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以养正的意思(蒙以养正打一动物)
导语:“蒙以养正”辨 二
关于“养正”。其中“正”字,《说文解字》 注曰:“是也,从止,一以止。”[2]39这里“是”,《说文 解字》曰:“直也,从日正。”[2]39所谓“日正”而 “直”,是强调太阳在头顶正上方。从“日正”之 “是”我们不难看出“正”与中华先民观察天象有关,古人是从观天象(仰观俯察天地自然运行 法则之“道”) 而得出什么为“正”,以此来指 导生活生产实践活动。“止”,《说文解字》曰 “下基也”[2]38,由“下基”又产生出“足”的初始含义,所谓“正从一足,足者,亦止也”[2]39; “止”由“下基”还有了“停”“息”等早期含 义,故而,《说文解字》释“正”又有“守一以止也”[2]39之训。“守一以止”之“止”,即如朱熹 所言“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谓”[9]3,“至于是而不迁”就是“守一”,而这个“一”即是 “道”:“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 万物”[2]7。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正”之本义,无论“是”还是“止”之训释,都与“道” 紧密相联。故而,“童蒙”“守一”、“养正”,其“正”本义的核心奥秘就在“道”字上,“正”即 指“童蒙”纯一之道心。
关于“养”的本义,在早期的甲骨文中“养”字像手执鞭杖赶羊之形, 表示放养羊群;到篆字成为了一个形声字(从羊 从食),表示以食物饲养之意。故而,《说文解 字》 解释“养”曰:“供养也。”[2]107这种“供 养”,在“童蒙”就是获得心身成长的食粮,这 种食粮应该是“祥”、“美”而“善”的 (由 “养”本义所含“羊”义可知)。说到底“养”就 是一种养善功夫,这种养善在《大学》的表述就 是“止于至善”,即止于一,止于道,在心学巨擘阳明先生那里就是“致良知”。人们既要把握先天纯一至善根本,又要在实践中下为善去恶的工夫,才能去掉蒙蔽于先天良知上的昏翳,以达道境。 清代思想家王夫之曰:“蒙者,知之始也。 孟子曰:‘始条理者,智之事也。’其始不正,未 有能成章而达者也。”[10]1“养正”是一个从童蒙 伊始要就长养功夫的学习过程。一个人只有从幼 年开始就注重“养正”功夫的学习修炼,成人后 才能“成章而达”,具备健全人格而通情而达 理。
童蒙“养正”,这种长养功夫具体来说包括 存体、养用两个方面。就此而言,宋明以来的诸 儒大家多有论述,但歧义纷出或语焉不详,亟需澄清与辨明。
所谓存体,就是保存、不失纯一之道心,即 孟子所谓“求其放心”,程颐所谓“以纯一未发之蒙而养其正”[11]。童蒙纯一之本心体现着纯备圆融的自然之道,养正用的就是此纯一之道心。 存体,即保养童蒙纯一之道心,在具体实践中要在存“诚”。这种“诚”首先是诚心。《大 学》 曰:“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 者,先诚其意”;“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 修”。[9]3 可见诚心 (意) 对正心的至关重要,而 “不诚,未有能动者也。”[7]125只有存诚,具备此 诚心,才有可能完善人格。其次是诚敬。诚敬是 对天地自然万事万物的敬畏感。“蒙卦”卦辞之 “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讲的就是学习中 存有诚敬之心的重要性。此外,存体还包括慎 独、静思等功夫,历史上诸儒大家多有明晰确切 的论述,兹不赘叙。
所谓养用,就是以童蒙纯一之道心去蔽而发 用。童蒙“养正”最要紧的功夫就是通过学习先去蔽、去“蒙”。童蒙既要保养质朴纯一之初心,还要去除无知幼稚之昧暗之“蒙”。面对世俗环 境之声色货利的各种诱惑,幼稚无知的童蒙如果不能及时养“正”,通过学习而知蔽去蔽,童心 就会向昧暗的蒙心发展,进而伴随着成长一步步溺于重重欲望而无力自拔。
中华历史上的贤哲都认识到养正去蔽的重要 性,明清之际大儒王夫之就指出:“《易》言,‘蒙以养正,圣 功也,养其圣于童蒙,则作圣之基立于此。人不幸而失教,陷于恶习,耳所闻者非人之言,目所见者非人之事,日渐月渍于里巷村落之中,而有志者欲挽回于成人之后,非洗髓伐毛,必不能 胜。”[12]19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童蒙失教不学的严 重后果。清代大画家石涛也指出:“愚者与俗同识。愚不蒙则智,俗不溅则清。俗因愚受,愚 因蒙昧。”[13]61童蒙最重要的就是知蔽远尘,而 “翻然发愚蒙”,否则,蒙因俗起,心灵受世俗尘染就会变得愚顽蒙昧。 只有知蔽去蔽才能以纯一至诚之心来彰显道用。
在中华传统文化中,道之用的体现常以“德”来表 述。所谓“德”不是指一般的品德,而是指道体发用显现的超越善恶的生机。《大学》开篇“明明德”,就是在道之用层面来谈德的。所谓“明明德”,即明了彰显“天地之大德”——“生”[1]271。 一部《易经》就是讲“生生”的道理,即所谓“生 生之谓易”[1]248。孔子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14]185天地有大美而不 言,此大美便是“生物”,即使万物得生。明代 王阳明在其《大学问》中解释“明明德”有曰:
“大人之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与天地万物而为一也;岂惟大人,虽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顾自小之耳,是故见孺子入井,而必有怵惕恻隐之心焉,是其仁之与孺子而为一体也;孺子犹同类者也,见鸟兽之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之与鸟兽 为一体也;鸟兽犹有知觉者也,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惜之心焉,是其仁之与草木而为一体也; 草木犹有生意者也,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是其仁之与瓦石而为一体也;是其一体之仁 也,虽小人之心亦必有之。是乃根于天命之性, 而自然灵昭不昧者也,是故谓之‘明德’。”[15]1066
在儒家圣贤这里,人本有恻隐等仁心 (“明德”),其发用彰显便是“生物”,便是人与万物为一体 (“明明德”)。所以,道之用的根本就 是“生生”,使自生、使他生、使万物生。中华 民族正是在“生生”之德的熏陶养育下形成了重生贵生的优良传统,并且由己推人、推物,形成 “仁民爱物”、“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的博爱思想。
“蒙以养正”,童蒙纯一道心的发用功夫,其核心就在一个“明明德”。释“蒙卦”的“象 辞”曰: “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1]27, 蒙童学做君子,就是要通过力行(“果行”)来 “育德”,“育德”就是培育长养天地之“生” 德:由知生而贵生而重生,从而自生生他,自利利 他,此即童蒙道心发用功夫之根本所在。
(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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