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是什么(糕糕有多高)
导语:糕,实在是高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是吃着莜面和土豆长大的。
我出生的地方属于河北坝上和内蒙交界处的冀北高原,土地贫瘠,干旱,气候寒冷。米谷黍产量不高,种植稀少。
坝上虽属于河北,但是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内蒙。站在山顶就是内蒙信号。因此生活、饮食习惯大多和内蒙接近。
物以稀为贵。打从我有记忆起,“吃糕”这个词就是“坐席”的代名词。只有遇到红白喜事,糕才作为上等待客的主食端上餐桌。
坊间有个约定俗成的俚语,“拍拍屁股又一顿油炸糕。”意思是女人褒贬自家的男人,你别牛叉,还怕老娘没人要,拍拍屁股就走人又结婚了。这油炸糕是高升又结婚的意思。
还有一句话,“隔壁送糕,一替一遭”是指邻里之间一来一往。
可见当时糕的金贵,有步步高升的意味。
平素往常见不到,也只有过年、过节、过生日,或盖房上梁、搬家之时才能吃上糕。
紫红色的黍子,蜕皮后变成金黄灿灿的黄米。
每次吃糕,总有一定的仪式感,妈妈把黄米经过淘洗沥干水份,放在一个面袋子里,我和二哥用小推车推到磨坊,磨成粉面。在妈妈巧手制作下,黄灿灿的糕出笼了。最先出来的叫面型糕,我们兄妹几个迫不及待地等在旁边。一团光滑的金黄色面团,上面点一个坑,抹上点油。
“头一口面型糕不能吃!”也不知道是啥说法我忘记了,反正妈妈是不给我们吃的。而是揪一小块放一边,然后一人给很小的一团面型糕只够打个牙祭。
“一会炸出来再吃!”谁要是还想吃,就被黑定为没出息的孩子。
小时候我是真的没出息,常常因为吃不着东西委屈地哭。也因此不止一次地被妈妈呵斥,“这孩子真没出息,就知道吃!”
一顿噼里啪啦地油炸,糕出锅了,“去给你二舅妈送一碗!”
“为什么送糕的老是我!”我很委屈,但为了马上能吃到,飞跑着送到二舅家,再急忙回去。
长大后,家里日子慢慢变好了。糕也不是什么稀缺物资了。也不是吃一顿加工一顿,而是变成了可以储存的干面,随时可以吃了。而我也远离了那个贫穷的地方,那种贫穷的生活。
大约是因为从小家里少的缘故,我一直不会做糕。结婚成家后,婆婆是做糕能手,想吃就是婆婆做,我打下手。
有一年过年,婆婆到小叔子家过年,我试图做一顿,又烫手、又黏手死活没团成团。从那以后讳莫如深!再不提做糕之事。
今年夏天,有个朋友送我一袋糕面。同时看到一个蔚县的好朋友在朋友圈分享家乡美食!看她说得那么轻松,我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到石家庄的时候带上了这袋糕面。信誓旦旦地想要一定做好,严格按照朋友教的步骤操作。结果还弄了一次乌龙,正准备开始,面已经放盆里了,才发现根本没有屉布,只好匆匆地收了起来。
又到超市买了一回屉布,这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摆开阵势,大展身手,动作要帅,手脚要快!
第一步完美,蒸得不错!胜利了一半。
提出来放到盆里开揣,一拳下去,我的神啊!烫死人的节奏。用力太猛了,盆出溜一下滑了出去,餐桌上的刀、擀面杖、碗,稀里哗啦,噼噼啪啪,狼藉满地,惨不忍睹!
正在椅子上睡觉的猫咪,警觉地跳起来,杀猪般惨叫着撒丫子就跑。
急忙把红烧猪蹄一样的爪子拔出来,粘粘地粘了一手,深入凉水里才解了燃眉之急!
额的娘呀,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吧。
继续,几乎是手脚并用,满头大汗。无奈盆里、案板上、手上,咋就粘粘地团不出应该有的样子。
这次做糕,又一次宣告失败!团吧团吧起来,勉强吃吧!
想起我妈说的一句话,“小媳妇做糕,小死一遭!”[捂脸]
太打击自尊心了!
后来和朋友聊天,她一句话点醒了我。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说,“各个地方的水不一样,有的地方做不成!”
想起最近做莜面,就是和老家的水的比例不一样,必须得面和地特别硬,味道也不似家里好吃!
我不能轻易认输,不能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家庭煮妇,不然将来大呼小叫,抱怨的时候留下把柄怎么办?
今天老公下班,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原理,“不是我做得不好,是水的原因,是水,水,水……你懂吗?”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
他张着大大的嘴巴,似乎是一个大大的问号,那问号在空中漂浮着,好像在说,“难道石家庄的水不合适做糕吗?”
然后他却说出一句很高明的话:“老婆永远不会错,如果错了,那是我错了,或者是水错了!”
糕,实在是高!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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