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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的延安人真的很懒吗对清代延安人的分析(清末延安)

导语:清代的延安人真的很懒吗?对清代延安人的分析和思考

文/子韩

一旦我们用“懒惰”形容一个人,这多半就是对这个人的否定与贬低,但有时候对一个人的这样的评价或许是恰如其分的。如果我们用“懒惰”形容一群人,这多半就是对这群人的否定和侮辱,而这样的评价有时候就是难以让人信服的,甚至就是一种偏见和“地域黑”。翻检着古人留下的关于清代延安风俗的记录,不断映入眼帘的是关于延安人民“懒”的记录。比如地方志的撰写者说延安府下辖的保安县“县民懒于种菜”(出自光绪《保安县志略》卷下《物宜篇·种殖》),又说延安乡民身上有一种几乎成为地方风俗的毛病——“懒惰”,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说延安的民众有天然的流水而懒惰到不修建渠道用来灌溉田地,又说延安的民众有一些闲田可以栽种树木获利而懒惰到不愿意培植,又说延安民众女的懒于养蚕缫丝织布而男的懒于经营农田等事业(“流水可以灌田而惰于疏浚,闲田可以树木而惰于栽植,女惰蚕织、男惰经营”出自嘉庆《重修延安府志》卷39《习俗》)。这分明是一种成见和错误的结论,怎么可能偌大的延安府的人都懒惰呢?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消除历史记载中的一些成见,消除清代方志中对于延安民众懒惰的定性评价,还历史上的延安民众以清白。我们要用史实证明,清代延安民众真的不懒。

一、延安发达的畜牧业证明延安人不懒

清代时,包括延安在内的整个陕北畜牧业相当地繁荣,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无须再过多地言语。古语有云,“古来云中、北地、五原、上郡诸处,畜养为天下饶,至以谷量牛马”(出自《清经世文编》卷36《户政·农政上·陕省农田水利牧畜疏》),足见陕北一直以来繁荣的畜牧业。其实,就清代的延安府全府而言,其畜牧业是相当地繁荣的,以下略举数例,以见清代延安府的乡民并不懒惰。

乾隆年间,延安府下辖的延长县,城乡之间,民众大多喂猪出卖赚钱,户户养鸡,家家畜羊,贩卖获利,偶有牵赴邻近之山西省诸县贩卖的(“城乡率喂猪出鬻”,“户尽养鸡”,“多畜猪羊,间有贩牵赴鬻晋省者,若牛马驴不多育”,出自乾隆《延长县志》卷4《食货志·服食》、卷5《风俗志·生活》)。延安府另一下辖县延川,其县民山羊、绵羊牧畜颇多,每年剪羊毛做成氊子,家家也养猪,贩卖于各处以获利(“牧畜(山羊、绵羊)颇多,岁剪其毛以为“氊物”“豕,家家畜之,贩鬻各处”,出自道光《重修延川县志》卷1《地理志·物产》)。除了延长和延川二县外,保安县的畜牧业更是引人注目,光绪年间,保安几乎十分之九的家户从事畜牧业,所牧养的羊的数量是牛马的数倍,养牛之家多着有数百头,其畜牧业的繁荣之状在地方志种记录的相当生动(出自光绪《保安县志略》卷下《物宜篇》)。

以上所言延安府繁荣的畜牧业是延安民众勤劳的最鲜明写照,由此,我们又怎能说延安府的民众风俗是懒惰呢?通过以上的举例,我们只能说,延安府的人们是远远不懒惰的,而是可以称得上相当勤劳的。

二、延安人的“懒惰”其实是自然所赐

说延安乡民懒惰,那到底是哪里懒惰呢?通过上面的揭示,无非是懒于从事种植业,比如懒于种蔬菜、懒于种树、懒于挖渠、懒于蚕桑。

懒于种蔬菜,为什么懒于种蔬菜呢?陕北地处干旱半干旱地区,寒多暑少热量不足,又土壤硗确瘠薄、降水稀少有限、河水径流量小,但是蔬菜种植需要肥沃的土壤、需要充足的水源,即便家户种菜,也难寻找到灌溉的水源,于是种植蔬菜要付出比关中和陕南高很多的代价,基于投入产出比的考量,倒不如采食野菜补充所需要的维生素来的直接而经济。

懒于种树,为什么懒于种树呢?陕北地处干旱半干旱地区,地地带性植被为草原带,拜自然气候条件所赐予,其地种树大多不能成材,即便可以在部分地区种植,也要付出巨大的管护成本,既然如此,为何要费力不讨好地去种树呢?

懒于挖渠灌溉,这又是为什么呢?陕北地区的年降水量多则400毫米,少则200毫米以下,并且河流稀少,黄土高原地区又水土流失严重,挖渠灌溉简直入不敷出,因此种植粮食作物又能收成几何呢?自然环境条件如此,人力显得十分的渺小,即使开挖了渠道,恐怕也难以为继,倒不如从事其他产业。

懒于蚕桑丝织,这又是为什么呢?蚕桑业以桑树为依靠,桑树在陕北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其实不完全适宜,久而久之繁茂者不多,蚕桑业也就难以持续。再者,陕北寒多暑少,盛夏不废皮裘,也可以以“围着火炉吃西瓜”来戏谑之。蚕丝织品虽然华美无比,但在陕北那个地方,基本达不到保暖的需求,不如羊毛、羊皮等毛皮更用市场。基于此,陕北人懒于蚕桑业反而是应对自然之选择,而并非懒惰。

总结

我们不能脱离具体的自然环境,来看待一个地方的风俗,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很好地诠释了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清代的延安,自然条件并不适宜从事种植业。即便是保留了种植业,那基本上不过是畜牧业的副业而已。既然从事种植业并不能满足日常的生活需要,那他们为什么要从事那些不划算的事业呢。于是,延安人民被认为是懒惰的。殊不知,在畜牧业上,延安的民众恰恰体现出其勤劳的传统美德,畜牧业足够维持他们的匹配与陕北自然条件的生活,为何还要从事那些操作起来并不划算的种植业和蚕桑业呢?由此可知,清代延安的人们并不像部分地方志种所说的那样懒惰,相反,他们是勤劳的,是理性的,是精明的,知道怎样在陕北那样的自然条件下讨生活,其实所谓表面上的“懒惰”,只不过是清代延安人们顺应自然生生不息的秘诀。

参考文献:

【1】乾隆《延长县志》卷4《食货志·服食》、卷5《风俗志·生活》。

【2】嘉庆《重修延安府志》卷39《习俗》。

【3】光绪《保安县志略》卷下《物宜篇·种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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