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读《臣书帝书》
南朝时,齐高帝萧道成酷爱书法，常和书法家、侍中王僧虔一起研习书法。王僧虔出身&34;，是书圣王羲之的后人，书法当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一次两人比试后，齐高帝故意问王僧虔：“咱俩谁居第一？”僧虔思考了一下，回答说：“臣在臣子中居第一，陛下在皇帝中当居第一。”高帝听后，哈哈大笑说：“你真是善于为自己谋划啊。”
齐高帝萧道成也长于书法，直到屁股坐上龙墩、当了皇帝，仍然酷爱不已。但与书圣后人王僧虔相比，肯定是有差距的，作为书法行家，他当然心里明白。在这里。他把“咱俩谁居第一”这个话题故意抛给王僧虔，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却意在考察王僧虔的应对能力和内在气质。
作为臣子，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如何回答这一话题，无疑于一次大考：说君王的字比自己的好吧,是违心之言，亦有讽刺之嫌；说君王的字不如自己吧,又会使皇上的面子搁不住。更可怕的是，不仅会将君臣之间的关系搞糟，还有可能像当年给曹操作诗提了一点小意见的韩馥那样逆龙鳞，掉了脑袋。
从这个角度考量，王僧虔的这个“臣书帝书”说，回答得既得体又巧妙，无疑是高智商高水平的：其一，有效规避了与君王PK，“臣书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如同两条轨道划开了分界，不搞类比；其二，坚守正气和自己的评价标准，并没有因对方是皇上而无原则逢迎，自贬自己的书法水准和人品。
当然，王僧虔的这一记妙答中，还有一个言外之意也是显而易见的：皇帝就那么几个,而臣子却不计其数,所以君臣两人的书法高下自明。齐高帝显然意会了这个弦外之音。最后，一句“卿善自谋”,成了对王僧虔应答的欣赏和肯定。
“炼辞得奇句，炼意得余味。”锤炼词语，能得到奇妙的文句；锤炼主题，能得到耐人回想的意味。王僧虔可谓恰到好处地把握了语言的魅力，非但没有得罪皇上，却又借机向皇上展示了自己与书法一样精湛的语言艺术。因此，这个“臣书帝书”说，也成了世人传颂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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