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代表趴下让我桶的 数学课代表趴下让我捅1000次
方致远居然在菲斯特吃饭。
数学课代表攥紧了手机。
这时候,门铃响了。
“谁!”数学课代表不耐烦地。
“数学课代表,我是MIke。”
数学课代表一下瘫座在床上,没想到他就这么堂而皇之来敲自己的门。
“来了!”数学课代表深吸一口气,把头发扎好,在睡衣外面裹了件非常厚实的外套。
门开了。
MIke抱着台笔记本电脑,笑着进门:“马上就该入夏了,北京有这么冷吗?”
数学课代表拉紧外套:“我……我感冒了。”
“不要紧吧,有药吗?”Mike已经在写字桌旁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
“我已经吃过药了。”
Mike继续道:“是这次大促的事,有两家专柜私自调了折扣。”
别说,这确实是急事。商场大促,有商场给的折扣力度,商家要是同意参加活动后又私自调整,对商场是非常不利的。
“是哪两家?我这就给莉莉打电话。”
莉莉是运营部专门负责活动执行的。
两人又是打电话,又是商量对策。等一切摆平,数学课代表的嗓子已经干哑,累得连话都说不想说。
MIke给数学课代表倒了杯水,她笑着接过,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误会他的用意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因为,MIke挨着数学课代表坐下了,他扶住她的肩,顺势就抱住了她。
情急之下,数学课代表一把将床上的手机攥在手里。
数学课代表挣扎着,MIke抱得更紧了:“数学课代表,你不知道,我一直特别欣赏你。”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她狠狠推开他,站起来往外走。
MIke追了上去,把数学课代表按到墙上。
他的呼吸很急促,口鼻里的热气喷到她脸上,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用力推着他:“MIke,放开我!”
他捏住她的下巴,继续凑近,马上就要吻上她的唇了。
一个服务生扶着方致远,柏橙跟在一边。
包厢的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去。
都没来得及和柏橙寒暄,老巴赶紧把手机塞给了方致远:“数学课代表刚来电话了,你快给她回一个!”
方致远拨着电话。
“对了,我跟她说了,说你在这里吃饭。”
方致远一愣,酒醒了大半。
柏橙像是在开玩笑:“怎么了,数学课代表家教那么严,饭都不让你吃啊?”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本已快吻上数学课代表的Mike下意识停住了,数学课代表趁势一把推开他,赶紧接起电话。
“老公啊……”数学课代表说完,按住听筒,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松开听筒,继续说道,“老公,对,我现在在房间里呢,和MIke在谈工作……什么,你要和我视频聊天啊?”
等数学课代表回过神来,MIke已经开门走了。
数学课代表狠关上房门,上了安全锁,靠着门,对着手机嚎啕大哭起来。
电话那边,方致远听到妻子的哭声,也急了:“数学课代表,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事没法跟丈夫说,这是数学课代表哭出声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何况什么都没发生,她要是说了,反而会让方致远误会。不管怎么样,她需要这份工作,也仍然要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MIke打交道。
“致远……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想周子了……”
“那你别哭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方致远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包厢。
童安安笑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秀恩爱吧,不经意间虐杀单身狗于无形。”
柏橙看着方致远的背影,也是一笑。
她看了看表,转身对众人:“你们先吃着,我这还有点事要处理。”
说罢,柏橙走出包厢。
等柏橙走出去了,童安安歪头问老巴:“哎,这个就是方致远的前女友吧?”
老巴点点头,道:“你可真够八卦的。”
“你们没看出来吗,这里边有戏!”
“别瞎说!”老巴道。
“我没瞎说,就这个女的,她看方致远那眼神,嗖嗖的,都能往外冒光。”
老巴递过去一块绿茶酥,塞到童安安嘴里。
包厢外面也很吵,方致远一边走一边跟数学课代表通着电话,他瞥见不远处有个过道,便顺着过道一直走。看到过道旁有间屋子是敞开着的,里头好像没人,他也没多看,挨着屋里的沙发便坐了下去。
方致远一直柔声细语:“数学课代表,今天呢,就是跟老巴合租的那个女孩,她非要来菲斯特吃饭,我们吃饭也不为别的,明天毛峻和月月不是要去上海了吗,想给他送个行……哦,月月啊,月月没来,她在家收拾行李,不是,你要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月月……”
数学课代表蜷缩在墙角:“老公,我没不信……我就是特别想你,特别想回家。”
“你要想回家就回吧,跟那边说一声,请个假。”
“那怎么行,我这刚来,报道第一天,还没开始培训呢。老公,你就像这样,陪我说说话,行吗?”
“好的,我陪你说说话。我跟你说啊,周子特别乖,就出来吃饭之前,我还回了一趟家呢,她问我妈妈去哪儿了,我说妈妈去北京了……”
就这样,方致远和数学课代表的这通电话,足足打了一刻多钟。
当方致远挂断电话,转身要回包厢时,看到了他身后的柏橙。
柏橙一动不动看着方致远,眼里有泪光。
“柏橙,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办公室,我不在这在哪。”柏橙关上办公室的门。
“不好意思,我不知怎么就进来了,我这就走……”方致远去拉门把手。
柏橙伸手阻止方致远,他们的手交叠到了一起。
跟12年前一样,柏橙的手细滑冰凉,方致远的手粗糙温暖。
方致远一下松开门把手,柏橙一笑,开了门:“行,你走吧。反正,12年前是我先不告而别,你现在走了,我也不怪你。这都是我欠你的。”
“柏橙……”方致远看向她,:“柏橙,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在你看来,这一切确实已经过去了,但是我,我不这样想。”
“我已经和数学课代表结婚了,你看,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那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当年没走,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结婚?”
“柏橙!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还记得吗,还记得《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那段话吗?用一块没有泪水的海绵将有关她的记忆彻底抹掉,让她在他记忆中所占据的那块空间里长出一片罂粟花……致远,我是你的罂粟花吗?你告诉我啊,我是吗?”柏橙摇晃着方致远的双肩。
方致远轻轻拉开柏橙的手:“是。可是,是又如何呢?”
方致远说完,扭头跑开。
柏橙扶着门框,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毛家,陈华美和胡古月婆媳俩也在哭。
不同的是,陈华美是蓬着头,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的。
而胡古月,则是站在一边抽泣。
毛峻推开家门,看到这一幕,他还没马上反应过来,陈华美便一指地面,从身后拿出了毛父的遗像,对毛峻喝道:“跪下!”
原来,一直忧心儿子不育的陈华美,托人找到了上海那家不孕不育医院的一名专家,人专家一查病例和检查报告,有病的根本不是毛峻啊。
陈华美恼了,当下就去胡古月的工作的学校,当着众人面就把她给叫了出来。看到婆婆如此,胡古月就已经猜了个大概。她正准备通知毛峻,陈华美却直接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就是想趁儿子不在,好好审审这个不孕的儿媳妇。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陈华美哭也哭了,闹了闹了,这才开口问话。
胡古月当下就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了,这下陈华美更了不得,把难听的话都骂了个遍,还嚷嚷着要把胡古月的父母叫来。
素来孝顺的胡古月哪敢惊动父母,便苦苦哀求。
也就是这个时候,毛峻回来了。
毛峻立马跪下,对着父亲的遗像磕着头。
胡古月去拉毛峻,陈华美看到儿子的头都快磕破了,这才过去抱住了儿子,又是一阵痛哭。
“绝后了,我毛家要绝后了!”
“妈,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月月这病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毛峻也哭了。
胡古月忍着泪:“妈,我会配合医生治疗的。”
陈华美恨恨看着胡古月:“要是治不好呢?你想过吗,这病要是治不好呢?”
“妈,”毛峻搂住陈华美,生怕她对胡古月动手,“妈,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真的没有孩子,可以去领养。”
“那能一样吗?”
“可是当时我说问题出在我身上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啊,你说可以去领养,对外就说是我和月月生的!”
“可问题是,现在有病的是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你和她离婚!”
胡古月往后退了一步,但她看起来并不诧异,就好像早就猜到陈华美会说这些话。
“妈,你不能这样!”毛峻说完,大吼了一声,“啊,妈,你这是要干嘛!我和月月,我们俩好好的,我们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要么和她离婚,要么,你们俩,一起滚出这个家!”
毛峻和胡古月几乎是逃出家门的。
本来打算次日去上海给胡古月治病的,连行李都是现成的。
毛峻一手拖了箱子,一手拉着胡古月,头也没回,就跑了出去。
陈华美追了几步,便瘫倒在楼道,她刚想放声大哭,却意识都家丑不可外扬,便只好抹干眼泪往回走。边走边嘟囔,只道这个儿子白养了。
就近找了家酒店,一进房门,小两口就抱头痛哭起来。
“对不起,毛峻,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的病,妈也不会这么生气。这样,我们俩明天先回家给妈道歉,然后再去上海……我们……”
毛峻捧着胡古月的泪脸:“月月,我们不道歉,我们也不治病,在我眼里,你也没病!我毛峻就算是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了,我毛家就是真的断子绝孙了,我也不能让我老婆受这么大的委屈!”
胡古月一听这话,马上急了:“我之前说不想治病,都是气话,是自己跟自己置气,毛峻,我这病必须治,能治好算是我的运气,要真治不好,那也没办法。”
“想好了吗?”
胡古月重重点头:“想好了。”
“行,那我们按照原计划,明天去上海。”
“妈那边……”
“别管她!”
“这可不行,她会担心的。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真的不爱听。我们告诉她问题出在你身上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她说没关系能治好,治不好就抱养一个孩子。但是现在呢?可我也明白,她毕竟是你妈,是我婆婆。因为你,我也只能忍。再说了,万一她把这事告诉我爸妈,他们俩还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呢!”
“要不这样,我们不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吗,明天上午,我陪你回趟娘家,我们先把这事跟爸妈说了……”
“不行不行!”
“我们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的。与其让我妈去添油加醋,还不如我们就先如实相告了。月月,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我们现在瞒住了,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
小两口便如是这般,商讨了一晚上,这才定了次日去见胡古月的父母,把她不孕的事情告诉二老。
方致远也没有睡好,他正一脑子官司,左耳朵是数学课代表的嚎啕大哭,右耳朵是柏橙的那句“罂粟花”,而悬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则是失业。哪怕他心里不愿意承认,可他目前的状况确确实实是失业了。
虽然出身不好,但这一路走来,他的学业、事业也都算是平顺里有些小高chao的。像现在这种低谷,他还从未经历过。当着陆泽西他们几个说下的豪言壮语——想自己创业,可创业,需要资金,更需要机遇。眼下,他两手空空,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正想着,急促的敲门声,王秀芬在外头喊着:“致远!致远!”
方致远纳闷,开了房门,只见王秀芬心急火燎的样子:“周子发烧了!快,我们现在就带孩子去医院!”
来不及慨叹雪上加霜,方致远抱了孩子就往楼下冲。
到了医院急诊室,一检查,是肠胃炎合并脱水引起的发烧,需要输液。看着细小的针管插进周子的血管,方致远一阵心悸。他嘱咐面容憔悴的王秀芬打车回家休息,小的已经病倒,老的可不能再出什么事。王秀芬的身体其实也没看起来那么硬朗,高血压,一直在吃药。
“还是我看着孩子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丈母娘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女婿的。
方致远有些感动:“妈,没事,明天我跟公司请假。”
王秀芬还是犹豫。
“妈,周子这就够折腾人的了,你要是有个什么……”
“行了行了,那我回去吧,”王秀芬点点头,“孩子就交给你了,有事一定得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妈,你就放心吧……”方致远沉凝了一下,“对了,妈,周子生病的事暂时先别告诉数学课代表,她离得那么远,跟她说了,她也只能瞎操心。这次去总部学习,机会难得,我想让她安心点。”
“这个不用你说!”王秀芬转身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钱够吗?”
“够,妈,你赶紧回家吧。”
“哎,唉……”王秀芬这才离去。
当年那个不被她看好的一无所有的毛脚女婿,总还算没辜负女儿。女人这辈子,图个什么,不就图个身边人知冷知热吗?王秀芬这么想着,便有些欣慰起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回出租房后,童安安就跟鸟雀一般,叽叽喳喳问个没完。一会儿问方致远和柏橙的过去,一会儿又问陆泽西为什么要跟潘瑜离婚,一会儿呢,又提起明杭,好嘛,话题一转,又絮叨起毛峻。一顿饭功夫,她对他们的基本情况倒是了解了个门清,连陆泽西前妻的名字都知道了。
老巴被问烦了,关门要睡觉,童安安老大的不愿意,她倚着门:“那说说你呗,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婚。”
“你靠脸蛋吃饭还真是可惜了,”老巴摇头,“你应该当记者,要不这样,你写小说也行。”
“谁说我靠脸蛋吃饭了,”童安安撇嘴,“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喽,我的工作也是要用脑子的好吗?对了,说起这个,我差点忘了,发布会的事算你欠我的,你记着还。”
“我记着呢,这周末我就抽一天时间给你拍照片。”
“两天。”
“别得寸进尺啊。”
“上回要没我,你那同学的孩子能那么快找到吗?”
“咳,童安安,我发现你这人可以啊,你为人做点什么,就一定要人还你点什么。”
“反过来也一样,你要是帮了我,我必不亏待你。人和人之间要都这样不是蛮好的吗?多简单多纯粹。”
老巴摇摇头,竟无法反驳,他突然想起什么:“童安安,上回我不是把你简历和照片给推广部了吗?绝地车神的代言人你不是没选上吗?”
“怎么了,补刀啊?”
“其实也不是没选上,是你简历交得晚了,人选是他们早就定好了的。”
“哟,还有黑幕呢。”
“不过呢,推广部那边的人跟我说了,说过段时间要找几个本土网红的微博投放广告,还想请几个网红做直播,有需要的话,他们会联系你的。”
“真的啊!”童安安笑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要这么问了,我也不怕教你一件事,人吧,不能老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不能老觉得这普天之下,众人皆你妈,我老巴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再说了,我跟你说了也好,不说也好,最终决定是不是在你微博投放广告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个搞技术的。”
“哎,我发现你今天话很多。”
“平时我只是不想说罢了。好了啊,我真要睡了。”
“晚安啊,巴有根。”童安安轻轻给老巴带上了房门。
旧时光咖啡馆,柏橙一个人坐着,点了杯曼特宁。
吧台这边,刘易斯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改稿子,极为专注。
安汶端了个果盘,走到柏橙边上:“要我陪你说会儿话吗?”
“坐吧。”柏橙笑笑。
“刘易斯在写什么故事呢?”
“爱得死去活来那种,估计除了他自己,谁都感动不了。”安汶坐下。
“至少,他能感动自己。”
“怎么了你,看起来跟蔫了的白菜似的,出什么事了?”
“今天我见着方致远了。”
“他上你那吃饭去了?”
柏橙点点头:“还有陆泽西他们。”
“柏橙,我提醒你啊,方致远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啊,”柏橙搅动着咖啡杯,“我也没想怎么着。”
“你要是真的没想怎么着,就不会在这唉声叹气了。”
柏橙苦笑:“我今天看到段话,特有意思,说最后没在一起的说白了都是不够爱对方,或者根本不懂爱。而年轻,就是一个开发探索的过程,很多感情只是出于对异性的好奇……”
“我不同意,我倒觉得爱情只是年轻才会有的一种奢侈品。因为年轻,才会相信,也因为年轻,才能更投入。”
“你说,方致远真的爱过我吗?”
12年前的初夏,得知柏橙已经离开冇城,方致远的绝望和失落,安汶至今还记得。他甚至以为安汶是知情的,只是以为某种原因不愿意把柏橙的下落告诉他,也因此对安汶有了误会。后来各自到不同的城市上了大学,更是鲜有联络。方致远和数学课代表的婚讯还是别人告诉安汶的。
“当然爱过,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安汶说道。
“不,不对,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柏橙,你到底想干嘛?”安汶心直口快。
“你说,他们俩,我是说方致远和数学课代表,他们俩真的幸福吗?”
“要是他们幸福你想干嘛,要是他们不幸福你又想干嘛?柏橙,你现在过得挺好的,你看,你既回到了家乡,又接手了你爸的餐厅,你应该往前看。好男人很多,不只有方致远这一个。”
“我说什么了,你就连珠炮似的冒出这么一长串。我吧,就是今天看到致远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听说他最近像是遇到麻烦了。”
柏橙抬头:“什么麻烦?”
“我也是听一个在启明通讯的朋友随口说的,说他从公司离职了,今天刚交接完工作。”
“跳槽?”
“我朋友说,方致远和信任的老总有些嫌隙,大约是被排挤了吧。”
柏橙沉思:“难怪了。”
“我就是顺嘴一说,这事你可千万别管。你啊,该相亲相亲,该恋爱恋爱……”
“你可真够啰嗦的。”
北京,雾中的清晨。
半夜才睡着的数学课代表在自己的干咳声中醒来,一气喝下整杯水。
镜中,脸皮浮着,眼睛也已哭肿,嘴唇起了一层皮。她不断搓揉着自己的脸,抠着嘴唇上快掉落的皮,一用力,血珠从嘴上渗出。
她想让自己尽快清醒、尽快恢复常态。接着,她做了一整套瑜伽,冲了个澡,才慢慢缓过来。
化完妆、换好衣服好,数学课代表对镜自照,虽则憔悴,但精神比之前已好很多。看看表,该去吃早餐了。MIke昨晚仓促离去时,留下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桌上。她换上高跟鞋,拎起自己的包,抱上电脑,走出房门。
自助餐厅里,数学课代表一眼就看到了MIke。他面前的托盘里有牛奶、白米粥、包子和鸡蛋,看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他的胃口。
MIke也看到了数学课代表,她又恢复了工作状态,长卷发挽在脑后,额前没有一丝乱发,露出卡其色套装,长裤下边是一双同色系防水台高跟鞋。
“早,MIke。”数学课代表把电脑往餐桌上轻轻一放。
“早!怎么样,昨晚休息得不错?”
“就是北京这边有点干燥,还不太适应。”
MIke点点头:“没事,习惯就好。”
“那我先去拿吃的了。”
“赶紧去吧,对了,这包子不错。”
数学课代表笑着离去。
她不想也不能示弱,可她必须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MIke和她之间,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她看清了MIke,也看清了前路艰辛。
方致远这边刚抱着周子离开医院,在停车场遇到了明杭。只见明杭匆匆下了一辆奔驰E400L,边上还跟着一个女人。方致远定睛一瞧,那女人不是明杭那个广告公司的老板区一美吗?这区一美和陆泽西有业务往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方致远也和她吃过几次饭,算是相熟。
因为保养得当,又是陆泽西那个医院的常客,已过不惑之年区一美看起来不过34、5岁。她剪着短发,肤色白皙,本不甚出奇的五官经过这些年的“改造”,让她有了些许韩味。一件红色无袖连衣裙外边罩着白色的斗篷色小外套,刚好把略粗壮的手臂给盖住了。
关于区一美,方致远从陆泽西口子得知的,就是这个女人很有些手腕,另外,她和她丈夫的感情似乎一直不太好,丈夫在国外,常年两地分居。
对了,区一美身边一直不缺男朋友。光是方致远,就在饭局上见过她带不同的男人出席。而且,那些男人似乎年纪都比她小。
看到她和明杭出现在医院,方致远心里咯噔一下。
方致远还未及和他们打招呼,区一美倒是眼尖,挥手:“方总!”
“老方,你怎么在这?”明杭也看到了方致远。
方致远走近:“周子发烧了,半夜来的医院。”
“孩子没事吧?”区一美问道。
“没事,现在好多了,你们这是?”
明杭一脸焦虑:“是我爸,刚我妈来的电话,说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区总客气,一定要送我过来。”
“那你赶快进去吧!”
明杭点头,快步往里走,区一美跟了上去。
方致远想了想,抱紧周子,也跟了进去。
急救室外,刘素织一看到儿子,就扑上来抱住了他。
“妈,爸到底什么情况?”
“医生说你爸快不行了……”刘素织本来在哭,但她看到儿子身边的区一美时,哭声戛然而止。
区一美微微点头:“阿姨你好,我是明杭的同事。”
“哦,哦……”刘素织又哭开了。
有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明杭等人围了上去。
“恶性淋巴已贯满全身,必须马上化疗!”医生看着刘素织。
“可是……可是你爸他说了,他不化疗!”刘素织一脸为难,看向明杭。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听他的吗?”
“对,阿姨,这事得听医生的!”方致远赶紧道。
“妈,就听医生的吧!”
刘素织这才点头。
方致远回到家已是下午,打电话给明杭,确认他父亲目前情况已趋稳定,一颗心这才悬下来。
周子已经退烧,被王秀芬带回房睡午觉了。方致远瘫座在沙发上,只觉得四肢乏力。他想起应该给数学课代表打个电话的,不知道她情绪好些没有,周子发烧的事,他暂时还不想告诉她。他一看表,又怕影响她上课,便发了微信。
不一会儿,她回了过来:老公,我昨晚情绪有些失控,让你担心啦。紧接着,她发了一张在课堂上的自拍,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毛峻和胡古月在机场,陪着他们的是胡家二老。二老一听说有问题的是女儿,就已经方寸大乱,再听说小两口和陈华美闹翻了,便恨不得带上胡家众亲戚去找她理论了。胡古月劝了半天,又说这不是什么不能根治的毛病,上海那家医院特别权威,医生也是最好的。
再看毛峻,是当着二老的面,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胡古月因为这病受半点委屈,他还说了,要是月月真的不能生,他也不会和她离婚,就差写保证书了。
二老这才冷静下来,胡母更是掏出本存折,硬塞给女儿。她知道毛峻没钱,钱都在陈华美手里捏着呢,母子俩这么一闹翻,以陈华美的性格,估计马上就要断了儿子的经济来源。胡古月不肯要,推了半天,才含泪收下。
“好好治病,钱要是不够了,再问妈要。”胡母握紧女儿的手。
毛峻有些羞愧:“妈,钱……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二老看着小两口进了登机口,仍是忧心忡忡。
飞机上,胡古月一直靠着毛峻的肩膀,毛峻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一定能治好的。”
“万一呢……万一治不好,你妈一定让你和我离婚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月月。”
“可是……”
“没有可是!”
胡古月打开遮阳板,看向窗外。阳光透过层叠的云朵照射过来,还是有些刺眼。戴着眼罩的毛峻,紧抿着双唇,她知道他没睡着。
大学毕业后就在自家木材加工厂上班的毛峻,如果真的和陈华美闹翻,真的离开了那个家,他该怎么办呢?胡古月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没什么上进心、对人生也没什么的追求,谈恋爱的时候,一样淡薄名利的胡古月对他的这些特质十分欣赏。
可那份平和和淡然是需要底气的,他的家境就是他的底气,离开那个家,就算他还能保持这些特质,但是现实还允许他这样吗?
还记得几天前,教研室的一个同事看到胡古月摆在办公室上的《断舍离》和《不持有的生活》,同事戏谑:“什么断舍离,这都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换了我们穷人,那就叫买不起。”
胡古月也只是笑笑。是啊,在同事看来,正是因为嫁入毛家,不用像她的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为房车发愁,她对物质才这么淡薄无畏。确实,就算不嫁给毛峻,出生小康家庭的她也从没为钱发过愁。
如果小两口到时候真的被陈华美赶了出来,陈华美下狠心断了毛峻的经济来源,胡家二老也不会不管,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胡古月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语文老师啊,全年的收入七七八八加起来不到十万,这还得算上公积金和医保,仅凭她一个人的收入,她怎么能撑起她和毛峻的未来呢?就算他们俩对物质上的一切再没要求,总得有地方住,总得吃饭穿衣吧?
这去上海的头等舱机票还是陈华美给订的呢。
胡古月皱着眉,拉下遮阳板,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及至夜里,明杭才从医院出来。父亲明远已经醒了,按照医生说的,再过一个星期,等他身体条件稍好些,就得马上进行化疗。当了一辈子基层公务员的明远是党员,无神论者,他相信医学,可他更明白医学并非万能,加之为人生性豁达,对生死亦都了然,这都是他不愿意化疗的原因。
去年,他送走了他的老领导,被肝癌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老领导拉着明远的手,他说与其这么半死不活,尊严尽失,还不如早点离开。明远能够理解他,甚至想过,如果有天,他也遭遇相同的境况,他一定不拖累妻儿,也不为难自己。
可对明杭和母亲刘素织的来说,明远是他们最亲的人,他们不可能看着他就这么撒手离去。明远知道妻子和儿子的心思,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便口头答应接受化疗。
“老头子,你想想明远吧,明杭还没成家呢!”刘素织拉着明远的手。
如果说明远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儿子的婚事。
明杭在医院门口等车,手机响了。
“明杭,我就在你对面,你过来吧。”是区一美。
明杭朝马路对面看去,区一美的车果然停在那。
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一脸歉意:“区总,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来接我。”
“我下午离开医院之后吧,临时有个应酬,不然早就过来了。这不应酬完了,想来医院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结果你刚好就出来了。怎么样,叔叔还好吧?他同意化疗了吗?”
明杭点点头。
“还没吃晚饭吧?”区一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