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手已经探了下去 他的手一直在里面
沈清柔的教养嬷嬷是宫中请来的,她的琴棋书画皆是沈怀花重金请来的先生教导,自她被送往洛州,沈清柔完全取代了她成为了府中唯一的嫡出小姐,而沈怀和胡氏,更是把所有的心血花在了沈清柔的身上,沈清柔和她的娘一样,皆不甘居于人下,她母亲受够了庶女和妾室的憋屈,而她,则再不想继续做庶出,所以她们母女两心比天高,不吝于最阴险脏脏的手段一步步往上爬,而凡是阻碍她们的人,各个都得死!
前世的她看到沈清柔的容貌气度,再看沈清柔竟然帮她说话,第一时便觉她良善亲切,后来,更是将她当做了至亲的妹妹来疼爱,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这个仿若白莲仙子不染世间尘埃的女人,竟然那般狠毒蛇蝎!
“二姐!你怎么能帮她说话!”
见沈清柔来,沈清蓉立刻撒娇似得转身挽住了沈清柔的手臂,她说完,又转眸看向沈清柔身后的两个清秀少女,“五妹,六妹,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跟着沈清柔来的,是府中另外两位庶出小姐,五小姐沈清惠,六小姐沈清芙。
沈清惠闻言抿唇不语,沈清芙却掩唇一笑,“三姐,还是听二姐的话吧。”
自从母亲病逝,胡氏被抬为继室,整个相府便逐渐被胡氏握在了手中,胡氏掌握着所有沈怀子女的嫁娶之权,而胡氏母女又会收买利用人心,是以,这些庶妹们,无一不是以沈清柔这个二姐马首是瞻!
一听沈清芙这话,沈清蓉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二姐就是心地太好了,这院子,怎么样也该给二姐住才是,却给了她!看看她那弱鸡一样的鬼样子!也不知会不会将外面的疫病带进来,真真是脏了我们的眼睛!”
此时的沈清曦在洛州饱受苦难,又遭了一场重病,早瘦的脱了形,容色惨白神采颓沉,除了眉眼间有几分灵秀之外,的确看起来比不得沈清柔高雅端华。
“三妹,你不要这样说,大姐有病在身,住好一些的院子是应该的。”沈清柔说着好听的话,目光却在打量沈清曦,她带着几人缓步上前,步履娉婷。
沈清蓉冷笑一声,“有病就该在浮云居待着,这里的位置这样好,要是将病气染给了其他人怎么办!二姐姐,你不能这样姑息与她,你才是我们的姐姐,她这个大姐,我可不想认,有这样的大姐真是丢我们相府的脸。”
沈清曦唇角浅浅挑起,“几位妹妹都在这里,三妹,你说话可莫要过分了。”
沈清蓉眸子一瞪,适才在二姐院中听闻这个大姐是个任人欺负的病秧子,她眼下竟还敢顶嘴?!
“你还敢还嘴?!”说着沈清蓉几步上前,一把将沈清曦手上的刺绣扯了过来,她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绣着一只羽毛华美的金鸡——
虽然只绣了一半,可已能看得出针脚细密用色鲜亮,绣工极好!
沈清柔也一眼看到了这绣样,当下赞道,“大姐的绣工真不错,三妹,往后我们可要好好学学才是,特别是你啊三妹——”
沈清蓉最恨的便是做绣工,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一把将绣样扔在了地上,“果然是乡下来的村姑!还真当自己是我们大姐吗,你绣鸡?那你可绣的太对了!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你现在,连这只鸡都不如,趁早收起想压我们的心思!”
沈清曦心底不由冷笑,沈清蓉大抵是有被压迫妄想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沈清蓉就能这般针对于她,而沈清柔只稍稍一激,更能让沈清蓉暴跳如雷,这样的她,活该被沈清柔当枪使,而幸好她蠢了一些,若是稍微聪明一些,岂非是下一个狠毒的沈清柔?!
对这样的人,沈清曦绝不会手软!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三妹,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念在你是妹妹不与你计较,你却连我的绣样都能损毁掉!”
一见沈清曦来了脾气,沈清蓉看了看低头不做声的静娘和玉竹,笑的得意至极!
沈清曦有脾气又如何?她这两个奴婢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除了老夫人,又有谁能护得住她?而她知道,这几日老夫人并未过来看她!可见,老夫人对她也并非疼爱至极,若非因为她差点断气,老夫人也不会一下子因为歉疚给了她微澜居。
“对!我就是欺负你了如何?”
说着,沈清蓉趾高气扬的一脚踩在了沈清曦的绣样之上,她脚尖不断地用力,生生将绣样踩烂了,“怎样!我欺负你你又如何?!我看你还是滚回洛州去吧——”
沈清曦气的浑身发抖,“三妹,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绣了送人的!”
这么一说,沈清蓉更是咯咯笑了,“送人?!你想送给谁?就你绣的这四不像的野鸡,送给谁谁都会觉得下三烂!”
野鸡,下三烂……
这话一出,便是玉竹都忍不得了。
可她瞥眼一看,却见静娘没说话。
沈清曦转眸看向沈清柔,“二妹妹,三妹素来听你的,你管管她罢!”
沈清柔心底早就笑开花了,沈清蓉说的这些话,她也想骂,可她要做优雅高贵的相府嫡小姐,哪里能当着外人那般粗俗!看沈清曦气的浑身发抖却没法子,她心中可真是解气,她恨不得沈清蓉脚底踩着的是沈清曦,哪会真想管沈清蓉。
于是她叹气看了沈清蓉一眼,“三妹,大姐还在病中,你不要这样。”
沈清蓉哼一声,“二姐你太能忍了,我可气不过,她凭什么一回来就住进了微澜居。”说着沈清蓉一脚将踩烂满是污泥的绣样提到沈清曦面前,“不是要送人吗?拿去送啊,我倒要看看,谁那么下贱,竟然收你的东西!”
说完,看着沈清曦泫然欲泣瞪着她的样子,沈清蓉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她真是太畅快了,沈清曦到底也是嫡长女啊,现在却被她这般欺辱!
“如何?瞧把你气的,你还敢打我不成?”
沈清蓉笑的十分放肆,可就在这时,一道沉定的怒喝骤然响起。
“她不敢打你,我来打!”
话音落定,沈清蓉背脊猛地一僵。
同一时,沈清柔几个也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这一看所有人面色大变。
微澜居门口,老夫人江氏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而在她身旁,胡氏和丞相沈怀,皆是一脸复杂的站在旁边,而他们身后,则站着一脸惊讶的春梅。
她奉命去请老夫人过来,可没想到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如今一回来便看到了这幅场景!夫人特别嘱咐她让她小心行事,可三小姐竟然如此放肆,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江氏一脸沉怒的看着沈清蓉,适才的话,正是出自她之口。
“拜见祖母,拜见父亲、母亲——”
沈清柔反应极快,立刻便行礼,沈清惠和沈清芙也紧随其后。
沈清蓉呆呆的转过身来,刚对上江氏的眸子便被吓得一个机灵。
老夫人不知来了多久,刚才那些话,她又听到了多少?
沈清蓉还心存侥幸,可江氏一开口,便将她的希望全数浇灭。
“好厉害的三小姐啊!这个相府,是不是已经放不下我们的三小姐了!”
沈清蓉心头一慌,连忙道,“祖母,祖母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我刚才只是在和大姐开玩笑……大姐刚回来,我,我做样子吓她的而已……”
前一刻还嚣张无比,这会儿倒是认怂的快。
江氏冷笑一下,由着许妈妈扶着走进了门来,“做样子?做样子到了要将她的绣样踩烂?做样子要骂她绣的是野鸡?是下三烂的东西?”
“祖母,祖母我……”
沈清蓉说不出话来,她紧张的满头大汗,不由得朝沈清柔投去求救的目光,沈清柔看到了,却只当做没看见,仍然姿态如柳站在原地。
沈清蓉忙又看向胡氏,然而胡氏面上几分沉思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为她说话的打算,沈清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慌不择言道,“祖母,大姐……大姐她忽然绣了金鸡,我一下子想到的全都是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话,总觉得绣金鸡不吉利……”
话音刚落,沈清蓉忽然发现江氏的目光一厉,竟是比先前更加恼怒了,而一旁,许妈妈痛心疾首的道,“三小姐,你好糊涂,你忘了吗,老夫人便是属鸡的。”说着怜惜的看了一眼沈清曦,“大小姐错过了老夫人春日的寿辰,所以才绣了帕子弥补心意,她这帕子,是要绣给老夫人的,你刚才却那般说,哎……”
许妈妈是江氏心腹,便是胡氏都要礼让三分,她这般说,沈清蓉半点不敢回嘴,她一下子冷汗淋漓,是呀,她怎么忘了,祖母便是属鸡的啊!她竟然忘了!
江氏冷笑连连,“鸡鸣狗盗?偷鸡摸狗?我就是收帕子的人,我是下贱之人?”
沈清蓉膝盖一软,顿时跪在了当下,“祖母,请祖母恕罪,蓉儿一时忘记了,蓉儿不是故意的,蓉儿真的是想吓一吓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