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说的道是什么意思(道与言的关系)

导语：庄子解义 齐物论（六）道与言之隐

【原文】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一）。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二）？

道恶乎隐而有真伪？言恶乎隐而有是非？道恶乎往而不存？言恶乎存而不可（三）？

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四）。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五）。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六）。

【解义】

（一）所谓语言者，不等同于自然界中吹动的声响，语言者乃是有所言对象的（注：意思是语言有意义对象，有指向性）。（虽然如此），其确切所言的对象，往往也是难以确定的。

（二）果真有确指的所言对象吗？或者其实本来就没有可确指的所言对象吧？有人认为语言肯定是不同于幼鸟破壳而出的那种鸣声，这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吗！可是难道就真的无可争辩吗？

鷇音，小鸟出壳时的鸣声。鷇，雏鸟。

不妨可问：鷇音是有意义的，还是无意义的？仅仅只是“吹”，抑或已经成“言”？

（三）道，究竟隐蔽在哪里而有了真伪？语言概念，究竟隐蔽了什么而有了是非？道，能去哪里而不存在？语言概念，应当如何存在界定才不会被否定？

恶乎，同“乌乎”。

（四）道总是被小有所成者所隐藏，语言的真义总是被浮辩虚华者所遮蔽。

小成，这里联系下文，庄子同时批判的是儒墨两家的子弟。战国时期，儒墨是两大显学，门人弟子间常常相互攻讦。庄子的这种批判，不能简单误认为是针对孔子，否则是对庄子的误读。从庄子内篇的总体思想来看，孔子是受庄子重点致敬的前辈，地位其实不亚于列子，是被认为大成之士的。庄子批判的儒，实际上是孔子之后的流俗之儒。

荣华，指浮辩虚华之辞。

（五）所以，就有了儒墨两家之间的是是非非，各自都以肯定其所应当否定的来否定其所应当肯定的。

这一句是指，儒墨两家弟子的辩论中，各自所立论的其实常常是自家学说所应当的否定的，其所否定对方的却又常常是自家学说应当予以肯定的。

（六）如果要以肯定其所应当否定的来否定其所应当的肯定的，还不如两家各自以对方学说为明鉴（来进一步补充提升自己的不足）。

莫若以明，不如以对方观点来明亮、照亮自身的不明。

【总结】

这一章，庄子涉及了语言与道的关系，指出了道以及论道的语言都有的隐蔽特征。他指出了语言的能指与所指的不同，指出了语言概念指向上没有绝对的确定性。

因此，欲明了语言的真义，明了大道，不能偏执于一种成心、成见，反而应当从相反相对中获取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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