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川人怎么样(栾川得名)
导语:「文化栾川」栾川人小时候的年味
一年一度的农历传统新年就要来临了,现如今,过年与过去大不同,与我小时候老家过年更是不一样,最大的感受就是越来越平淡了,感觉不出来小时候老家过年的那种味道,每到此时,不免会使我勾起我儿时老家的那种种记忆,想起了故乡新年的味道。
我的老家在与我现在居住地不远处相邻县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里。记得小的时候,过年的味儿特别浓。一进入腊月,能清楚地感觉到快要过年的浓浓氛围,加上学校的孩子们都放了寒假,村子里仿佛就像开了锅似得,大人们明显比过去更加忙碌,小孩子们成群结对,东窜西跑,到处逛游、玩耍,高兴得简直快疯了。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下,过腊八,现在普遍是喝腊八粥的,但我老家一直是吃饺子,家境条件好的吃肉饺子,条件差点的都是素菜饺。
到了腊月初十前后,各类的集市便热闹起来,赶集的人熙熙攘攘,人头躜动,如潮如流,我们村距离县城不远,一般赶集到县城里去,比我其他亲戚们居住的偏远村优越了许多,县城东西南北四条街,到处都有很多人,大人们经常能碰到熟人,相互打招呼,问候年景收成,热情而充满喜悦。这期间,大人们赶集的目的主要是给自己家里的孩子们置办过年的新衣裳,一大早肩挑着或车拉着红薯啊、核桃啊、柿饼啊等等到集市上摆摊卖了换钱。因为贫穷,家中孩子多的不可能人人有很多衣服,但一般地,每个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这要考验父母会平衡力,不偏不倚。就我家来说,我家姐弟四五个,棉衣棉裤都是妈妈动手做,外套衣裳一人至少添置一件,这些都是大人们运筹帷幄通盘考虑的事,我们不用操心。我们这群男孩子也非常热衷赶集,通常是赶罢初十赶十五,赶罢十五赶二十,再赶二十三、二十四,到二十五六以后在县城就很少能见到农村乡下人了,那时侯,对我们孩子来说,说是赶集,家长们却不会给发钱,纯属穷逛,凑个热闹而已。在集市上,摆满了年货,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赶集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有两处,一是对子、年画儿,一是鞭炮儿。当然各类年货,像肉啊、粉条啊、油盐酱醋,以及各种蔬菜等等,也是必不可少的。卖对子、年画摊儿的一般将对子年画挂在墙上,或在两棵树杆上拴个根绳子,挂在绳上,挂不完的就用砖头瓦块一沓一沓压在地上,也有现场书写的,写对子的人顾不上天寒地冻,戴着眼镜,翻着农家历,找到满意的对联词,奋笔一会而就,看起来很潇洒,很有学问的样子;年画的种类很多,有伟人头像、影视明星照、剧照,以及各种类型的四扇屏,就是并排四张竖图,卧室或中堂挂的,内容有上下山虎,奇松山景、仙鹤、福禄呈祥,还有麒麟送子、钟馗杀鬼、春牛耕田、金鸡报晓、五子登科、莲(连)年有余(鱼)、牛郎织女、麻姑献寿等各种年画,年画摊前经常会吸引不少众多一年到头辛勤劳作的乡下人,尽管那时生活还很苦,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对幸福的向往,在置办年货的时候总忘不了买些年画带回家。
逛罢年画摊就去逛鞭炮摊儿。各式各样的鞭炮摆在街道两旁,商店里也会有,有小火鞭,有雷子炮,有小摔炮,也有二踢脚,还有钻天响、礼花等。鞭炮摊我们一个也不落,对品种、价格都记得非常清楚,虽然身无分文,但可说与大人听,央求购买的品种和数量。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是祭灶的日子,祭品无非是家里烙的园坨坨馍,家里有几口人就烙几个,摞在一起敬神。过了小年,家家户户才算真正忙碌起来。二十四、五,打扫房屋,用大扫帚把所有屋子上上下下都扫一遍,屋里的家具、盆盆罐罐,全部挪出来搬到当院,一年就打扫这么一次,烟熏火燎的墙上留下了道道扫帚的痕迹。接下来,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一直到除夕前,就进入了做豆腐、蒸馒头、下锅阶段,连续几天时间满满当当,大人们起早贪黑,忙得不亦乐乎。做豆腐,父亲通常会在头一天晚上把要做豆腐的黄豆倒出来淘洗干净,泡上水,放在的大锅里保温,经过一个夜晚的焖泡,半锅的黄豆就会鼓鼓发胀,捞上来会有满满一大萝筐。做豆腐当天必须从凌晨开始,天灰灰亮,我们几个孩子就随着父母叮叮咣咣起来,抬着发泡好的黄豆挑着水桶到村子里有粉碎机的人家排队打浆,远远看见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等啊等啊,终于轮到我们家了,一家人紧张得像打仗似的,供黄豆的供黄豆,递水桶的递水桶,一切有条不紊,黄豆粉碎后成浆汁后,再挑回家过豆腐。过豆腐是用一根粗绳先把过豆腐架(木十字架)四角拴上豆腐包,把粉碎好的豆浆汁倒入豆腐包内进行过滤,过滤后流出的洁白浆汁倒入锅里烧滚一定时间后,开始点豆腐,点豆腐当时在农村可是十足的技术活,一般都是家中有经验的人把关操作,别的人插不上手,点豆腐一般用酸浆,就是妈妈腌制的大缸酸菜浆,那时爷爷还在,点豆腐他最拿手,父亲只帮下手,把酸浆一点点地慢慢续入翻滚浆汁锅中,经过小心搅动,几分钟后就成鲜嫩的絮状,叫豆腐脑,说明豆腐成锅,可以舀一碗调味后直接吃,非常美味,之后院子里支起一个大框,框内铺上豆腐包,点成的豆腐浆倒入豆腐包内,压上石头,大功告成。蒸馒头程序也很复杂,基本也是头天就用大盆发好面,放在土炕上覆盖被褥醒面。我们家蒸的馒头一般有豆包、菜包、糖包和花卷等,一锅接着一锅蒸,直到发的面蒸完才结束,蒸出来的馒头我们几个小孩子每样都会品尝一个,吃不下去的硬撑着也要吃,在这个时候大人们一般不会责怪。接下来就是煮肉、下锅,现在我家仍然也少不了,但也是当时最诱人的,虽然我们馋得直流口水,但不到初一,谁也别想饱餐一吨,只有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捏上一块,解解馋。
腊月三十这天每家每户都要贴春联。春联内容都是“爆竹声声辞旧岁,梅花点点迎新年”、“春回大地春光暖,福临人间福满门”、“一冬无雪天藏玉,大地生辉地生金”之类。过去农村过年都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就是写“酉”字帖贴在储存东西的家具农具用具(比如:菜橱,衣柜,装米装小麦的缸,铁锹,镢头,锄头等)上,寓意:东西丢不了,随时都能找到。因为农村家里有很多农具用具,还有很多都是季节性的,每年只在特定的季节才会用到,其他时间就保存起来,几个月甚至是一年之后再用的时候很容易忘记放在哪里了,所以就贴上“酉”字,算是一种寄托,用的时候很容易再找到。院子里的树杆上,先贴一个“福”字,再贴一个“满院春光”。门口的迎面墙上,贴有“春”字和“开门见喜”。贴上春联、门神画后的院子里顿时变得喜气洋洋,再加上夜里到处点燃的红蜡烛和接连不断的炮仗声,就好像置于无限美妙的仙境之中。
离开家乡二十年多了,虽然也不时回老家,但很少在老家过年,久而久之,年味儿也渐渐的淡了,早已失去那令人刻骨铭心的魅力和诱惑力。随着年龄的增长,也磨去了过年的乐趣和纯真的期盼。
这些天,单位连续组织干部职工下乡扶贫,给帮扶对象送慰问品,很少注意过年前的变化,偶尔在县城的大街上行走,映入眼帘的是街道两旁树上悬挂的火红火红各式各样灯笼,以及堆积如山的年货市场、道路边上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才隐隐约约也能品觉到年真的到了,却早已经没有了童年那时候的痴情。这或许是时代越来越进步、社会越来越文明的根本标志吧。如今人们物质生活丰富了,文化生活多彩了,过年的方式有了更多地选择,很少再有一个一成不变的传统和习惯长期禁锢着人们的头脑。但是小时候过年时的那份记忆,还是令人难忘的。(张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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