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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啊哈哈好棒~啊 他的手一直探下去

芮若瑶看着马车上的不速之客,直接掀开了马车帘子,想要去别的马车上找。

啊哈哈啊哈哈好棒~啊 他的手一直探下去

韩景恒怎么会让别离了许久的小妻子走?

拽着小妻子的手,温柔的安抚,“瑶儿还是别找了,岳父岳母还没有过来,为夫这不是离江州府近吗,就想先过来看看形势。”

“你说谎!”几乎没有给韩景恒反驳的余地,芮若瑶冷冷的说道。

“你是贵阳府的官员,是没有越界办理案件的权利的,而且,扇子离开管辖之地,已经是大罪,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不成是梁王想要造反?”

这话,无疑是让韩景恒惊得不行。

他不太明白小妻子为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瑶儿,这话不能乱说,梁王是圣上的亲哥哥,怎么会造反?”

就算是要造反,不应该是拥兵自重吗?怎么会来江南?

芮若瑶也是觉得脑子抽风了,才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

“我爹娘呢,清泉叔叔在这儿,没道理我爹娘没有过来,你把我当傻子骗呢,是不是?”想到父母不在这儿,芮若瑶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不是我爹娘受伤了,所以没有急着赶路过来江州府?”

芮若瑶紧张的攥着拳头,甩开了韩景恒的手,既然韩景恒不敢说实话,那她就去问泉叔。

这么个火爆脾气,果然和自己的岳母大人一般无二。

泉叔从小看着芮若瑶长大,小时候还抱过小丫头,面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泉水有些为难。

“小姐,老爷和夫人没事,就是一路上过来的缓慢。”泉水不敢看小姐的眼睛。

可泉叔越是这般躲躲闪闪的,芮若瑶心中越有不好的预感,她爹,从来都不是玩忽职守的人。

“泉叔,我已经打了,你告诉我实话,我爹娘怎么了?”芮家树立的外敌太多,若是爹娘有什么不测?

芮若瑶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盯着清泉手里的马鞭子露出了阴狠的笑。

泉叔很是无奈,悄悄的拉着瑶儿小姐的衣袖,低声说道:“小姐不必担忧,老爷和夫人一切都好,只不过,老爷和夫人一路上行动艰险,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狡兔三窟,一路上不平静,实在是太闹腾了,夫人恼火的很,直接带着大人骑着千里驹跑了。

剩下他们拉着马车的奴仆,也是分成了两路,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还接到了早就等在贵阳府的梁王殿下和姑爷。

芮若瑶瞧着远处牵着马匹的小舅舅,点了点头。

“既然我爹娘是提前走的,是不是他们已经到了江州府?咱们家落脚的地方在哪?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天知道那个十年前的江州知府的院落是不是已经因为阴雨连绵是不是已经成了破庙了。

自家的住址,这个泉叔还是有的。“夫人曾经来信说,咱们在江州府的院子还有,咱们回来,正好能够住在自家,也方便。”

“江州府的院子?咱们在江州府有院子?”她怎么不记得?

这下子泉叔终于明白了自家小小姐为何会在官道上堵着他们了,原来小小姐已经不记得自家在江州府有院子了?

也是,当年小小姐年纪太小,又受了惊吓,不记着正常。

“咱们家不仅在江州府有院子,还是一个大院子,当年咱们家还在江州府住了一年多呢,只不过那时候小姐不愿意出家门,这才不太记得这里了。”

那一年,因为被诬陷抄家,自家老爷更是被上峰下了怒火攻心的毒,原本想护着女儿,不让小女儿看到自家被毁于一旦。

哪成想,他自己先受不住了,接连吐了三大口的黑血,直接晕了过去。

老爷抱着小小姐直接晕倒在了地上,小小姐白嫩的脸上,还沾了两三滴黑血,当时小小姐就被吓坏了。

尽管那时候小小姐还用白嫩的小手帮着老爷擦着嘴角的血,却没有哭闹。

“爹爹,爹爹,你醒一醒,爹爹……”此时想起来,泉水还清韩的记得小小姐当时捂住迷茫,还兀自坚强的小脸。

从那以后,芮若瑶就落下了一个粘着亲爹的毛病,就算是夫人出马,都不管用。

被迫记起最不愿意想起来的过往,芮若瑶的情绪又变得有些低落。

泉叔心知说错话了,趋势着马车,将马车往自家赶。而被宠溺的亲侄女给忽略的彻底的三舅老爷,一人牵着两匹吗,一张原本俊朗的脸,黑沉的厉害。

他的好侄女!竟然将他这个舅舅给忽略了!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芮若瑶率先跳下了马车,直接冲进了院子里面。“爹,娘!”

迫不及待的喊声,像一只欢快的雀儿一般。此时在后院,一直被渡情训斥的芮大人,像一只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

不过,听到心爱的小女儿的喊声,芮大人顿时精神了。

“巧巧,你有没有听见女儿的声音,似乎是女儿回来了?”芮大人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瞪着小月亮门。

“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真的是瑶儿回来了呢?”

芮大人有些坐不住,自从女儿跟着韩景恒去了贵阳府,他都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小女儿了。

就连小女儿的生辰,他都没有陪在身边,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夫人看着已经起身的芮大人,一个竹棍敲了下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反思,女儿回来了,又不是看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怎么就不是看为夫的?瑶儿叫爹爹呢。”

好久没看见女儿了,他能不激动?

即便是被敲了竹杠,胳膊也用白色的绸带挂在脖子上,依旧没能阻止芮大人一片慈爱的心,就差象一只花蝴蝶一般飞出去了。

韩夫人冷冷的看着欢快跑出去的夫君,笑的很是阴险。

不待韩夫人在心里数数,芮大人跑出去还没一口茶的公付,庭院外就传来的惊天的嚎叫声,当然,不是宝贝女儿的。

虽然芮若瑶已经预料到了父母可能会受伤,可是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对咱们芮家人下手?爹爹,您没事儿吧?”她一激动,险些将芮大人悬挂着的臂膀给折下来。

只见芮若瑶向外拉扯着芮大人的胳膊,把芮大人给疼的,脸都绿了。

“瑶儿,轻点轻点,你爹爹我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住你这么动。”芮大人赶忙将自己受伤的胳膊给抢回来了,痛的直冒冷汗。

芮若瑶心知自己因为冲动闯了大祸,赶忙安抚起了亲爹。

“爹爹,女儿不是故意的。”芮若瑶一眨不眨的盯着亲爹被挂起来的胳膊,很是心疼,“爹爹,你的胳膊是不是骨折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半分瞧不得小女儿心疼,芮大人赶忙用好的那只手,戳了戳女儿白嫩的小脸。

“瑶儿放心,为父的胳膊并无大碍,疼是疼了点儿,不过伤的的都是外皮,没有伤筋动骨。”

芮大人说的真诚,可芮若瑶怎么说也是韩家的大姑娘了,自认为不是那么好骗的。

“爹爹,你就蒙我吧,娘呢?娘没什么问题吧?”没见到的那个,总是更加的担忧。

芮大人拉着女儿的衣袖,步子也变得小了。

“瑶儿,你娘正在生爹爹的气呢,一会儿你帮着爹爹劝劝你母亲,好不好?”

芮大人对着已经大了的女儿说这种话,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以前女儿年岁小,还能帮着对妻子撒撒娇。

现在?能让女儿劝劝人也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芮若瑶一看父亲的模样,就知道父亲是惹着母亲了。“爹爹,你又惹母亲生气了?这次是为啥?”

听着父亲一如既往的害怕母亲的训斥,有些担忧的心,瞬间觉得很好笑。

夫妻吵架的原因,怎么能和子女说呢?芮继峰芮大人脑袋一转,装作没有听见女儿的问话。

“瑶儿只要帮着爹爹劝劝你母亲就好,也免得你母亲气大伤身,那就不好了。”

芮大人有些局促,不过因为是亲闺女,很快,他就放下了尴尬的心。有许久不见的女儿丛中调和,大约夫人应该不会再让他反思了吧?

只是,万万没有让芮大人想到的是,世上还有一种“母女连心”的说法。这一次,没有了“母女连心”,倒是多了一个“父母同罪”的说法。

韩夫人坐在竹椅上,看着院子外面相携而来的父女,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就像是一只默默算计的狐狸一般。

“瑶儿过来,让为娘看看你这阵子过得咋样!”

韩夫人冲着远走他乡的女儿招手,像是招呼一只小狗崽子一般。

芮若瑶见着亲娘没有受伤,还很是慵懒,笑着跑到了亲娘轻便,搂着韩夫人的脖子还是诉说思念之情。

“娘,女儿好想你啊!”飞燕还巢,大约说的就是这种亲人相见的相思之情。

女儿依赖母亲,芮若瑶也不例外,但是,例外的是韩夫人,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现在见到亲闺女是一件好事。

“你个吃醋丫头,我不是让你跟着你小舅舅去西北的吗?你现在跑到这儿来,是作甚!”

韩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满目的郁结之气和怒火没去撒。

捂着被揪着的耳朵,芮若瑶嗷嗷的直叫唤,“娘啊,亲娘啊,我错了,我这不是但您你和爹爹吗,这才从西北拐道来江州府,女儿是整的担心你们啊!”

“对对对,瑶儿担心咱们夫妻,没做错。”

实在瞧不得小女儿被妻子揪耳朵的痛苦,芮大人赶忙为小女儿说好话。

只可惜,韩夫人听了芮大人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觉得更恼火了,直接冲着芮大人喊道:“你给我闭嘴,一边反思去!”

被吼了一通,芮大人面带委屈的吊着胳膊去站墙角去了。

芮若瑶在心里哀嚎,很是为自己躲闪不及而懊悔,早知道这般,她就不该“羊入虎口”!

韩夫人也是生气,抬头瞧着小女儿疼的都要变成的脸,这才松了手,不过心头的怒火,是半点没消。

“娘啊,您消消气,女儿已经到江南了,你总不能还要将女儿送回西北吧?就算是女儿快马加鞭回去,也不一定赶得上外祖母的寿辰了。”

芮若瑶企图用自己最美丽的笑容,征得母亲的谅解。

韩夫人戳着女儿的脸,很是心塞,“没心没肺,你既然知道担心为娘,为何就不能明白为娘的苦心?”

送她去西北,何止是替母亲在外祖母身前尽孝?更是韩夫人想要保住一双儿女小命的手段。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芮若瑶就知道,可是她不能自私,更何况,她还有一身别人无法匹敌的本事呢。

“娘啊,外祖母身边又弟弟就好,女儿是出嫁女,轻易死不了,您就放心吧!”

“瞎说!”韩夫人一巴掌拍在女儿的脊背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自己孤身一人从西北跑回来,你可知道路途有多远?世道险恶,你一个小姑娘能安全回来,那是你命大!”

虽然知道弟弟是个稳妥的人,即便是让女儿独自上路,也一定会派人保护,作为母亲,韩夫人还是很担心的。

听着母亲误会了,芮若瑶呲着一口白嫩的牙齿,笑着拉着亲娘的手,指着远处与韩景恒一同慢慢进来的两人。

“母亲这次想错了,女儿不是自己一人从西北回来的,而是小舅舅陪着我一起回来的,女儿这一路上,可是安全的很!”

俗话说的号,死道友不死贫道,小舅舅应该能够承受得住韩夫人的怒火吧?

“小舅舅,岳母大人看你呢,你躲在小婿的背后做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舅舅就是个圆滑又带着沙场气势的商人,情不自禁的让人防备,甚至让人恐惧。

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小舅舅竟然被岳母大人的眼神给吓得躲了起来?岳母大人可还是小舅舅的亲妹妹呢。

还有!韩景恒非常的不忿,几乎想要将小舅舅给揪着大声吼一句,“小舅舅到底是用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不惧怕岳母大人的?”

奈何,小舅舅雄壮的身躯躲在韩景恒身后,瞬间变成了鹌鹑。

韩夫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手上的竹棍敲打的节奏都变快了,韩景恒哪里还敢像个小闺女一样,慢慢的挪着脚步子往前走?

他走的飞快,躲在他身后的小舅舅顿时没了遮挡的。

韩景恒来到韩夫人身边,登时给韩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小婿景恒拜见岳母大人!”

他这番恭敬的模样,落在芮若瑶和小舅舅的眼里,舅侄儿两人,通通翻了个大白眼,并给韩景恒打了一个狗腿子的标签。

韩夫人的怒火不再韩景恒这儿,把竹棍一挪,“去,一边呆着去。”

得到了特赦,韩景恒也不敢瞎走乱看,很是自觉得站到了小妻子身边,夫妻二人倒是难得的同步了。

小舅舅讪笑的对着亲妹妹,手悄悄的摸到了藤椅上,想要将藤椅给搬离开竹棍的范围之内。

只可惜,他才动手,竹棍就敲到了小舅舅手背上,小舅舅的手背,顿时给敲得红了。

“放下,谁允许你挪椅子的?”韩夫人一双好看的眉眼轻轻的皱着,在诉说着她的不满,和恼火。

“我让你把天逸和瑶儿一起送到西北都督府,你就是这么送人的?母亲八十大寿,你就是这么为母亲贺寿的?”

韩夫人很是生气,对待一生操劳的母亲,很是愧疚。

她不想让母亲年岁大了,还要担忧她这个不孝女,这次想着将一双儿女送到西北去,也好让老母亲少惦记她一点儿,哪知道她这个哥哥,竟然这么糟心?

想想就生气,韩夫人的竹棍敲得更厉害了。

“三哥,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气死我得了,在京城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是不是!”

小竹棍敲得嘭嘭作响,每敲一下,小舅舅的心都要吓得一跳一跳的。

小舅舅哪敢让亲妹妹这么生气?拉着小竹棍,急忙哄了起来。“瑶儿这不是担心你和妹夫的安全吗?也没做错不是?”

这句话,是真的没有办法反驳的,女儿的一片拳拳孝心,可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

“哼,救你话多,就你有理!”

小辈儿都在身边,韩夫人就是想和亲哥哥算账,也要顾及一下亲哥哥的面子,心里就更加憋屈了。

芮若瑶拉着韩景恒想溜,才刚转身,就被小舅舅给叫住了。

“好侄女,你个小没良心的,小舅舅这都是为了你才被你母亲责怪的,你就不说替小舅舅我说几句好听的话?”

开玩笑,小侄女儿要是走了,承受妹妹怒火的,就剩他一个人了!

小舅舅表示,这绝对不能啊,怎么说,他们舅侄两个,都应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才对,是不是?

看着小舅舅威胁的目光,芮若瑶很是聪明的转过了头,一双委屈的大眼睛盯着韩夫人。“娘,小舅舅竟然威胁女儿?”

韩夫人很是烦躁,拍开了女儿扒着自己胳膊的手,将人给轰走了。“去去去,去一边玩儿去,你也是个不听话的!”

满意的得到了亲娘的解放,芮若瑶冲着小舅舅调皮的吐舌头,拉着韩景恒一起跑了。

小舅舅攥着拳头,威胁的敲着跑掉的欢快的两人,顺势将妹妹手里的小竹棍给抢了过来,坐在了藤椅上。

“好妹妹,哥哥我若是让下人护着瑶儿来江南,母亲若是知道了,保不准寿辰都过不好,还得拐杖敲坏了哥哥我的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的脾气。”

韩老夫人当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是扛着长枪上过战场上的人,动起手来,他们身为子女的,哪个都跑不掉。

母亲这辈子,最担忧的就是妹妹,爱屋及乌,几个外孙子和外孙女,可也都比亲孙子孙女还要宝贝。

韩夫人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女儿不能替她向老母亲贺寿,韩夫人还是有些遗憾。

“哥哥也知道,妹妹都有快七年没有回去看母亲了,这次母亲八十大寿,妹妹不能回去,就想着让瑶儿丫头回去的。”

说不出的遗憾,还有担忧。

“哥哥许是不记得了,江州府对瑶儿那丫头,其实并不怎么好,妹妹不想让瑶儿来江州府。”

当年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也是在那丫头心里,还是留下了创伤。

旧事重提,那被忽略的熟悉感,让小舅舅顿时一惊。“瑶儿那丫头,不会还记得吧?”

后知后觉才觉得不妥,韩夫人都快被这位精明的商人哥哥给气的翻白眼了。

“谷雨,你去给我再找个竹棍来!”当年芮家惨遭被陷害,芮大人吐血,瑶儿被吓得险些失了魂不说,他们的三儿子,也是在江州府没的。

因为年岁相近,瑶儿和三小子最亲近,也是三小子将让瑶儿变得不那么战战兢兢的,也肯放开父亲去玩儿了。

可是,后来的事情谁也没料到,女儿好不容易才被安抚了下来,三小子就这么没了,还是因为护着妹妹,三小子才没的。

后来的事情,韩夫人不愿意多说,说的再多都是泪。

尽管过了这么久,他们也不敢问瑶儿有没有记起三小子,亦或者是记起来了,却不愿意相信事实,一直在躲避。

韩夫人不敢问,不过他们都有细心观察,这么多年来,瑶儿丫头但凡到三小子生辰和忌日的时候,总是沉默的不爱说话,甚至茶饭不思。

提起那不愿意被记起的过往,即便是未曾见过从未谋面的三侄子,三舅老爷的心情很是复杂。

“到底是那个孩子的命数,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小舅舅安抚的拍着姐姐的肩膀,叹了口气。

芮若瑶其实并未走远,甚至根本没有离开,韩景恒陪着她站在一颗桂花树下,闻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心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过,好心情持续的时间太过短暂,短暂的听到岳母说过往的伤心事,反而让人更加压抑了。

芮若瑶摩擦着大树树干上的划痕,她还记得,这个乱糟糟的字迹,是他小心翼翼刻印的字迹,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年三哥瞧着她手劲不够,接过了她手里的刨刀,帮着她一笔一划的刻下了她要刻的东西。

即便三哥也不过是堪堪大了她两岁,手都被磨得破了皮,依旧帮着她刻完了那三个字。

韩景恒其实已经看不清大树上的划痕了,模模糊糊的。“瑶儿,岳母说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攥着小妻子冰凉的手,韩景恒的心情也很是不好受。

冰凉的泪珠从脸庞划过,芮若瑶笑着瞧着韩景恒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三哥已经没了,是因为护着我才会没的。”她忘不掉三哥浑身是血的挡在她的身前的场景。

尽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因为高热忘记了三哥哥已经逝去的事实,可时间久了,总会察觉到什么。

“三哥是个很好的人,他很温柔,也很有男子气概,也最疼我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没说一句话,芮若瑶就觉得心要碎了,“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三哥见江州府竟然有桂花树,直接让下人从村民家里买了一颗桂花树送到家里来。”

“这棵树,当初是三哥和我一起栽的。”

时过境迁,当初的一颗小树苗,现在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狼狈的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芮若瑶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三哥走了好多年,在这个家里,只剩下这颗桂花树了。”

韩景恒看着开着淡黄色小小的花朵,鼻翼间萦绕不散浓郁的香味,想要将一脸怀念的小妻子拉过来好生安抚。

芮若瑶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似是不太愿意见到这颗大树一般,拉着韩景恒跑了。

既然家人都默契的忘记了悲伤的回忆,她又何必非要沉浸在过去?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三哥,大约也不想见到她这般伤心吧?

虽然说不再悲伤,总归心情有些不太好。

被拽着走的韩景恒很是为难,小妻子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让他急的抓耳挠腮一般。

想到芮家的传统,韩景恒脑子灵光一闪,“瑶儿,为夫还没有和岳父大人见礼,岳父被岳母责罚,为夫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谁家女婿能看岳父大人的笑话啊?韩景恒没胆子。

想到亲爹吊着胳膊,被母亲在舅舅和女婿面前被责罚,芮若瑶沉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上不少。

“母亲这是怨怪父亲不珍惜自己,我瞧着,父亲的胳膊应该是骨折,不然何至于要吊着胳膊,不敢有大动作?”

身为家长,总不喜欢让儿女担心不是?

“倒是你,你这次来江州府,是梁王殿下让你来的?”

父母之间的事情,作为儿女的,还是不要掺和的比较好,倒是韩景恒贸然来江州府,真的没有关系吗?

韩景恒咧着嘴,笑的很是明朗,从怀里扯出来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芮若瑶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个圣旨,难不成是梁王殿下带来的?还是说,是我父亲带给你的?”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将圣旨翻来覆去的看。

要知道,扒掉圣旨的外皮,内里的绸布上写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

韩景恒被圣上任命为江州府的知府,这个旨意,看着就有些不真实,跟做了白日梦一般,让人发迷糊。

“你若是江州府的知府,那我爹爹是什么?”芮若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看着韩景恒的目光跟喷了毒一般。

“瑶儿,你觉得为夫有那么大的本事儿吧?”穷其一生,他估计也学不会岳父大人的手段,更达不到岳父大人的地位好不好?

他追赶不上的,哪能还敢让岳父大人给自己做下属?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京都的那位,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岳父大人是被圣上明贬暗升了,岳父大人是调查江江南铸造银子的钦差大臣,也算是圣上的暗桩,而岳父大人明面上的身份,才是江州府府的知府大人。”

也就是说,圣上那只老狐狸简直是他们全家都给算计进去了。

让梁王殿下接手中州三府,贵州府乱的时候,他韩景恒就是梁王的眼线,帮着梁王查清官银造假的来龙去脉,做一个马前卒。

等到贵阳府的线查的差不多的时候,梁王彻底接手了,圣山也就不需要他载在贵阳府呆着了。

这时候,他又成了圣上的棋子,被指派到江州府顺着贵阳府查出来的暗线,追查江州府的的黑窑厂。

“圣上,将咱们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圣上的运筹帷幄,没有不能掌控的事情。“瑶儿你可知道,皇后的娘家哥哥,邱大人,现在是什么职位吗?”

韩景恒想起邱大人接到圣旨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模样,很是好笑。

“殿下,这不是真的!下官只是奉命查探贵阳府官银造假案子,是圣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圣上怎么可能贬戳老夫?”

邱大人很想从梁王手里把圣旨抢回来,但面前强大气场的梁王,根本不敢动手。

从京官从二品的御史大夫,一下子成了个地方官,还是个正五品的知府大人,怎么算,怎么吃亏!

邱大人怎么也没想到,他原是被圣上委与重任的贵阳府查探案件,被钦点为钦差大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境况?

他可是太子的亲舅舅,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怎么可能被流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不相信!

邱大人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梁王殿下说话也没那么好语气了,涉及到以后的切身利益,邱大人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梁王手里的,是真的圣旨。

“殿下,假传圣旨,就算您是圣上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是欺君之罪!”

诚然,邱大人很想将梁王殿下手里面的圣旨给抢过来,奈何,他身子骨不如以往,与梁王正值壮年相比,弱了不止一丁点。

梁王冷冷的嗤笑,就像是敲在邱大人心尖尖上一般,顿时让邱大人面红耳赤。梁王分明是看不起他!

“邱大人,圣上让你出任贵阳府的知府,也是对你的看中,贵阳乃是中州要地,您身为贵重,驻守在贵阳府,以邱大人对圣上的衷心,邱大人应该不会置喙圣上的本意吧?”

将话抬得高高的,可听在邱大人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本官原是从二品的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职,中州三府,本官觉得,贵阳知府,由芮大人的女婿韩景恒出任倒是不错,本官,该是行查监察之职,出任中州都督,才对!”

华发早生,依旧不能阻止邱大人对圣上的一片忠心,很是想要多多为圣上分忧解难。

更何况,以他在京城中的地位,即便是被贬,也绝不可能从从二品,变为正五品,这其中,差着好几个级别。

合该中州都督,才是他的!

彼时,韩景恒还在贵阳府,听到邱大人竟然敢当着梁王殿下的面,对圣旨表达不满,顿时觉得,这位邱大人,大约是个真的有本事的人。

作为没本事的,韩景恒被芮家的奴仆给接走了。

芮大人和韩夫人并没有来贵阳府接人,不府是让家仆快马加鞭将圣上的旨意交给了韩景恒。

韩景恒当着面和梁王殿下告辞,来不及收拾家里的琐碎,直接骑马从贵阳府往江州府而来,路上,还遇见了等着他的清泉叔。

也是芮若瑶原以为是亲爹娘的马车,为何钻进去,只见到了韩景恒一个人的原因。

芮若瑶头疼的看着黄布上右下角的印鉴,圣旨她也见过不少,这个印鉴看起来也分外的熟悉。

“圣上到底想做什么?官银造假案已经破了,为何圣上还要从江南下手?”

江州府算是江南六府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混乱的一个,她爹明面上被贬,接到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谁知道有没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

江南腐败,韩景恒还是知晓一二的,不免有些叹息,“自古江南多富豪,大约圣上觉得国库的银钱不太够用了,所以,想要从江南的商贾之中,扒下来两层皮吧。”

“哼,国库空虚,怪得了谁?”

芮若瑶对圣上的面容已经记不清了,尽管他们家每年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奉命前去宫里面过除夕。

除夕宴又是在晚上,他们家的位子虽然在前面一点儿,可烛光朦胧,她又不敢直愣愣的盯着皇上瞧,这么多年,实在是没机会瞧见圣上本尊的模样。

大约,圣上也是个皱巴巴的老头儿吧?

不是老头儿,又怎的会这么矛盾?“韩景恒,你猜猜,以你现在升官的速度,是不是等江州府的事情解决了,你会不会提匣子鲤鱼跃龙门,一下子被圣上给召回京城去?”

相较于国库空虚这个,芮若瑶还是比较在意自身的切实利益。

“瑶儿,伴君如伴虎,你觉得圣上傻吗?”

韩景恒虽然心里也有这样的念头,但是他不敢有半分表露,万一,是一场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