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被比作“词中老杜”(周邦彦的词怎么样)
导语:周邦彦,到底是词中老杜,还是词中情种?
周邦彦可能是历代词人中,最多产的之一,他博学多才,文章极好,词汇量碾压世人,年少时,即以一首《汴都赋》名噪一时,宋神宗令群臣当众念诵,上头的字就连当朝宰相都认不完,满朝文武,竟没几个人敢接这个锅。
说起词,有几位是不可不提的:风流才子柳永,写尽人间风月男女情爱,市井皆会唱柳词;名门闺秀李清照,词风清丽如话,字字珠玑;苏东坡,以豪迈著称,一阙念奴娇,写大江东去,牵动多少英雄豪情。但是,周邦彦绝对是论起词时,数一数二的存在,足以与苏轼比肩,写风月离别,与柳永也是分不出高下来,细细品味,竟是周邦彦更真情不做作;论起耐品味来,周邦彦一介须眉,情感的细腻程度,也是不遑多让李清照的。
他也算是个奇才了,《片玉词》里收录了他为世人传诵的诸多名篇,且北大作家陈可抒的解读也有助于读者理解当时周邦彦创作时的背景和心态,并且是按照他人生的不同阶段,按照 时间顺序来排布的,读的时候,可以看到作者的成长轨迹。这个版本的印刷排版也很精美,还穿插了日本画家画的百种草花,可谓相得益彰,从视觉到内容都是精致绝美。周邦彦的词,音意皆美,读来满口余香,小小一册,放在枕边,包里,走在西湖边,江南的小巷里,累了拿出来读一册,又仿佛回到了北宋时的杭州,那时的风物与人情,皆可入画,竟好像是走进了《知否》里。
相传,周邦彦是妾氏之子,在正式娶妻之前就蓄了个外氏,又惯喜欢在勾栏瓦舍厮混,因此他的词作,写尽了离别之情。
观他写词,毫不费力也毫不矫情,信手拈来,写寻常生活间的闲情也很有韵味,读来满口生香,又有生活情调又有画面感,充满了大量的细节和美感,让人浸淫其间,不得不啧啧称奇,如这阙《秋蕊香》,都说写的是周邦彦年少生活时的场景,做手工活的女工们,因为社日停工半天,这本是很寻常之事,他的词里,却是又美又可爱:
乳鸭池塘水暖,风萦柳花迎面。午妆粉指印窗眼,曲里长眉翠浅。问知社日停针线,探新燕。宝钗落枕梦春远,帘影参差满院。
那年社日,柳花扑面,嫩黄的小鸭子在池塘上自在地游来游去。因为社日不做针线,住在小巷子里的姐妹们刚补了个妆,淡淡地描了个眉,出去逛了圈,看了下刚孵出来的小燕子,便觉得有点春困,又回去午睡了,一觉睡醒,帘子上参差如画,映着满院的花花草草。
周邦彦写男女之情,个人觉得是在柳永之上的,柳永太深情,对每个人都太深情,未免显得薄情,一生爱千百回,若是同一人,此情动人;若是千百人,则显得薄幸,见一个爱一个,每谈一回恋爱都写得生离死别的,就感觉不真诚了,毕竟又有谁,能死千百回呢?情圣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周邦彦也写了无数的男女之欢,欢后别离,但那别离就要淡很多,轻快很多,便是愁,也是愁得有美感有情味的,比如说那阙世人都爱的少年游,相传是周邦彦爱慕李师师,不巧在约会之时撞上宋徽宗,躲在床下听完宋与李的对话,离去后颇有点吃醋,就写了这阙词。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且不说这个八卦是否属实,但这阙词确实是佳作一篇,画面感十足,开篇便是细节,简简单单8个字,能把刀和盐这么寻常的东西写得这么有诗情画意,千百年来也只有周邦彦这么个人了,再看下一句,方才明白,不是刀和盐美,而是破橙子的这个人漂亮,全篇无一字写美人,写主人公,但读的人,就是能感受到这个姑娘,美貌才情,弹得一手好曲子,留“客”都留得很含蓄,不说自己留他,只说夜深了,路上行人稀少,外边天冷路滑,每个字都寻常,每句话都寻常,但就是写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所谓的词届大家,不过如此,能用最普通的字眼,写出让人赞叹,久久不能忘记的情味,就像是香炉里的那一缕烟,虽跟柴灶里飘出来的烟,都是烟,但因其用料名贵,香味独特,又常燃于富贵之世,便有了不一样的身价,为无数词人所称颂吟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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