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似的索要 在她的身上无度的索取
沈晚星终于跳到了隔壁的露台,她这身衣服都湿透了。她擦了擦脸,这房间里面就开了一个暖黄的灯,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什么人。
她提心吊胆地推门而入,露台进去是客厅,还隔着一个小屏风。挡着里面的视线,根本就看不清楚。
房间很大,但是和贺西洲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贺承泽明显喜欢奢华一些的,全都是欧式的一整套手工定制家具,卧室的门关着,这是一个套间。
“少夫人。”
突然一声响起。
沈晚星像是被掐住了嗓子,机械一般转头看到了从屏风后绕过来笑呵呵的管家福伯。
她惊得出了一头冷汗,汗津津的浑身发凉。
“吓着您了?您刚从先生的房间出来吧。”
他知道了!
福伯将屏风推到了一边,小客厅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穿唐装的老人,他目光矍铄,背部笔挺,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审视着她。沈晚星只感觉到了一股威慑。
完了!
她完了!
新婚夜,被发现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
福伯肯定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她真是自取灭亡!
贺家人会怎么处置她?
“贺……贺老先生。”她努力稳住颤抖的声线,紧紧攥着手喊道。
“嗯,西洲对你还挺满意的。”老人的声音沉沉的满是沧桑。
什么意思?
许是看出了沈晚星的疑惑,福伯将两本结婚证摊开放到了沈晚星的面前,上面的照片分明是她和隔壁那个男人的!
他居然是贺西洲!
贺承泽的小叔!
“我是和贺西洲结婚?”
她实在是找不到话说,勉强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名义上是冲喜嫁给我孙子,但法律意义上的结婚对象是我的儿子贺西洲,这事他还不知情,我并不希望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为什么?”沈晚星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大哥为救他而死,所以他对承泽很是宽容,也会对你多几分容忍。他厌恶女人,没有人能够近身。但是你刚才的表现很好……”显然福伯已经将她在贺西洲房间里的事告诉贺老爷子了。
所以她名义上给贺承泽冲喜,贺西洲就不会轻易赶她出去?
“我出现在贺西洲的房间,是您的安排?您在考验我?”
沈晚星的心沉了下去,女佣是老爷子安排的。如果她没有通过那个考验,贺西洲没有让她做出令人误会的事,那么是什么后果?
他们现在都认定她和贺西洲发生了关系。
“是,如果西洲对你不感兴趣……”老爷子声音冷冷的,寒意逼人,渗入了沈晚星的骨子里。
如果不感兴趣会怎样?
原来这份幸运,并不是馅饼儿,是有代价的。
福伯将一纸协议放到了她的面前,“少夫人您请过目。”
一式两份,沈晚星看到那协议的标题便瞳孔微缩。
她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手上的雨水浸湿了白纸的边缘,她咬着唇将那份协议看完了,手指掐着纸角捏出了褶皱。
如果你想继续过暗无天日的生活,现在就可以回监狱。”
“我签。”
她拿起笔,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答应得这么干脆?”老爷子看着她,淡淡地问道。
沈晚星抬起眸,那双眼睛乍看像是不见底的湖面,她克制隐忍地说道:“我只想活着。”
曾经的千娇百宠的沈家小公主,如今的要求却这么卑微。
她只想要活着。
不想回到监狱!
她要查清当年的真相!父母的死因,那夜算计她的人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的骨子里早就浸透了恨意,一千多个日夜反复捶打深刻,烙印在心。
沈晚星低头再次看了一眼协议的内容,只不过是勾引她法律意义上的老公,生下他的继承人而已。
比起死亡和无尽的绝望,简单多了,不是么?
她嘴角微微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
“您找人给我做了疤痕修复,还从监狱里把我捞出来。这些换一个孩子,便宜我了。”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生下孩子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我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只要不连累到贺氏,随你自由。福伯,给她安排房间。”老爷子站起身脊背挺直,拄着拐杖便离开了。
“少夫人您随我来吧。”
福伯看上去很和善好说话,可是沈晚星一点都不敢小看贺家的人。她将另一份协议折好攥在手里跟着他出去。
长廊中,灯光幽暗,两侧花架布置得精巧。
“少夫人,您的房间就在这边。”
福伯绕了一圈,如果对贺家熟悉,便知道这房间和贺西洲的房间是同一堵墙,只不过房门各朝南北,看上去互不干涉。
“这老宅里面您哪里都能去,就只有一个房间不能进去,长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那是先生最重视的地方。”福伯还算是厚道,就怕她触怒了贺西洲。
“那个房间有什么?”
“那是先生最爱的女人留下的。”
三年前卡尔顿酒店那意外的一夜,让贺西洲终于有了结婚的心思,也终于有女人能够近身,可谁想后续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福伯也不多说了,将沈晚星带到了房门外。
“这是您的房间,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沈晚星点了点头,福伯将一份资料递给她,“这是先生的病历单,希望对您有帮助。”
“谢谢。”
原来贺西洲有这种病。
沈晚星嘴角勾了勾,她生了一张仰月唇,嘴珠微微上翘。笑起来便带着几分不自知妩媚,她推开房门走进去,开了灯坐在沙发上。
这才感觉到一些安定。
这三年来,她没有睡过好觉,监狱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她又摸了摸脸颊,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
真好。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她翻看贺西洲的病历单,看到里面私密的诊断记录,讶然。
……
第二天。
夜色散去,日光倾洒。
沈晚星很早便醒了,别墅里面静悄悄的。贺承泽如今是植物人,待在医院里有专人照顾。他的母亲和妹妹都被老爷子送出国保护了起来,归期未定。
贺家现在倒是挺安静的。
沈晚星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连衣裙,她的头发被束了起来。露出的皮肤吹弹可破,气质出挑,纯澈之间带着几分妩媚艳丽。
她手里捏着资料,打算到沈氏入职报道。
哒,哒。
她顺着红木楼梯旋转而下,一眼便看到了客厅里面那个矜贵禁欲男人。
“贺……小叔。”
沈晚星走到他面前,稳住心态喊了一声。
男人没有抬眸,他修长的手指点茶,双腿随意曲着,一身的冷意。他突然开口说道,“倒茶。”
“是,小叔喝茶。”
沈晚星屈膝,拿起紫砂壶手腕翻转倒了一盏茶,递到了贺西洲的面前,冷不丁对上了贺西洲漆黑的潭眸,手一抖那滚烫的茶水便倒到身上。
慌乱之间,被沙发绊倒扑到了那男人怀中。
“投怀送抱?”他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冷漠地看着她。
昨夜,这女人的资料已经出现在他的书桌上了。
父母双亡,被老爷子资助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就嫁到了贺家。
背景干干净净,可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这双眼睛,不安分。
“小叔不是荤素不忌么?不然昨晚也不会对我做那样的事。”她的声音沙软带着几分清冷,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她想了许久,觉得这男人或许吃这一套。
他那病,本就古里古怪。
男人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大可挑衅我,但你输不起。你以为贺家做主的是老头子么?”他低头,气息与她交缠,丝毫没顾忌这是人来人往的客厅。
沈晚星挣了挣,却被他钳制住双手。
她被迫抬头看着他,那嘴唇性感红润,“小叔的意思是,我应该求着你,不应该依仗爷爷?”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沈晚星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
她伸出手扯住了男人的领带,仰头便亲吻了上去。她的吻落在他的薄唇上,青涩却带着几分撩人。
“我这么不堪的女人,小叔也挺喜欢的。”
她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眼眸深处藏着报复,可是那双桃花眼却满是水色氤氲。
浪荡!
男人托住她脑袋,带着惩罚性质的亲吻,汲取她所有的氧气,沈晚星几乎快要窒息了。
“呵……”
他松开了她,从喉间溢出轻笑,眼中宛若沙城掀起狂风巨浪,酝酿着一场风暴。熟知他的人便清楚他已然是盛怒。
“侄媳,记住你的身份。”
他站起身将领带扯下,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一会儿贺家宅子外便响起了车声,渐渐远了。沈晚星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擦了擦嘴唇,低垂着眼眸,心想我的身份是你的老婆。
这男人实在是难突破,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谁会知道平素冷漠至极的贺二爷,其实患有肌肤饥渴症呢,他渴望被触碰。她这样的接近,那个男人一定不像是表面表现出来那么冷静。
不然他刚才应该把她推开,而不是亲吻……
什么不近女色性冷淡的传闻,其实不过是用禁欲伪装自己而已。
一旦开了头……
一边厌恶她,一边忍不住接近她。
她不怕贺西洲厌恶她,她只要贺西洲离不开她。等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完成了任务她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没有可失去的了,要是不去做,只能被送回监狱。
而现在,她必须要借着贺家的权势,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沈晚星独自用完早餐之后,便打车去了沈氏。
繁华的街道边,巍峨高耸的建筑物屹立着。这一座大厦都是沈氏名下的,沈氏的服装设计很有名,出口海外。
三年前,沈明月横空出世,多亏了沈晚星当初留在沈家的设计手稿,让她在国际设计赛事上斩头露角,被评为最有潜力的新锐设计师。
沈明月以为,沈晚星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狱了。
“沈晚星么?十八层设计部,你去总监办公室报道,沈总监已经在公司了。今天早上总监比较忙,九点和贺氏有个会要开。”
“好。”
沈晚星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绯红色的裙摆摇曳,她按下电梯到了十八层。这一层都是设计部,她顺着标识牌找过去。
长廊尽头那一间最大的办公室,掩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