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什么意思(以道侍君不可则止的意思)
导语:论语学习笔记(227) 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原文】
11.24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注释】
(1)季子然:司马迁说是季孙;朱熹说是季氏子弟;还有说是季氏族人。
(2)曾(zēng):反问句的句首词。另说:乃,原来。
(3)具臣:朱说是充数的臣子;另说办理具体事务的能干臣子。还有说是具通俱,都是臣子的意思。
(4)之:代名词,指上级。
【译文】
季子然问:“子路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还以为你是问别人呢,仲由和冉求难道还需要问吗?所谓大臣是能够用道义来事奉君主,如果不能这样,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子路和冉求这两个人,可以算是能干的办事臣子。”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听从上级的指示吗?”孔子说:“如果是杀父、杀君之事,他们也是不会干的。”
本章季子然问孔子,子路和冉求俩人算不算得上是合格的大臣。季子然这个人查不到其它的历史记录。《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认为是季孙。(子路为季氏宰,季孙问曰:“子路可谓大臣与?”孔子曰:“可谓具臣矣。”)朱熹《集注》认为季子然是季氏子弟。(“子然,季氏子弟。自多其家得臣二子,故问之。”)也有人认为季子然是季氏的族人,还有人认为是孔子的学生。反正都查无实据,随便说吧。不影响我们的阅读理解。孔子回答说,我还以为你在说别人呢!仲由和冉求算不算大臣难道还需要问吗?在孔子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这不是不是明摆着的吗!孔子接着说,什么是大臣呢?大臣就是“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之人。仲由和冉求都是很能干的办事之臣。季子然接着问,作为能干的办事之臣,那他们俩会完全听命于上级吗?孔子很轻蔑地说,一般事务性工作肯定是听命于上级的,但如果上级要弑父弑君,那也是不会听命的。
曾由与求之问
“曾由与求之问”这里传统的标点方式为“。”传统的解释为,曾(zēng):乃,原来。这句话是一个陈述句,意思是说原来你问的是子路和冉求啊。这种标点和解读总感觉缺乏一些韵味,跟前句“吾以子为异之问”放到一起就觉得是一句多余的话。
我们在《论语》中发现其他两句以“曾”开头的句子。“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为政》)“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八佾》)这两句都是反问句。曾,在这两处都可以理解为“难道”的意思。我们试着把此句也理解为反问句,“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我以为你在问别人呢,难道你真的是在问仲由和冉求吗?这样一来前后句就协调多了,也强烈地表达出了孔子惊讶的神态。意思是,你要是问别人我倒不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是问他们俩呢?子路和冉求两人算不算得上是合格的大臣,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需要问吗?这句话也就肯定了孔子认为子路和冉求可以称得上是大臣。
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什么是大臣呢?孔子说“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从语法和逻辑来看,这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关于“大臣”的定义。只是说出了“大臣”这个词的部分内涵。这就是《论语》时代以及孔子本人的语言特点。“道”在中国文化中是个非常神奇的字。道家有道家的道,佛家有佛家的道,儒家之道就是以“仁”为核心的一套思想体系。“以道侍君”就是用儒家之道,用道义,用“仁义礼”为标准来侍奉君主。“以道事君”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说君主,如果君主的行为符合道义,作为大臣就要全力支持,就尽心尽力去为君主服务。如果君主的行为不符合道义,就应该加以劝谏。另一方面,为君主出谋划策,为君主分管具体事物都要以道为原则。作为大臣所出的主意,所作的事情都要符合道义的原则。不能以非道义之事陷君主于不仁不义。
如果做不到以上两个方面,也就是说君主不道而不能谏阻,大臣不能以道为原则做事,“不可则止”。那就应该停止这份工作。也就是说大臣这份工作就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孔子后期对冉求不满,甚至搞到开除冉求的地步也是因为冉求不能做到“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尽管冉求服务的对象不是国君而是季氏,但道理是一样的。季氏祭祀泰山,你冉求不能阻止;季氏进攻颛臾你冉求不能阻止;季氏加征税赋你冉求不但不能阻止还帮助他去推行。《季氏》篇中,“ 季氏将伐颛臾。”冉求和子路一起来像孔子汇报,孔子说难道不改责备呢们二人吗?冉求狡辩说,不能怪我们,我们也不像这样,是季氏坚持要这么做。孔子说:“求!周任有言曰:‘阵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孔子说,冉求啊!周任有句话说:尽自己的力量去负担你的职务,实在做不好就该辞职。有了危险不去扶助,跌倒了不去搀扶,那还用辅助的人干什么呢?而且你说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从笼子里跑出来,龟甲、玉器在匣子里毁坏了,这是谁的过错呢?冉有又狡辩说:现在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费邑很近。现在不把它夺取过来,将来一定会成为子孙的忧患。冉求刚刚说进攻颛臾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季氏要这么做。这会儿在辩解的时候又暴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其实他自己也是想去进攻颛臾的。所以,孔子非常无奈地说:冉求啊!君子痛恨那种不肯实说自己想要那样做而又一定要找出理由来为之辩解的作法。这句话表面上在说君子所为,实际上在批评冉求的言行非君子。
孔子“以道事君,不可则止”的思想,不只是用在事君上,对待父母、对待朋友也应如此。《里仁》篇,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颜渊》篇中子贡问孔子交友之道,孔子说“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可谓具臣矣
“具臣”历来有三种解释。这三种解释单独来说似乎都有一定的道理,也都能解释通。我们来逐一分析。
朱熹《集注》:“具臣,谓备臣数而已。”这种解释的主旨就是没什么能力而用来充数的臣子,“充位尸禄”而已。尹氏曰:“季氏专权僭窃,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知其不可而不能止也,可谓具臣矣。”朱子和尹氏都认为子路和冉求在季氏家为官,知道季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却不能阻止,所以他们算不上“以道侍君”的大臣,也就是充数的臣子罢了。结合前面的孔子对季子然问话的惊讶和反问的语境语义来判断,孔子在本章中显然不会有朱子及尹氏的这层意思。假设如朱子所推定的,季子然问这个问题时子路、冉求在季氏家为官,那么,孔子还没回答问题就说“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这两句话就是完全多余的,在本章中非常不协调。另外,季子然接着问的“然则从之者与?”以及孔子的回答,也进一步表明子路和冉求还没有去季氏家为官。如果是在做官期间,他们是不是完全听从上级的指示可以通过他们的行动来证明,这个问题也完全没有问的必要。基于此,我们应该推定本章发生的时间是在他们出仕之前,季子然代表季氏来孔子大学考察人才。
第二种解释是“具”通“俱”,具臣意思是“都是臣子”。在古代,这两个字字音不同,义也不同。用作动词时,“具”表示准备,如:具卒乘(准备兵卒和战车)。“俱”表示偕同,如:与之俱(和它在一起)。“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在《论语》中“具”和“俱”都存在,没有通假的例子。所以这个解释是说不通的。
第三种解释是具备才干的办事之臣。有能力办理具体事务的臣子。冉求和子路两个人的才干是明摆着的,被大家所认同的。关于子路、冉求的从政能力问题《论语》中有很多的论述。我们在第209章《四科十哲,非子之意》中讲过,冉求和子路两人都是列入“四科十哲”中的政事科的哲人。这是得到了当时社会广泛认可的事实。或者至少说是得到了编纂《论语》的弟子们的认可。(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在他们出仕之前,孔子也非常认同他们的才干。《公冶长》篇中孟武伯来考察人才,孔子说他们是不是称得上仁我还不好说,但子路可以管理“千乘之国”,冉求可以管理“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雍也》篇中季康子来考察人才,孔子说“由也果”、“求也艺”,从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所以说孔子一直非常肯定子路和冉求的从政能力,并且认为他们是有能力合适办理具体事务的大臣。
综上所述,第一种解释,朱子把本章的内容推定为冉求在季氏家做官的时期,这个时间上的推定并没有依据,所以这一解释不能成立。第二种解释,具与俱通假之说也没有依据。第三种解释推定为在子路、冉求出仕之前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道客村曰:
事君事父事友道,
不可则止莫求齐;
人生于世心胸宽,
无适无莫义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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