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修的诗(张凡简介)
导语:张凡修老师诗歌创作管窥
特别荐稿/人物网执行总编/赖廷阶
或许是由于出身农家的原故吧,我对于张凡修老师的诗歌有一种天然的偏爱。作为写作农村题材诗歌的圣手,在我看来,张凡修老师的乡土诗歌创作确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现实主义乡土诗歌创作高峰,应该说,放眼自白话新诗诞生以来的中国诗坛,单就农村乡土诗歌创作而言,还没有哪一位诗人的创作能够达到张凡修老师的深度和广度。主要基于以下考量。
一,跳出个人情感世界的窠臼,将创作的笔触延伸到更加广阔的生活视野。
古人云:诗缘情,诗言志。诗歌自古以来就是书写自身情感世界的利器。现实世界的光影在诗人的内心世界激荡而成文,诗人对现实世界的体悟、感受而成诗。诗人抒发一己情怀,无可厚非,但如果局促于自身的精神世界,又未免有失狭隘。诗人应该放眼社会,以手中之笔,书写时代、社会,成为时代的留声筒和录音机。其实伟大的诗人都是这样做的,比如屈原既有《离骚》这样的鸿篇巨制,来抒发自身遇馋被谤,志向难伸,家国倾危,时局晦暗的作品,也有像《国殇》这样以歌咏战士报国,血洒疆场的慷慨激昂之作;杜甫作为伟大的“诗圣”,不仅抒写出了大量咏怀之作,也写出了《三吏》、《三别》等一系列描写社会时局的作品。诗人作为社会的一员,作为生活的 直接参与者、关注者,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如果仅仅局限于对自身情感的书写,局限于对社会盲人摸象式的评述,也无非是平凡的牢骚和碎屑情感世界的宣泄,究竟具有多大的认知价值,确乎存疑。由于题材和视野的局限,即便有生花妙笔,其笔下之物又该有何种价值?更遑论玩弄晦涩的文句,给读者捉迷藏了。同样作为以农村生活为题材从事创作活动的张凡修老师,他的作品单看题目就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他的目光聚焦在农业生活的各个细小的领域,也可以说,农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的视线下都得到了扫描和聚焦。他的创作使我想起了《创业史》的作者,文学巨匠柳青先生,作为路遥的老师,柳青先生是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经典作家。为了文学事业从京城搬到了偏僻的小村庄,和农民群众摸爬滚打,与生活面对面的关照和倾听,因此他的笔下人物会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张凡修老师的创作源于自身对农业劳动的切身感受,源于对生活的诗意化发现,他运用诗歌这一利器,收割着生活沃土上的每一颗果实。记得我在一首诗中写到:“一块岩石里有多少雕像,村庄里就潜伏着多少诗歌”,在张凡修老师的笔下,无论是夕阳晚照下的播种,还是高粱地里的收获,无论是母亲的棉花,还是父亲的烟叶,无论是耘地的驴子,还是黄瓜架下的灯盏,万千物象,万千细节,都在他的笔下得到了灵动的反应。跳出狭隘自身世界的樊篱,置身于更加广阔的社会生活,将笔触和视野延伸到自身所能接触到的世界,以鞭辟入里、探幽发微的眼力,发现生活和宇宙的微光,无疑会使诗歌给人带来更加新鲜和丰富的审美体验。
二, 细分,以探幽发微的视线关照生活的角落,常常能够带给人以惊喜和震荡。
乡村诗歌创作不在少数,每年甚至每一天都会有大量的此类作品被炮制。但是浮泛者多,而扎实、切肤者少。有的人习惯于玩弄修辞,而在关照生活上缺乏新鲜内涵。有的人在空洞的呻吟和呐喊,而在以文学的魅力呈现生活的原色和深度上还嫌不足。我想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有多种,一个是创作技法上还不成熟。绚烂之极归于平朴,在创作的发轫期,总有一个过程,需要让技法娴熟老练起来,还需要许多磨练。人云亦云,模仿效法,首先是从造句开始的。把诗歌写的像个诗歌,这也是一个起码的基本功。但是在这种基本功学扎实之后,还应该在开拓创作题材,增加作品内蕴,使之更加丰富厚重上下功夫。有的是源于自身对农村生活的回味和怀念,由于生活的原因,身处城市,却又回望乡土,但在事实上对于乡村生活的感受已经淡化,对于劳动的细节已经模糊,对于乡土的感受已经没有了切肤之感,因而呈现在作品中的景象,总显浅淡和一般,无非是月色、池塘、蛙鸣云云,基本上属于票友写作。而张凡修老师在占有生活上的确具有优势,可以说对于乡土诗歌是专业化写作。专业和业余之分,就决定着作品的高下。可能有的诗人觉得此言苛刻,但是事实上应该如此。比如让我们说一说如何判断一块土地的墒情,我们能说得出吗?让我们说一说如何腌制一大缸咸菜,我们说得出吗?显然在具体的专业化劳动方面,我们具有后天的不足。这使我想到了小时候到野外捯花生。起得早的人总是能够找到还没人到过的地方,因而收获就很多,一会儿就弄满了篮子。而去晚的,跟在人家后面总也找不到几粒花生。唐诗发展到辉煌的顶峰,可以说唐朝诗人把生活的哲理、古典生活的题材已经挖掘殆尽。因此后人难以逾越唐人的高峰。唐人留下许多经典名句已经离场而去,后人亦步亦趋,再创新出多少东西该有多难。也就是现代人苦思冥想得来的某个诗句,一翻前人典籍,人家类似这样的话就在书里躺着,你搬出来还有抄袭之嫌。古人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迁,文体也要变迁,题材和领域也要变迁,如此才能各具气象。张凡修老师以他多年的创作磨练,练就了一身驾驭诗歌语言的高超技法,兼之又具有那样深厚的生活体验,因而笔下的乡土诗歌呈现出万千气象,既专业又深入,堪为乡土诗歌可以学习借鉴的典范。
三,温暖,明亮,闪射人性的光辉,是他的诗歌的精神之核。
温暖,明亮,虽然有着淡淡的苦涩,但是依旧给人以美好的心灵体验。在张凡修老师笔下,有母亲的棉花、母亲的纸袋。母亲作为一个核心人物,经常出场于张老师的字里行间。我想此时此刻在文字中的“母亲”,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张老师的生身娘亲,而是已经升华为具有优良品质,无数个勤劳、善良、质朴的优秀农村“母亲”的化身。母亲为了这个家庭付出的太多太多,你看她为了这个家庭的温饱,做的该有多么细心认真呀。她腌制泡菜的姿态多么专业、精细,她对于棉花的感情不亚于对于自己的儿女,这种感情透着对于劳动和生活的热爱。我们从中似乎又找到了当年乡土诗歌的鼻祖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优雅、恬淡与自足。“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对于艰辛的农业劳动,诗人陶潜正是用了这样一种恬静从容、怡然自得的心态来适应的。读了张凡修老师的诗歌,总感到在字里行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种光芒明亮、温暖,充满人性之美,普世之爱。张凡修老师的诗歌,不是高蹈的,在文本中我们找不到口号式、政治宣言式的高调歌颂,也找不到苦大仇深,对生活充满怨气和牢骚的情感宣泄。因而从文本中散发出的光芒,是一种温和,明亮,娓娓道来,只以生活本身来默默呈现的审美体验。静静地以文学所能做到的,以丰盈的意象,典型化的场景,生动感人的细节,来发掘和呈现生活之美,人性之光,普世之爱,我想是张老师的一个创作特点吧。
评论者:马汉宁(河北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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