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C水就这么多了 小东西,我们两个C你
小东西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韩景恒的后脑勺。
“行了,你还问我圣上傻不傻呢,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傻,我爹现在是江州知府,你在江州连个明路都没有。”
太打击积极性了有没有?韩景恒揉着后脑勺,很是郁闷。
“瑶儿,你就不能给为夫点儿希望?好歹为夫升官发财,你也能跟着享福。”
“享福?哼,我跟着亲爹,更能享福!”算了算时间,亲娘的心情应该平复了吧?小东西不太确定。
“你不是要和我爹谈事儿吗?走吧,我陪着你一起去。”
芮家被贬,家里的奴仆几乎全都跟着来了江州府,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太好不过的事情。
再加之他们在江州府有积年的老人,想来,江州府近几年的变化,他们很快就能摸清韩。
韩景恒还是太年轻,着急江州府的事情,见到岳父大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了解江州府的形势。
芮大人吊着胳膊,听着韩景恒絮叨梁王殿下的意思。
“贵阳府涉及官银造假案的几位核心人物,都死在了老妪里面,梁王殿下用了顺着死人的线索,一路让侍卫追查,最后查到了江州府。”
江州府没有知府,只有一个年前才刚上任的同知。
这位同知大人虽不说有多么清白,到底根基不深,许是对他们调查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帮助。
芮继峰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调查了许多江南贪污贿赂的事情,手上的账簿,更是熟记于心,哪怕江州府没有人,也足够让芮大人轻轻松松的推翻大部分人的表象。
“江南铸造厂的大本营,本就是在江州府,只不过这个大本营一直很隐蔽,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够出五次窑,你不知内里的复杂。”
这个窑厂,曾经掌握在圣祖太上皇手里,后来皇权旁落,虽然冶炼银子的窑厂还是在皇家,可真正掌控的,却是江南的几大世家。
银子还是自己的,但是铸造银子的再也不是自己,其中内里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路子,谁都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现在既然圣上想要将几大世家的权利给收归回来,自然需要一把利刃。
现在这把利刃是曾经的户部尚书,也是从细枝末节一点点爬起来,对阴谋龌龊知晓的很是彻底的芮大人。
这就让大家不爽了,细数芮大人为官数十载,那可都是踩着别人的命爬上来的,哪个不怵得慌?
芮大人挂着胳膊,把韩景恒盯得发毛,紧绷着神经,唯恐岳父大人神来一笔。
“景恒啊~”芮大人拍了拍韩景恒的肩膀,笑的很是猥琐。
韩景恒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更紧张了,“小婿在,岳父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吩咐。”芮大人摇了摇头,站的久了,有些累的他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瑶儿嫁给你也有半年多了吧?你们一成亲就离开了京城,为父不太知晓你们婚后的生活,不如你来给为父说说,如何?”
此时的芮大人,哪里还有在朝堂上的色厉内荏?就如同普通的父亲一般,关爱着心爱的女儿有没有在婆家受委屈。
可芮大人话说的越是风轻云淡,轻飘飘的防腐没有和总量,可是听在韩景恒的耳朵里,却是最难捱的。
他似乎并没有让瑶儿每日都生气吧?没有有让小丫头记仇告状的举动吧?
可想起把小妻子惹得最厉害的那一次,韩景恒好听的话,越说不出口,更何况,眼前的岳父大人,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若是让岳父大人知道他在贵阳府的时候,竟然存了“拿好处”的心思?
韩景恒猛地打了个冷颤,然后他就见到了岳父大人意味深长的笑,怎么办?他好想拔腿就跑,大声对小妻子喊一声“瑶儿救命!”
芮大人并未给韩景恒退缩的机会,“瞧着景恒似乎有些冷啊?也是,秋深了,晚上的确有些凉。”
“是是是,天气凉了,岳父大人最近要注意身体。”韩景恒顺坡下驴,赶紧转移话题。
可惜芮大人不吃韩景恒这一套,笑的很是温润,“为父今日穿的热别暖和,不觉得冷,倒是为父瞧着贤婿似乎很冷啊?还是心冷,贤婿你说是不是?”
呵呵,韩景恒扯着嘴角,很想大声反驳,但是他不敢。
在京城的时候,芮大人自认为宝贝女儿选了个优秀的男人,可是现在,芮大人推翻了自己坚信的决断。
“瑶儿是我的女儿,他的一举一动,作为父亲,为父从来都不会懈怠。你是为父看好的女婿,可是在南苑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身处高位,即便不是刻意修炼,芮大人只要将浑身的温润气息收敛起来,浑身的气势就会改变的很厉害。
韩景恒原本就有些心虚,面对严厉的岳父大人,就有些支撑不住。“景恒让岳父大人失望了,小婿错了!”
再多的辩解,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急功近利,可是为官者的大忌!”芮大人最不喜欢这样藏着小聪明的官员,大家都不是傻子,谁做了什么,有脑子一想就明白。
光明磊落的人,一辈子都不能有污点。韩景恒,还是太年轻了。
只韩景恒以为岳父大人要和他清算瑶儿受到的委屈,猛地听见是为官之道,又送了一口气。
对于成为一个被百姓称道的好官,韩景恒好似没有准备的,因为他从来都没那么想过,支撑他走到这个地步的,是他想要出人头地的心。
因为迫不及待,所以总是想要走捷径。
芮大人不喜欢韩景恒的浮躁,此次敲打,并与圣上做约定,这才将以公谋私,让圣上将韩景恒任命为江州知府。
只有韩景恒在自己的跟前,芮大人才放心。
至于自己的亲儿子和侄子,芮大人表示,自己家的孩子,不需要耳提面命,女婿,才是需要时刻敲打的。
韩景恒虚心受教,被迫听了一宿的为官之道,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芮大人才放人。
“瑶儿从小就是为父和你岳母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你要记着,不论你做什么,都不能让瑶儿伤心!”
终于得到解放的韩景恒,脚还未踏出书房,听到身后岳父大人沉重的嘱托,迈出去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以前糊涂,以后,小婿绝不会让瑶儿受到半分委屈。”
韩景恒恭恭敬敬的对着芮大人行了一个大礼。
芮大人直接把人给遣出去了,这才转头看向书房里间缓缓走出来的韩夫人。“巧巧怎的起来这么早?”
韩夫人翻了个大白眼,揪着芮大人的耳朵,郁闷的想死,“让你警告韩景恒对咱们女儿好一点儿,你说了一晚上,合着就刚才一句话算是对我的交代?”
一晚上都在讲为官之道,为人的本心,怎的,她说的就不重要了?
芮大人怎敢忽略娘子的嘱托?
“瑶儿和景恒是夫妻,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我若是说的多了,对他们小两口也不好,咱们做长辈的,只要适当敲打敲打,应该就没问题了。”
“怎么没问题?咱们女儿险些死了,也没问题?”
提起这个,韩夫人就难受的厉害,她的女儿,凭什么要受那么大的委屈?
韩夫人虽然没有到贵阳府去找曾经的闺蜜梁王妃算账,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咱们瑶儿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是不会轻易算了的!梁王妃也是好狗胆儿,本夫人将她当成好闺蜜,她竟然胆敢算计我的女儿!”
梁王妃算什么东西?她这么多年,竟然看走眼了?这是瞧着已经有了女儿,还把持住了梁王的心,准备将她这个恩人一脚给踹了了?
和她一副知心姐妹这么多年,这是准备撕破脸了?
芮大人瞧着韩夫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都跟着颤颤,巧巧莫不是想将梁王妃给吊打吧?
小东西也不是个能忍的性子,韩景恒去找她爹的时候,她就去找亲娘诉苦去了,特别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什么也不能压在肚子里。
是以,当韩夫人听到女儿被漠视到这种地步,还是梁王殿下请过去的,作为客人请过去的,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这事儿,芮大人知道的早,没敢跟韩夫人提。
芮大人不敢后所自己已经知道了,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努力平息了韩夫人的怒火,又细细的询问了一番。
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总归不如从亲近的人口里听到的严重。
特别是韩夫人怒火的厉害,作为父亲和夫君的,在小命面前,总不能因为畏惧强权,就不追究不是?
“巧巧,你放心,瑶儿丫头受委屈了,为父定然不会忍让的,等梁王到了江州府,为夫定然会亲自去找梁王讨公道。”
芮大人真挚的对着韩夫人保证,让韩夫人的心气顺了不少。“不只是你,本夫人也要去看看,他梁王妃到底想做什么!”
她韩巧巧的女儿,可不是这么让人作践的!
韩夫人很生气,芮大人同仇敌忾,作为懂得向梁王殿下的韩景恒,倒是获得了两夫妻的好感。
总归,韩景恒还是有拿得出手逇地方,是不是?
反而小东西就没心没肺了起来,在和亲娘告状后,总算将委屈说了出去,倒是难得的好眠,一直到日上中天,才慢悠悠的醒了过。
秋水和冬至两个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余下伺候在韩夫人身边的谷雨姐姐,在床边等着她。
“谷雨姐姐怎么来了?也不是叫醒我,娘都该等急了吧。”
伺候亲娘的大丫鬟在她这边,小东西自然而然的觉得亲娘是找自己有事情。
谷雨拿着衣衫,帮着小东西穿衣,笑着回道:“小姐莫要着急,夫人去外面逛街去了,还没有回来。”
“今日秋水和冬至不在,夫人让奴婢给您搭把手,免得您不适应这边的天气。”
相较于贵阳府,江州府还更暖和一些,这边深山少,水路比较多一些。
听闻亲娘已经出去了,小东西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穿衣吃早饭,这才认真的逛起了家里的园子,顺便消食。
小东西和韩景恒是在一个小院子子,只不过是不同的房间,因着外面有些晒,小东西红扑扑着脸,回来瞥见韩景恒的房间房门关着,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谷雨姐姐你先去看看娘亲那边,我这边不需要伺候了。”
谷雨瞧着小姐盯着姑爷的房门,现在晴天白日的,也不觉得两人能发生什么事儿,就直接走了。
谷雨走得早,没有见到自家小姐的暴力,可苦了大早上才补眠的韩景恒!
因为没有顺利打开韩景恒的房门,小东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给踹开,也不管门栓掉在地上,直接蹿了进去。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要睡到啥时候?”
一把将床幔撩开,对上韩景恒迷茫的双眼,小东西手觉得有些痒痒,揪着韩景恒的面皮,把本就有些红润的脸掐的更红了。
对于韩景恒来说,这真的是一大早上爱的抚摸。
“瑶儿,现在时辰几何了?”因小东西挡住了大半个门,韩景恒眯着眼睛,看不太清韩外面的阳光有多么的灿烂。
小东西戳着韩景恒的脑袋,笑的很是WEI锁,“时辰几何?你看到外面的影子了没有,正中的影子?现在,咱们该吃中午饭了!”
惊喜有没有,意外有没有?“今天可是你从咱们三朝回门那天算,第一次和我爹娘一起吃饭,现在,我爹娘已经等在饭堂了。”
她双手叉腰,笑的贱兮兮的,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撒谎有任何不对。
可怜韩景恒觉得脑子都炸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了大正午,噌的从床上跳了下了,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俗话说的好,越是景恒,就越容易出错,韩景恒翻找衣衫的焦急,简直没谁了。
瞧着这人是真的急了,小东西才将韩景恒拽到了CHUANG上,“别着急,我骗你的,我娘出去逛街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爹呢?爹爹在饭堂呢吗?”
听到岳母大人出去了还没回来,韩景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岳父大人的厉害,整个人又绷了起来。
如临大敌,小东西觉得,只有这四个字能够形容韩景恒的状态了。
瞧昨天一天把人给吓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爹娘是豺狼虎豹呢。“你就放心吧,娘亲不回来,爹爹是不会让人开饭的,除非娘亲让人说了自己会在外面吃饭,否则爹爹会一直等娘回来的。”
听到前半句,韩景恒还怕岳父大人已经等在了饭堂,现在听到这个,这才觉得心砰砰砰的跳。
“瑶儿,你可真是吓死为夫了。”
他是见到了外面的影子,也知道这一觉睡得太实了,还睡过了。
韩景恒这般表现,颇有些让小东西觉得无奈,帮着韩景恒选了一套衣裳,让他穿好了洗漱去了。
“我爹爹既然想要把你带在身边,你就好好的学,你也不用怕爹爹,咱爹,可不是那种严厉人。”
这还不严厉啊?韩景恒瞧着小妻子对芮大人莫名信任和崇拜的模样,顿时觉得嘴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三思而后行呢?要是早知道岳父大人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什么他也不敢起“走捷径”的心思啊?
也是要了他老命了!
“瑶儿你放心,为夫一定会好好跟父亲学习为官之道的。”
南苑县的事情只是开端,只要他还要走官场,以后面前的事情只会越来越艰难,他不能退却。
秉承着一颗单纯的心,才能走得更远。韩景恒的心智,在昨天晚上彻夜通谈,才真正明白自己真的要什么。
“少年英才的美名,将他捧得高了,以至于成了七品芝麻官,让他心里藏着一丝丝的焦躁,想要脱离被掌控的命运。
现实,总会让人变得不堪一击,一步错步步错,好在,他还有回头的机会。
能够虚心认错,并能够自省,对韩景恒来说,本就是一种进步。
韩景恒想要跟在岳父大人身后大展宏图,只是,他积极向上的心还没开始,就被懒洋洋的芮大人给打击的一丝不剩。
小东西嫌弃的推开韩景恒,很是窝火:“我爹的胳膊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爹去外面接客?你当我爹是怡红楼的花魁还是怎么着?”
这个比喻?韩景恒悄悄的瞥了一眼芮大人,只见岳父大人皱紧了眉头,显然是对亲闺女的比喻很是反感。
作为夫婿,韩景恒觉得,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妻子比较好。
“瑶儿,岳父大人英明神武,怎么能用那样不雅的词汇用来比喻?”两人的悄悄话,让芮大人更不顺眼了。
咳咳!芮大人重重的咳嗽着,提醒两人注意形象。
韩景恒脸红的有些不自然,尴尬的不敢看岳父大人的眼睛。“岳父,刚才清泉叔已经将江州府的官员迎了进来,您看?”
因为江州府之前并没有知府,所以在江州府,即将走马上任的韩景恒,亦或者说是户部尚书,才是最大的官职。
是以,芮大人并不需要去外面觐见哪位大人物,就等着别人来拜见就好。
五天前,芮家的马车已经进了江州府,诸位官员合计了好几天,才寻了个道长,掐算出来这么个好日子来拜见。
芮继峰芮大人的生平履历满朝文武没有人不知道,即便是在偏远山区的小官,听见户部尚书的名讳,都要说一句“阿弥陀佛”。
如今芮大人被贬到了江州府任命为知府,江州府的小官,可没有一个敢托大的。
虽然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喜欢和圣上叫板的芮大人,谁敢挑衅?
谁知道这位是不是准备再踩着数条人命往上爬啊?
但凡芮大人走过的地方,为官不仁者,那个不是瑟瑟发抖?彼时等在前厅的五位同知和县令大人,被清泉叔给晾在了前厅,搞得五人静悄悄的,连话都不敢说。
清泉让丫鬟送了茶水,轻声说道:“诸位大人不要紧张,我家大人因来时的路上遇上了匪徒,有些受惊,这阵子一直在家休养,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多想。”
丫鬟在每个小桌子上放了两壶茶水,和两盘子糕点,茶水是今年新收上来的菊花茶,糕点则是绿豆糕。
一人一壶茶水,一人一盘子绿豆糕,不多不少。
清泉瞧着五位大人似是有些不太自在,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将整个前厅都留给了五位大人。
四位知县,以苟同知为首,此时四位大人,皆是目光炯炯的盯着苟同知,想要让苟同知给个话头。
苟同知家里以前曾经药草世家,对茶水糕点什么的没研究,但是对入口的东西,几乎是看见什么就能想起来是什么药性。
这,芮大人家给他们一人一壶菊花茶和一盘子绿豆糕,这是让他们清火的?
“各位知县大人,本官也不知道芮大人是何意,咱们今天是来拜见的,不如,就先等等看。”
心塞的同知大人,已经将自己上任来做的每一件大事都屡了好几遍,就是小事儿,也忍着脑子快炸了的冲动,想了好久。
大约,他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以及鱼肉百姓的事情吧?芮大人,应该不会拿他的小命作为翻身的手段吧?
苟同知不心虚,在小命儿都不能保证的时候,也心虚的厉害。
苟同知不愿意说,其他人更是闭紧了嘴巴,有禁不住饿的,已经开始吃绿豆糕了。他们一大早上商量过来,可不敢多吃多喝,免得不雅观。
可是,他们瞪了许久,都不错见到这位受了惊吓的芮大人。
作为想要积极向上,准备大杀四方,却不能露面的江州知府,在说不通岳父大人的时候,只能亲自上阵了。
韩景恒偷偷摸摸的让清泉叔给他带到了隔壁的暗间,将江州府的五位官员的脸都记住了。只是有些对不上谁是谁?
“泉叔,这几个人,咱们有什么线索没有?”
实在是这几位半天的功夫,一句话都没说,除外闭目养神,就是大眼瞪小眼,实在是让韩景恒看不出来为人如何。
“姑爷,咱们芮家虽然在江州府有别院,守在别院里的都是老人,对官场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何止是知之甚少,就是连外面的,哪个是同知哪个是知县都分不清韩。
韩景恒还以为清泉叔和岳父大人已经对江州府的事情了若指掌呢,现在一听,整个人都傻眼了。
“泉叔,您不会是骗我呢吧?”
韩景恒不死心,又从暗间的小窟窿往外面瞅,奈何,他实在没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
焦躁的少年,大展宏图的希望还没开始就破灭了,小东西好不容易等到亲爹愿意出来见人了,就瞧见韩景恒丧气的模样,啧啧出声。
“循序渐进的道理你懂不懂?我爹说了,咱们以后是要在江州府呆三年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江州府歌舞升平,百姓也过得安居乐业,没道理他们一来,就捡拾别人的成果是不是?
此时,清泉已经搀扶着受惊加受伤的芮大人进了前厅,沉闷的咳嗽声,惨白虚弱的脸颊,病怏怏的模样,可是把前厅里的诸位给吓了个够呛。
听说,芮大人是被圣上给怒斥着丢出了京都,甚至被剥夺了户部尚书府。
苟同知窜得快,四位县令大人也不敢跟苟同知抢,只能眼巴巴的瞧着苟同知搀扶着芮大人,一副紧张的要死的模样。
“芮大人,身体不好,只需让下人告知我等一声,何至于让您拖着病弱的身体出来?若是下官惹得您病体加重,可就是我等的罪过了。”
苟同知学过药理,瞧着芮大人眼底里有着血丝,不免想的有些多。
芮大人失笑的摇了摇头,用帕子捂着嘴,沉闷的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气息平静了下来,这才坐在了主位椅子上。
“让诸位大人见笑了,本官身体无碍。”
这哪是无碍啊,简直是有大碍了好不好?吊着一只胳膊,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压抑的咳嗽声,伴着血丝的眼睛,这是,这是怒火攻心之照啊!
苟同知以家学渊源的传承,一眼就敲出来了芮大人的病症,也不知道怒火攻心,是被贬得的,还是一路上被刺杀气的。
“芮大人一路风餐露宿,伤了身体,该是要好好休养才是。”
这句话,苟同知是发自真心说的,一点儿都没有调侃芮大人的意思,更没有夹杂着别的坏心思。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口,甭管芮大人是怎么想的,其余四人心思各异,连连附和。
原本还想着要请芮大人去下馆子联络感情的,瞧着芮大人虚脱的样子,这事儿,还是等着芮大人身体好了再说才是。
“本官身体不济,在本官恢复身体这段时间,江州府的各项事务,还是交给苟同知处理,其余诸位大人协助处理。”
交代了最重要的一句,芮大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在座的诸位,哪个不是活成了人精?芮大人没有开口赶人,他们也不能不识趣是不是?
花了一个早上,灌了一肚子的菊花茶和绿豆糕,诸位大人带着半肚子水,在芮家连个茅房都没去,就走了,走得还有些快。
清泉叔将人都送走了,小东西和韩景恒才从暗间出来,挨个将茶壶里的菊花茶给颠了颠,笑的很是奇怪。
“咱们家茶壶比较大,这几个喝了这么多茶水,走得这么快,莫不是都赶着去茅厕?”
茶水所剩无几,就连桌子上的绿豆糕,都被吃了一大半,这可不像是来上峰家拜见上峰应做的。
韩景恒无奈的瞧着小妻子毫不顾忌的话,颇有些无语。
“五位大人来的时候,估计没敢吃饭喝水,在咱们家呆了一上午,大约是饿的不行,正好吃绿豆糕喝菊花茶去火。”
被晾了一早上,岳父大人若是没有拖着病弱的身体出来,这几人虽然官职低,但是拜见上峰被冷落,心里指不定有多上火呢?
若是岳父大人还是朝中一品大员户部尚书,这几人或许还会忍着。
但是岳父已经被贬,成了只比他们大了一两个品级,这几人能够福气才怪,清火的绿豆糕和菊花茶,喝的还是少了。
只不过,绿豆糕和菊花茶,都不是金贵的东西,百姓人家天天都能吃。
送走了诸位大人,清泉才慢悠悠的回了前厅。“大人,苟同知说,知府院子已经休整好了,不过您现在身子虚弱,不适合住新房,待您身体好了,知府院子的湿气散的差不多了,您就可以入住了。”
清泉说完,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这是苟同知给奴才的,说是知府各处房屋的钥匙,若是您不放心,还可以更换。”钥匙是崭新的,每个钥匙串上,有三把钥匙。
一般一个铜锁有三把钥匙,这是定律,若是房屋钥匙丢了,还可以去街角的铜锁铺子去重新配。
只不过,这年头很少有人丢了钥匙配钥匙的,都是直接换锁的。
“苟同知倒是一个妙人。”芮大人接过手上崭新的钥匙串,这串钥匙还有些重,放在桌子上,还能听见钥匙撞击发出的沉闷响声。
“你一会儿将钥匙给夫人身边的谷雨送过去,看看夫人是什么意思。”
芮大人虽然不想费事,但是,从别人手上接过来的钥匙和铜锁,夫人大约不太想用吧?
清泉将钥匙拿走,仿佛已经预料到了韩夫人的意思,都开始琢磨出去要打听一下铜锁铺子的位子了,以及联系工匠什么的。
韩景恒有些不太适应,这一大串钥匙,可是和他去南苑县走马上任的时候差别太大了。
芮继峰拿着湿毛巾净脸,待脸上舒服了,这才对韩景恒说道:“刚才的几个,你看出什么来了?”
……韩景恒有些惊讶,岳父大人这是知道他与瑶儿两个在暗室里面偷窥了?
这种被抓包的心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小婿觉得这几位似乎有些怕您?不过苟同知,似乎是有些太真诚了。”
不是说苟同知不怕芮大人,而是苟同知的敬畏夹杂着真诚的关心,让韩景恒反应不过来。
芮大人也没想让韩景恒以貌取人,“害怕和敬畏都是必须的,为父虽然被贬,现在又因为病弱看起来憔悴,但是为父的官威还在,就算他们要瞧不起本官,想嘲笑本官的装腔作势,也不敢显露半分。”
既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嘲讽,心里又有嘲讽的意思,自然就要用别的情绪来伪装自己了?
“你说的苟同知,他关心为父的身体是真心的,可这个真心,并不能一概而论,只凭借一言一行,是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小婿明白!”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这让韩景恒不免想起了邱大人,当初这位,可是官腔十足的。
若是仅仅凭借感官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怕是要造成不少的冤假错案。
芮大人教人做事,并不是耳提面命的指导,反而喜欢让人自行去寻找问题和解决问题。
“过阵子本官会让苟同知将江州府的案卷拿过来,你先看看案卷和卷宗,体察民情,才是你我为官的根本。”
与韩景恒在南苑县不同,在南苑,他是从命案和官银上开始的,而岳父大人到江州府,却是从民情案宗开始。
对于谁家丢了小鸡崽子,谁家猪肉卖的贵了这种事情,韩景恒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特别是,当他偷偷的看到苟同知让人将案宗一齐抱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当他开始读写卷宗的时候。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记录的特别清晰,也不知道苟同知是从哪里招来的笔录大人,竟然这么敬职敬业!
“这个这么多,不会你都要看过来吧?”小东西原本还存着与夫君同甘共苦的心思,这是她亲娘教她的夫妻相处之道。
不过,看到这么多案宗,小东西退缩了。
“夫君,这阵子辛苦你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看。”溜了溜了,这么多,都快赶上村口嘴碎的老婆子了。
今天早上她起的早,准备和亲娘一起去逛街,就被告知韩夫人已经走了,据说是看城南新开的铺子去了。
芮大人拿着黑色的棋子,成功的吃掉了女儿三颗。
“你娘喜欢凑热闹,可不喜欢这种文静的事儿,你就受受苦,这阵子就陪着爹爹解闷好了。”
看着被吃掉的棋子,很想将棋篓子丢出去,奈何她胆子小,实在是没有反抗亲爹的勇气。她也喜欢凑热闹好不好!
小东西自认为自己是个体贴的人,体谅父亲身残志坚,也不好直接跑掉。
不过,这次他们芮家被贬,竟然没有看见二哥,作为妹妹的,小东西不免有些好奇。“二哥是去找大哥去了吗?怎么这次没有见到二哥?”
“你二哥人呆不住,自己偷偷跑西北去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事儿,别说当时还在芮家的三舅老爷不知道,就是作为亲爹的芮大人,都是在自家臭小子跑掉的三天之后才知晓的。
不怪他们不关心儿子,实在是二小子是打着和五城兵马家的小子一起去踏青,说是去三天,结果三天之后人没回来,倒是让他们收到了臭小子离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