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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徐山:《庄子》的分析(下)
(4)《人世间》
“颜回见仲尼”一节。
“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名和智实为“凶器”,因为二者服务于人的争斗之心。“而强以仁义绳墨之言衒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育其美也,命之曰菑(按:“菑”通灾)人。菑人者,人必反菑之,若殆为人菑夫!”在“暴人”人面前强说仁义,“暴人”便以为是在害他,而所谓的害人者必遭报复,说明和暴人极难相处。即便“端而虚勉而一”,“内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即“与天为徒”、“与人为徒”、“与古为徒”,也仍然达不到感化暴人的目的。从常人“祭祀之斋”中,庄子拈出“心斋”一语。“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即气功中的以气守一,其目的不仅是吐纳之功,而是达到“唯道集虚”,达到虚空记忆的境界。这时的耳、心的功能只是与外界的信息接触而已,各种信息接触都无法动摇虚空记忆。“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即能入游虚空记忆之中而无法名状,能进入其中固然得意,暂时不能进入就停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虚空记忆为封闭状态(“无门”),又绝无毒害,在浑一的心宅中寄身而任其不停地延续下去。“闻以有翼飞者矣,未闻以无翼飞者也;闻以有知知者矣,未闻以无知知者也。”在虚空记忆中人虽“无翼”,却有自由翱翔感;虽处虚无状态,却能涵盖一切感受。“瞻彼阙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观照虚空记忆的空境,能看见光明,吉祥居住其中。“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虚空记忆状态继续着,这样人虽静坐,但精神却在运动之中。
“叶公子高将使于齐 ”一节。
做臣子的在事奉君主时,“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对于这种两难境地,庄子认为应“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颜阖将傅卫灵公太子”一节。
该节又提出一个难以共事的君主形象,“其德天杀。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庄子以为做臣子的与之相处时应“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即亲近君主但不想融入,调和但又不出卖自己。如果臣子把自己的才能看得太高,就有“螳臂挡车”的危险。“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臣子伴君如伴虎,只有顺着老虎的性子,方能免遭伤害。
“匠石之齐”一节。
栎社树为求天年,装出无所可用的“不材”之状,同时又寄身于神圣之地。既不象材木那样“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又不至于“不材”而被砍伐,如此保全了性命,便是大用。此节道出庄子在人世间立身的艰难感。
“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一节。
此节旨义和上一节相同。“不材之木也,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而“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即“神人”以“不材”的面貌出现,以避夭折。
“支离疏者”一节。
“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德者乎!”形残之人因无用之形而免去劳役,受到救济,结果“终其天年”。有德之人亦应以无用之德的面貌出现,方能避开祸害。
“孔子适楚”一节。
“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点出当时社会中人民的痛苦挣扎。“山木自寇也,膏木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无用的用处就是“免刑”,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下,有用的便是相残而自残。为了维护生命的应有意义,庄子认为唯以无用之状,方能避开残害。
(5)《德充符》
“鲁有兀者王骀”一节。
“固有不言之教,无形而心成之者”,兀者破除了教化需凭借的语言这一指令工具,在“无形”的虚空记忆状态中求得感悟。“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在虚空记忆中已明白不依待任何什么东西,不受外界变迁的影响,顺应事物的变化,又驻守虚空记忆的状态。“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万物是相同的,从这个观点出发,就看不到丧失了什么,因为此形彼形多形少形都是一回事。“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这个“止水”,正是虚空记忆。它平静不动,由此观照自我的一切运动,则异常清晰。如镜的“止水”有止息欲望的功能,更能吸引住冀求心灵平静的人。“夫保始之征,不惧之实。”所谓“保始”,即守住构成心灵新起点的虚空记忆,从而没有丝毫的恐惧心理。
“申徒嘉,兀者也”一节。
“游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身处危险难逃的刑网般的“彀中”,侥幸不死,实属命大。“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兀者的精神并不残缺,以为形残便类推出德不全便错了。
“鲁有兀者叔山无趾”一节。
“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焉,吾是以务全之也。”形虽残,但比脚更尊贵的精神则务必保全。“使彼以死生为一条,以可不可为一贯者,解其桎梏”,庄子借老子告诫孔子事,认为应生死、可不可同一,挣脱名的“桎梏”。
“鲁哀公问于仲尼”一节。
丑人哀骀它“才全而德不形也”。“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郤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内心始终愉悦如春,并以此心与外界相接相移。“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为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德者,成和之修也。德不形者,物不能离也。”水的静止状态,实指虚空记忆。取法于虚空记忆并驻守其中,外界无法摇晃它。德不显形,这样,万物便包涵于其中而不离去。
“闉跂支离无脤说卫灵公”一节。
“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人不忘其所忘,而忘其所不忘,此谓诚忘。”健全的德和残缺的形,后者该忘而不忘,前者不该忘而忘,便是真正的遗忘。“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群于人,无人之情,故是非不得于身。眇乎小哉,所以属于人也!謷乎大哉,独成其天!”当虚空记忆占据心灵后,含有心灵的形体躯壳只不过是一种尚可与人群居的标志。虚空记忆本身无任何感情色彩,人原有的是非之类不再能侵蚀它。一个人是渺小形体和伟大德心的结合体,形体无论是形全或形残(只是形残常被人误解,以为其德必残),只是伟大的德心的不得已的外包装。
“惠子谓庄子”一节。
庄子对“人而无情”的观点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而生也。”虚空记忆就是“无情”,在“无情”之中享受了平和,所以不愿再遭受世俗的好恶是非的伤害,而是顺应自然,对生命不再外加什么。
(6)《大宗师》
“知天之所为”一节。
庄子详细描述了“真人”的形象。“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不知说生,不知恶死”,“若然者,其心忘,其容寂”,“悗乎忘其言也。”“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真人”用脚跟呼吸,所谓“导引”之类。无梦无忧,忘掉一切,生和死当然也在忘之列,连思维的中介“语言”也忘掉,斩断一切可能引起恐惧、情绪化、是非感的通途,达到天人合一的互存不争的境界。
“死生,命也”一节。
人们“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那么对待独立的道,更应如此。“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面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自由之水干涸,众生挤在一起而活得太累,倒不如原先在自由之中彼此“相忘”却又无碍。是此非彼,“不如两忘”,而归于虚空记忆特征之中。“藏小大有宜,犹有所遁。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恒物之大情也。……故圣人将游于物之所不得遁而皆存。”着眼于“小、大”之分,藏小于大,虽藏犹失;而着眼于“整体”、“无限”,藏天下于天下,藏而不失。所谓“游于物之所不得遁”,即驻守在永恒无限而无亡失的虚空记忆之中。
“夫道,有情有信”一节。
庄子对“虚空记忆”的体悟转换成“道”的基本属性。“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地,生天生地。”虚空记忆对个人来说,是真实的,尽管它是无形的虚空。一旦个人抵达虚空记忆后,便把它当成人的精神根本,同时又把它当作宇宙进化的起源。
“南伯子葵问乎女偊”一节。
道的学习,就是驻守虚空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能“外天下”、“外物”、“外生”,即忘掉世俗感受到的一切,“而后能朝彻”,即朝见到通彻洞明之象,“而后能见独”,即见到独立无待的特征,“而后能无古今”,进入永恒的时间感中,“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即连自己的生命时间的标记也忘却。“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首先因为世俗中的扰乱(“撄”),才有了走向虚空记忆的强有力的动机,才可能最终驻守在虚空记忆的安宁之中。从女偊闻道的学术源流来看,庄子按照倒退式记忆的方式推寻自己的精神之源,即以当时的“副墨”(即文字义)的文化精神为倒退起点,历经“洛诵”(即语言义)、“瞻明”(即目见义)、“聂许”(即耳听义)、“需役”(即实践义)、“于讴”(即歌咏义)这些出世以后的精神活动,接着倒退至胎儿期记忆的门槛“玄冥”(即幽暗义),穿过门槛进入胎儿期记忆的胎盘记忆“参寥”(即空旷义),此时再逆推,即翻过胎儿期记忆,自己的人生记忆之源已经抵达。此后经过技术性的实践活动,便能进入虚空记忆。庄子把虚空记忆即“道”的原型称为“疑始”,即从胎儿期记忆的角度而言,虚空记忆不是人的生命的发生之始、记忆之始,然而一旦进入虚空记忆,人的精神底座焕然一新,并把虚空记忆当作精神新起点。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语”一节。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自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自然中的自我生命,先有形体,而后辛劳一生,到老方有安闲,而真正的休息只有死亡之时。自然对生死的安排,善生善死。在天地的大化熔炉中,化到哪就是哪,是生是死,以及死后还会转化成什么,均无妨。
“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语”一节。
“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养给;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故曰,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自由便是既无事又生命得以安定,彼此自由自适而相忘。“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天之君子,人之小人也。”人的矫作文化和自然相背离,所以被矫作文化视作奇异的,却是和自然一致的。
“颜回问仲尼”一节。
“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是因为他“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孰先,不知孰后”。“彼有骇形而无损心”,行为外表虽然令人惊骇,但其心不损。“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世人醒着,却犹如梦中,而孟孙才看似古怪如梦,却是大醒。达到适意但无需达到笑的地步,就是笑了出来也无需达到推移而失真的地步,安顿推移之心,离开变化之情,就可进入虚空记忆之中。
“意而子见许由”一节。
“吾师乎!吾师乎!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庄子以“道”为师,实以虚空记忆为师。虚空记忆具有包容化孕一切、永恒平和的性质,而无任何世俗所执着的“义、仁、寿、巧”之类。
“颜回曰”一节。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此谓坐忘。“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坐忘”即禅定后达到的“忘”的境界,也是庄子思想的实践基础。在和虚空记忆同一的过程中,世俗的好恶是非的偏执均被遗忘,和升华的精神相对立的形体以及旧我的世俗精神中的聪明智慧之类,都显得无任何功用而予以搁置。
“子舆与子桑友”一节。
“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父母、天地乃至于“道”都不会偏偏把贫困等不幸集中于一人,然而事实上却真是贫困不堪,这就是“命”。这种命运,非自我力量所能抗拒,也不应该归罪于“道”。“命”有所谓的顺和逆之分,不管如何,唯有接受它,正视它。
(7)《应帝王》
“齧缺问于王倪”一节。
“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用仁去要结人心,但从未离开物的紧张力,结果君主和人民之间的紧张关系并不能消除。而泰氏睡去醒来都安泰,别人说他是牛或者是马都无妨,这样从未进入物的紧张力之中。庄子以为治国者当取法于泰氏。
“肩吾见狂接舆”一节。
“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是欺德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君主自出己见以为天下法,这是欺骗人。一来己见并不是标准,二来法度搞得人人紧张。所以圣人并不用所谓的“经式义度”从外面去约束人,而是端正自己,各尽其能。
“天根游于殷阳”一节。
“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欲使天下安宁,首先必须自身有安宁的心境。庄子认为应以个人体悟到的虚空记忆的淡漠无私的特征去治理天下。
“阳子居见老聃”一节。
“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明王有功却不居功,化育万物并使人民处于独立自由之中,自己保持着虚空记忆的“不测、无有”的特征。
“郑有神巫曰季咸”一节。
壶子面对占卜如神的李咸,“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止。是殆见吾杜德机也。”又“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是殆见吾善者机也。”又“示之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又“示之以未始出吾宗。”上述四个过程,正是逐渐进入虚空记忆的过程。首先形不动而心不止,显示出杜绝所谓的德相的机兆。其次用脚跟呼吸导引,显示出和善的机兆。进而已入“太冲”无朕的虚空记忆,呈现出气平的机兆。最后持守在虚空记忆的大宗师之中不曾离开。“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万物同一,无所偏爱,抛弃雕琢,归复真朴,在纷扰的世界中,独立圆融。
“无为名尸”一节。
“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如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体悟无穷尽无朕兆的虚空记忆,接受它却不表现其得,自我也就达到了虚空。虚空记忆犹如明镜,万物来来往往均在观照之中,应和外物而无所藏匿,这样便能统摄外物而不被外物所伤害。
“南海之帝为儵”一节。
中央之帝“浑沌”以不开窍的纯朴自然而活,庄子认为这是帝王的应有之相。非要人为地去开窍,则失去浑沌,这样开了窍的帝王似活实死。
总之,庄子采取“踵息”、“缘督”、“导引”[3]的气功[4]修炼,加之“坐忘”、“心斋”的心身调节,使自己进入虚空记忆之中。虚空记忆本身就是“无”,对世俗而言就是“忘”,无任何对立,无是非、生死、心斗之类。虚空记忆就是“无待”,不依赖任何外物的绝对自由境界。虚空记忆就是“无情”,无任何情感困扰折磨。坐忘的过程,形体的作用趋于无限小,而虚空记忆的新境界则无限大,形体和精神相比,形体变得不重要了。同时,要达到虚空记忆,必须以形体上如同“槁木”一般为前提,从而引出形残德全的必然结合,并且作为人生的最高表现形式。庄子返向自身的直接动力,当是人世间的种种不幸,尤其是官僚政治的难处。庄子用虚空记忆特征去指导个人、人际关系、人和自然的关系,以实现个人自由、社会和平的人类福祉。
注释:
[3]见《外篇·刻意》。
[4]见《外篇·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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