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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的安禄山(安史之乱安禄山是哪里人)

导语:安史之乱两大“肇事者”族群考:安禄山是粟特人,那么史思明呢?

高适《营州歌》曰:

营州少年满原野,狐裘蒙茸猎城下。

虏酒千钟不醉人,胡儿十岁能骑马。

安禄山是所谓“营州杂种胡”(姚汝能《安禄山事迹》),《新唐书》本传做“营州柳城胡也”;同样,安史之乱的另一个主角史思明,在《安禄山事迹》中也记载为“营州杂种胡”。

但是《旧唐书》《新唐书》里关于史思明的记载就不一样了,,《旧唐书》说史思明是“营州宁夷州突厥杂种胡人”,《新唐书》做“宁夷州突厥种”。

传说史思明本名“窣干”,比安禄山早一天出生,等到长大了,彼此亲近,两人

俱以骑勇闻。解六蕃语,同为牙郎。

(游戏《安史之乱》中的安禄山)

(史思明影视形象)

其实,从几点可以看出史思明不是所谓突厥种,而是和安禄山一样是粟特人。

第一,史思明本名“窣干”,其原语很可能就是古波斯文的Swc’gyn的粟特语词汇,意为“燃烧、发光”,唐玄宗给他改名为“思明”,其实是贴合了其本名的含义,这和安禄山的本名,粟特语词汇roxsan“轧荦山”(意为光明、光亮)一样,都来源于粟特语,并且有更广泛一些的东伊朗语支。

第二,两人“俱以骑勇闻。解六蕃语,同为牙郎”,正是粟特人两个特征的鲜明表现,骑勇是善于经商的粟特商队武装的本色当行;而所谓通“六蕃语”或“九蕃语”并非实指,都是表示多数的意思——安禄山和史思明在唐朝边境城镇营州作“互市牙郎”,正是他们粟特人本性的最好反映。

(粟特商队)

(粟特金币)

安禄山、史思明之外,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养子安忠臣、安忠顺、部将何千年、何思德、史定方、安思义、安岱、康阿义屈达干、康节、曹闰国、何元辿 (chān )、安神威、安太清等;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部将康没野波、康文景、曹将军、何数、何令璋、石帝廷、康孝忠等,都是粟特胡人。

这些粟特人的姓名散见于唐朝史官记录平定安史之乱的唐军将领功劳的时候,未必全面,但已经显示出安禄山、史思明叛乱集团的核心团队正是粟特人。

《安禄山事迹》还有这样的记载:

潜于诸道商胡兴贩,每岁输异方珍货计百万数。每商至,则禄山胡服坐重床,烧香列珍宝,令百胡侍左右。群胡罗拜于下,邀福于天。禄山盛陈牲牢,诸巫击鼓歌舞,至暮而散。

《新唐书》这一段记载最后一句作:

引见诸贾,陈牺牲,女巫鼓舞于前以自神。

(祆教崇拜的神是祆神,就是上述文献中的天)

(祆教的祭祀仪式)

安禄山搞的这个活动显然是完完全全只有胡人参加的活动,

所谓群胡邀福于天的天就是指祆教(琐罗亚斯德教,Zoroastrianism,مزدیسنا,即俗称的拜火教)之神。

其他的唐朝文献记载,祆教的祭祀仪式

每岁群胡祈福,烹猪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

和上面提到的安禄山举行的仪式若合符契、如出一辙。

(编号9的图即天水粟特石屏风祈雨图)

高适诗中所谓虏酒千钟不醉人,也暗合祆教的仪典,甘肃天水出土的粟特石棺床屏风上,有一幅过去认为是酿酒的图像,其实就是倒酒祈雨的情形。对十岁能骑马的胡儿来说,祆祠这个举行宗教祭祀仪式的场所,是他们长大成人的所在,也是社会交往、商业盟誓和形成民族凝聚核的地方。

安禄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凝聚核。

前面我们说过,安禄山的名字“禄山”或者“轧荦山”就是“光明、光亮”的意思,所谓其母亲无子祷于轧荦山神感应而生安禄山,其实是安禄山讲给当时人听的一个神话。

轧荦山神就是光明之神,也就是祆教崇拜的光明之神,那么,安禄山在胡人当中,无疑就是祆教光明之神在人间的化身,所以受到广泛的个人崇拜,也给安史叛军增强了凝聚力和向心力。

(《安史之乱》兵器谱)

无论是史思明追加给安禄山的谥号“光烈皇帝”,还是后来河北一带在安史之乱平定之后好多年之后还将安禄山和史思明奉为“二圣”,

草蛇灰线,都和他们的粟特族群属性和祆教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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