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女人一台戏(2个女人一台戏是什么意思)

2 两个女人一台戏

人间

第一章 盛夏

2 两个女人一台戏

晚餐刚过，下面大厅里已忙着打第一圈牌，楼上露天阳台只看得见两个女人，一个算不得人的小孩子—至少房东没当他是个人，没要父母为他补缴床费。

那个躺在逍遥椅上、怀中抱本书的女人，一袭淡蓝色连衣裙极其斯文讲究。皮肤在大城市里虽算不上白，但略施薄粉，倒也精致。

她微微展开闭目养神的眼睑，双眸清澈见底，如水中映月。只是嘴唇嫌干瘪，涂抹着润唇膏也没能饱满起来。

即使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也能瞧见她纤瘦的身段，也许轮廓的线条太明显，像水彩笔勾勒出来。年龄约摸二十五上下。

那男孩子的母亲不到四十的年纪，穿件略泛黄色的白衬衫，套着一条黑色的大喇叭裙。

面容疲惫困倦，一脸愁容，加上忽隐忽现的银发丝，更显沧桑老态。

孩子三岁未到，鼻子大而扁，鼻孔朝上外露，睁着忽闪忽闪的小眼睛，像极了门缝里的芝麻。

两条八字眉，与眼睛就像牛郎织女般遥遥相对，传情达意，却隔着不止一个太平洋。

他才刚学会走路，就架不住自己活泼好动的性格，一会儿上蹿下跳，一会儿跑东走西。

母亲在他的身上套着一条麻绳，二十步开外就给拽回来。

他母亲额头上止不住地滑下豆大的汗珠，时而掉进眼睛里，生涩地影响着视线；时而掉进嘴里，咸涩得正叫她烦躁。

湿透了的白衬衫粘乎乎地贴着肉，还好泛黄得够彻底，不足以让人望眼欲穿。

烦躁的天气，又拉着个爱蹦跶的小孩，还惦记着丈夫在下面打牌的输赢，让心情也跟着燥动起来，把气都撒到孩子身上来。

这孩子往哪跑都逃不出他母亲的五指山，便改变方向，猛地朝看书的女人身上跳上去。

这女人平日里就有一种孤芳自赏、落落难合的神情:宴宾客上被冷落的宾客，或婚宴上待嫁的黄花大闺女所常有的。

此刻清澈的双眸立马泛起一湖嫌恶的黑水，惊讶地跳起来，忙用书把小孩推开。

孩子的母亲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把麻绳抽回身边，抱歉地道:“你这淘气的小屁孩，净瞎捣乱，快回来。——李小姐，你可真用功，大晚上的，还挑灯学习，学识渊博，还成天看书。”

又皱巴巴地引经据典:“好像哪位名人说过，读书好，多读书。女孩子书读多了，容貌都变漂亮了，看看李小姐便一目了然……”

听得李小姐面露羞涩又含蓄的轻笑一声:“读书好，多读书这句话倒是真的，是冰心说的。”

女人搜刮着自己的知识储蓄，奋力往知识分子靠拢:“冰心听着耳熟，就是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文人？”

一听此话，苏小姐被逗笑了:“冰心是现代的儿童文学作家。”

女人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苏小姐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这么斯文有气质，一说名字就知道是谁，才女。”

接着又拉家常起来:“像我们这种没读过多少书的女人，嫁了人生了娃，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吓，死讨厌，我叫你别乱跑，你跑到人家身上做什么，小小年纪就已经会贪图漂亮小姐姐的美色。”

话说到一半，又打骂起小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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