“昨天又做了一晚上音乐吧……”
大张伟满不在乎地笑笑:“到早上,录了首歌。”
其实故作轻松的另一面是无休止的自我怀疑,三十多岁的大张伟习惯于自言自语:“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没戏了。”
有一期《天天向上》,大张伟的那首已经被很多人认为上不了台面的《阳光彩虹小白马》,被几位民乐大师和民乐团改编合作演奏了。
大张伟一听,乐了,可是听着听着,他哭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是真的感动了。
第一次可以有这么优秀的前辈来演奏自己的作品,是他最幸福的事情了。
是啊,这么久的努力被看到、被认可,怎能不感动。
无论藏的多么好,可是那一刻大张伟暴露了,音乐就是他的软肋,一戳就生疼。
万丈高楼平地起,成功只能靠自己
2019年,大张伟终于等到一档音乐类节目——《乐队的夏天》。
在一次新裤子乐队表演结束后,大张伟按耐不住想上台唱《过时》,当被允许后,他像孩子一样奔跑向舞台。
听不见回响,他有礼貌给所有乐队老师道歉;忘词了,彭磊一旁轻声附和,带着他唱;而台下看着他长大的张亚东老师,早已经默默地准备好琴,宠溺的眼神再也藏不住了,等着他为他伴奏。
那一刻,在大张伟的身上,似乎依稀有当年那个中国最牛逼朋克乐队主唱的模样。
是啊,花儿不在了,可是大张伟还在。
他还在不卑不亢地做音乐,依旧向往那个灯光璀璨的万人舞台,依旧初心不改。
只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大张伟,早就活得更加的通透了。路见不平,绕道而行,从美声到摇滚、从摇滚到流行、从电音到综艺,他笑过、哭过、抄过、闹过,可是也这样一步一步拐着弯儿地坚持必要的坚持。
别人是高处不胜寒,他选择低处纳百川。
以前的他,幻想着自己可以上春晚、开演唱会和上可乐罐。
如今的他,三个愿望都不知不觉实现了。
人生啊,就是这样。
拿起武器的不一定就是勇敢,放下武器也不一定就怯懦。
进一寸有一寸的精彩;
退一步有一步的惊喜。
就像大张伟说的那样:“什么是梦想成真?就两个字——醒来。”
不沉溺于过去,不幻想于未来,活在当下,笑着走每一步,走着走着,梦或许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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