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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士铨之母文言文原文和翻译

清代著名文学家、诗人蒋士铨的母亲钟令嘉的教子经,蒋士铨最有名的诗

  

清代著名文学家、诗人蒋士铨的母亲钟令嘉的教子经

蒋士铨(1725——1785年)字心馀,一字苕生,又号藏园,清容居士,江西铅山县水平镇西关石盘渡人。清代中期著名文学家、诗人。乾隆年间进士,官翰林院编修,辞官后在几个书院主持讲席。在当时蒋士铨被誉为奇才,是乾嘉诗坛领袖之一。而且以戏曲成就高步当时。他与袁枚、赵翼合称“江右三大家”。乾隆五十年(1785年2月24日)病逝于南昌藏园,终年六十一岁。

蒋士铨的成功与她的母亲钟令嘉的教育是密不可分的。

  和中国古代的众多妇女一样,她只是一位普通的闺阁女子,一生为女孝、为妻顺、为妇能,不曾才华盖世,不曾光彩照人,更不曾惊天动地。

  但她却是一位明慧卓识的贤母。在那个“学而优则仕”的时代,她呕心沥血,砣石乞教儿,最早启蒙了儿子的“奇才”;在那个“著书都为稻粱谋”的社会,她又偕子隐退,直接影响了儿子的人生。其母范之贤善在当时久久为人称道,而关于她“鸣机夜课”与“归舟安稳”的故事更是广为传诵,令人景仰。

  康熙四十五年(公元1706年),钟令嘉出生在江西省余干县瑞洪镇一个书香门第。她自幼知书识礼,能诗会文,贤淑宁静、受父母之命,她十八岁嫁给了蒋坚。当时丈夫虽年届四十六岁且尚无功名,但她无怨无悔。因为蒋坚是个刚烈薄酒,行侠好义的奇节之士。她敬重他,爱慕他。

  “风吹东湖水,碧漾墙东隅。”一幢百年老屋,立于南昌小金台前,一棵苍郁的古樟荫蔽门前那条长长的巷子,这便是蒋坚的家。蒋坚的家十分贫寒,室如悬馨,四壁徒立。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十月,士铨出生,除夕之夜、家中仅有七纹钱。钟令嘉本是父母的“最小偏怜女”,但生活的艰难忧愁却早早地袭上了她的眉头。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蒋坚为援救泽州牧守佟国珑而离家北上、钟令嘉不得不带着儿子回娘家生活。在此后的五年里,她只身一人,含辛茹苦地承担起了抚育儿子的重任。

  蒋士铨刚刚四岁时,母亲就教他认字。孩子还不会拿笔,母亲就劈成一把竹丝,把它们按照点、横、撇、捺的位置分别组成不同的字体,然后抱着小士铨坐在膝盖上一个一个地教。等士铨认识了,就把这些竹丝组成的字再拆去,重新组字。由开始每天记一两个字,到后来每天记十个字。这样,蒋士铨六岁时已认了不少字,并且能握起毛笔练习书写了。

  士铨长到七八岁时,母亲一边纺纱织麻,一边教他读书。母亲把书本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士铨坐在自己的身旁,她手里干着活儿,嘴里一句一句地为孩子领读。她读一句,士铨就跟着学一句。咿咿呀呀的读书声和嘶嘶轧轧的纺车声两相伴随,别有一番境界。有时候,他们母子二人就一直这样苦读到深夜。冬天的夜晚,天寒室冷,月亲往往解开怀,让孩子坐在胸前,用薄被盖住他的双脚,陪着他照样攻读不止。士铨读得太累了,就在母亲的怀中睡上一会儿。等他稍一清醒,母亲又催促他读了起来。而每当苦读到深夜寒意袭人的时候,母亲就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让儿子躺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和儿子共读。望着爱子读书的样子,母亲的险上浮现出温馨的微笑。

  九岁的时候,母亲教他读《礼记》《周易》等,都达到熟能成诵的程度;空闲时候再抄录唐宋人的诗作,教他吟咏朗通。

  士铨自幼体弱多病,还患有癫痫症。四岁时,每月发病数次,每次发作则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如同死去一般;至六岁时,每年还发作六七次。每当士铨身体逐渐康复,母亲则将唐诗抄贴在四面墙上,抱着儿予沿着墙壁边走边教,甚至母亲自己有病卧床不起,也要士铨拿书站在床边读,只要听到儿子的朗朗读书声,母亲的病痛也仿佛解除了。

  一次,母亲生病了,士铨就坐在她的床前伺候,很伤感而且非常依恋母亲,从不离去,看着母亲沉默无言显出很痛苦的样子,儿子问道:“母亲,您心里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母亲回答说:“有啊!”

  “那,既然这样,我怎样做才能解除您心中的烦恼呢?”

  母亲沉思了片刻,答道:“你给娘背诵几篇所读过的书,或许能够使我高兴起来。”

  于是,士铨就在母亲的床边声音朗朗地背诵起来。听到儿子对所读文章掌握得如此熟练,加上朗诵的声音与熬药沸腾的声音交相应和。母亲禁不住笑了。她说:“听到你的读书声,我的病好多啦!”

  从此,母亲一旦生病,士铨就拿书在病榻一侧朗通,而母亲的病也就因此痊愈了。

  士铨有时不愿读书,母亲就背着灯光暗暗流泪。年幼的士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如此伤心流泪,母亲便握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呀,你是你父亲晚年所生,不容易啊。现在你父亲又远游在外,吉凶难料,如果你放弃学业,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士铨听后,恍然大悟,深为母亲的一片爱心所感动。

  诚然,教育子女是毎一个母亲的天职。但像令嘉这样,“鸣机夜课”,不倦教子。这种慈母情怀确实是感人至深的。

  看到母亲对士铨要求严格,家里人有时不很理解:“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况且他还年幼,何必要让他这般受苦?”

  母亲默然无语。她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只是她日益感到前途漫漫,人生倏忽,她盼着儿子早日成才,有所作为。

  半生常在别离间,又整行衣厚着绵。

  双眼渐昏针线乱,寸心无著梦魂牵。

  关河此去风霜运,骨肉何因聚散偏。

  不用登高望亲舍,泥金须早慰堂前。

  乾隆十二年(公元1747年),蒋士铨第一次离开家乡,踏上了赴京赶考的路途,母亲为儿子写下了这首告别诗,既倾注了切切的离情别绪,亦寄寓着拳拳的关切与厚望。半生的辛劳,她是多么希望儿子能金榜题名,实现抱负、早慰双亲啊!

可是。磊落作壮游,不知行路难”,士铨两次北上均名落孙山,失意南归。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钟令嘉才四十三岁的时候,年及古稀的蒋坚辞世了。这位不幸的母亲,在此之前的十年时间里,已先后失去了一子一女,现又丧夫,她痛哭不已,悲怆难抑。士铨千方百计地安慰母亲,适逢一位老画师来到士铨家,士铨请老画师为母亲画像,借此来排遺她心中的悲愁。母亲对儿子说:“鸣机夜课,老妇之愿足矣。”士铨听后大为感动,于是请画师作《鸣机夜课图》、追念慈母当年深夜教自己读书的情景。抚画叹今,仕途不遇,士铨感到最无颜以对的就是母亲。

  低回愧人子,不敢叹风尘。”他黯然神伤。

  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四月,将土铨终于不负母望,考取内阁中书。

  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蒋士铨又中进土,且朝考钦取第一改庶吉士,三年后散馆授编修。他以卓越的才华深得乾隆皇帝的赏识、一时名震京师。而钟令嘉也“母以子贵”,敕封为“太安人”。至此,母亲总算如愿以偿、心有所慰了。她本应继续勉励儿子俯首尽忠朝廷,但在那个“文字狱”厉行的时代,在那个封建专制登峰造极的时代,仕途风波的险恶和社会现实的冷酷,又使她满怀忧虑,使她常常为儿子的命运担忧。

  尤其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终于使母亲毅然做出了偕子归隐的决定。

  当蒋士铨在诗文戏曲方面的造诣声名卓著之际,时为工部侍郎的江西同乡薛曰修想推荐他入景山(苏州梨园供奉所居)专为内伶演出创作戏曲。这在某种意义上,对实现荣达利禄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

  但是,蒋士铨寒窗苦读、几经浮沉,所追求的岂是为君王谋求声色之乐的“内伶”?而母亲也担心儿子倔犟耿直、鄙视权贵的性格会得罪显宦,甚至会冒犯乾隆皇帝。为了远祸全身,她忠告士铨:“儿才非适时者,不如归也。"

  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士铨毅然辞官奉母南归。宦游经年,两袖清风,表现了一副清正高洁的浩然之气。于是,士铨又请人绘制《归舟安稳图》,画一叶小舟,有母、有妇、有三子安坐其上。舟中有琴书,有酒樽茶灶,

  有僮俾鸡犬,,自奉粗足也;

  岸树有花,春波淡荡,

游鳞不惊,汀鸥相戏。

  一副怡然自得,超凡脱俗的图景。母亲题诗日:

  馆阁看儿十载陪,

  虑他福薄易生灾。

  寒儒所得要知足,

  随我扁舟归去来。

  她不留恋和追求腰金衣紫的生活。不希望儿子困于仕途,倦于俗累,更不希望儿子卑躬屈膝,依附权贵。作为一个曾竭力促成儿子博取功名的母亲,她能如此深明大叉。审时度势,是有着怎样的才识和魄力啊!

  士铨随母南归后,人们仰慕他的才华,便争相拜他为师。他曾主讲于蕺山、崇文、安定等书院。在此期间,母亲得以东游明圣湖,探禹穴,南揽栖霞、钟阜之奇,北还邗江听西歌吹。虽生活俭朴,但她恬淡悠然。

  乾隆四十年(公元1775年)春,钟令嘉因病寿终于扬州。蒋士铨心中无限悲痛,“朝抱棺啼,夕依棺睡”。次年三月,他扶着母亲的灵柩归葬于铅山鹦湖山下,并请大学士袁枚代为作墓志铭。铭日:“水之守土也审,母之测子也准。既教之升,复偕之隐,此非高世之姬美,乃知已之颜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