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岭古典之殇经典语录(王开岭《古典之殇》读后感)
导语:《古典之殇》------王开岭的追忆与哀婉。
读《古典之殇》
一 人类的童年结束了。天真的戏剧落幕了。
这是值得人类号啕大哭的事,这是值得世界集体默哀的事,每一个有古典情怀的心灵都不胜其痛,每一个有精神诉求的灵魂都难堪其苦。王开岭是这样的人,并希望有更多这样的人。所以本书的缘由绝不仅是对自然的悼念,更不是对现代化的谴责,甚至不是流着泪的哀怨,而是对同类的呼唤,这里我用"呼唤",是因为我分明看出了隐藏在种种美好,种种消逝背后的王开岭的悲观。越是深刻的希望,越是萌发于更深的绝望之中,人生的容器中,倾洒的期望越多,绝望的空洞越大。所以我认为王开岭的呼唤是没有底气的,他也深知这一点,这一方面是出于对文化号召力的不自信(作者并未直言但确乎如此),另一方面更是出于对人性的清醒认识,或者说是对普通民众的心理洞察。王开岭在这里包括了他自己,因为他了然于自己的无力,但这种无力就其更高意义来说,绝不是意味着对蒙昧群体的屈服,而是一种来自更高层面的情感,我们可以称之为"悲悯"。悲悯是先知者的悲剧,这里的悲悯具有两重含义,一者悲悯于世界的大缺憾,这是对众生的情怀;一者悲悯自己,这是对众生的愧疚。王开岭并未直言自己的悲观,但他确实预言了人类的未来----是殇。 王小波在《我的精神家园》中流露过这样的思想:他对于人类的力量深信不疑,但觉人类的觉醒遥遥无期。这与王开岭是不谋而合的。但王小波仍是个乐观主义者,字里行间无不饱含希望,王开岭则更加务虚。我们注意到书名中用了"纪念"一词,这是对逝去的不可挽回的肯定,王开岭只是呼唤同伴,而非唤起民众,他是缅怀而非布道,是纪念而非说教,然而这恰恰是他只能做也最该做的事,在这个意义上,他的纪念同样值得被纪念。
二 一个先知者,觉醒于黑暗;一个救世者,活跃于白昼。心有光明的,总是在众人熟睡之时开始起航,那时天边远未破晓,黑暗正处于最浓烈的态势,没有人可以预言光明。先知们上路了,他们未必明了光明的彼岸,但一定深谙黑暗的此方,这是一场注定孤独的路程,意味着把世界当作对手,他们并未肩负着创造光明的重任,而只是出于内心最原始的冲动,你以为黎明的荣耀属于每个人吗?错了!黎明只属于那些从黑暗中便注视她的人,而且他们只注视黎明。众生有什么资格侈谈黎明呢,他们只是接受,接受白天和黑夜这一事实。他们看不到黎明时光与暗的难解难分,看不到黑夜前昼与夜的刀光剑影,他们被当作一个整体,被历史呼来喝去,不是人民创造了历史,而是历史创造了人民,人民永远只是"人民",而不是"人",他们的个体独立性早已消失殆尽,在整体内部他们被忽略不计,也索性对自己忽略不计。
三 王开岭说:"其实每个人都生逢其时,每个人都结实地拥抱了自己的时代。"我以为这实在是出于一种无奈,因为我们没有再出生一次的机会了,王开岭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解释道:"除了爱别无选择,连敌视和诅咒亦属同样感情。"我明白,会转变为恨的爱绝不是因爱的太深,而是爱的太浅,这爱是浅薄的、虚伪的、脆弱的,因为最深的爱必然脱胎于最深的理解和最重的宽恕,这是道德意义上最极致的爱,是儒家的"仁爱",它有一个先决条件,即孔子所言的"知",然而可"知尽"者已成圣人,不属这个凡人的世界了。 我们不妨为爱降低些标准,由恨转爱的过程中往往可分为两步,先是放下恨,然后拾起爱。让我们考虑考虑第一步吧,可很快我们就将感到失望,恨是欲望的不满,爱是占有的情绪,人与人之间的恨犹难化解,周国平说:"当我们缺少一样必需的东西时,我们痛苦了;当我们渴求一样并非必需的东西而不可得时,我们十倍地痛苦了;当我们不可得而别人却得到了时,我们百倍地痛苦了。"他由此得出结论:"就所给予我们的折磨而言,嫉妒心最甚,占有欲次之,匮乏反倒是最小的。"我以为这是恰如其分的。人与人往往由爱生妒,由妒生恨,然而妒的不可控制直接导致了爱的不可完成,我在这里并非宣扬"性恶"学说,但确乎对人性保持悲观。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断言:"人是并将永远是最自私的动物。"这固然出于经济学家的偏激,但背后仍蕴藏着残酷的真理。可由此看来,既然爱难以完成,王开岭的结论是否显得矛盾了呢?并非如此,人与人间爱之路的闭塞正意味着人与自然间的爱的可能,这种可能并非来源于内心,人爱自己的时代,很可能不是内心的爱的外溢,而是对时代的屈服,人与自然的最大不同在于,前者深藏改造的可能,后者象征既定的命运。命运对我们的痛恨愤怒一概置若罔闻,除了爱,我们当然别无选择。 现在我们知道,王开岭的爱,实在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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