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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干菜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是许多像我这样好吃的(霉干菜是什么意思)

导语:霉干菜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是许多像我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希望知道的

“亨格浪头”霉干菜

久不通问的一个小亲戚,从老家绍兴来上海看世博会,顺便看我,带来我喜欢吃的咸甜烧饼,以及一大袋霉干菜(显然是她父母的意思)。“以及”之谓,说明这两种土产对于我来说是分出了层次。扬此抑彼,谁都看得出来。

世道不同了,人的口味也在变,我小时候很喜欢吃咸甜烧饼,如今一尝,以为不过如此;倒是从前不太喜欢吃的霉干菜,现在倒颇有点馋痨。

大概年齿陡长,心也有点老了。

见到正宗来自“亨格浪头”(绍兴方言,意为那里。上海称亨格浪头,实际上即指绍兴或绍兴人)的霉干菜,太太很是高兴。我只是觉得好笑,趁机稍稍“鄙视”了她一下:又不是上海买不到,人家不嫌麻烦捎来,表表心意而已。太太马上严肃地教育我:你不懂,这样的霉干菜,上海哪里有卖?看看里面掺着的笋干那么多,就知道绝对是好东西。

我哑然。因为她是“一线人物”(战斗在买、汏、烧的最前端),资质比我高得多,话语权也大。

霉干菜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是许多像我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希望知道的。说起来,它还是一种“深加工”产品:用细叶或阔叶雪里蕻或芥菜,放在盆里盐渍,用手搓揉,待其菜汁渗出,便置于缸里,码一层撒一层盐,然后用竹笋壳等将缸口封严,使之发酵。取出,晒干。以每三五株为一攒,绞成双股,再装入瓦坛,压上重器,便成就了大大有名的霉干菜。

霉干菜的好坏,取决于材质和加工的优劣。一般外面买的霉干菜,洗后盆里会留下一大摊泥沙,基本可以判定为“劣”(我们得到的则正相反,应当说是佳品)。如果我们吃到了不太满意的霉干菜,一般总是在这两个方面出了问题,当然,除非烹调者完全不知道霉干菜的惯常烧法。

近人金汤侯在《越中便览》中说:“霉干菜有芥菜干、油菜干、白菜干之别。芥菜味鲜,油菜性平,白菜质嫩,用以烹鸭、烧肉别有风味,绍兴居民十九自制。”说明从前绍兴人做霉干菜,好比萧山人做萝卜干、宣威人做火腿,寻常事耳,但各有各的门槛,品质各异。

孙伏园《绍兴东西》一文说:“解剖起来,所谓绍兴东西(菜肴)有三种特性,第一是干食,第二是腐食,第三是蒸食。”说到了点子上。不幸的是,霉干菜将这“三者”全覆盖,所以不愧为绍菜的典型。

霉干菜曾是绍兴的“八大贡品”之一,以前由绍兴知府和山阴县监制,每年产量不过千把斤,菜坛上加盖黄封,专人运往京城。不过我在想,口味和操作都偏于“北派”的御厨和皇帝,是否能得其髓、知其味?因为霉干菜是一种非常需要放在嘴里细嚼慢品的菜肴,那些人有没有这个“情调”?另外,霉干菜烧肉之类,一定要反复蒸(一说十五次到二十次)才到位,那就很考验人的耐心。我们吃霉干菜烧肉,总要蒸一大碗或一砂锅,决不可能一下子吃完,这样才好:吃吃蒸蒸,蒸蒸吃吃,越蒸越黑,越蒸越软,越蒸越香,肉味和菜味充分渗透,乃臻佳境。那些人恐怕是接受不了的。

当年美国总统尼克松游杭州,浙江方面希望招待宴会能体现浙江特色,便命下辖地区各贡献一道名菜。绍兴最有地方特色的当属“霉千张”(霉百页),也许太“生猛”太“暴力”了,不仅中国国家安全部门不能同意,美国FBI也肯定不会答应。最后绍兴交出的“作业”自然是霉干菜烧肉。想不到总统竟连声叫好。

真是出奇制胜!我猜想,这里边一定有周恩来总理“暗箱操作”的成分,毕竟,这道菜过于“民间”,没有高人指点,谁敢“僭越”,有此非分之想?

周总理籍隶绍兴,喜欢吃这道家乡菜,太正常了。他多次向别人推荐这道名菜。有一次他视察南方,请随行人员品尝霉干菜烧肉。其间,他发现,自己桌上“菜少肉多”,而随行人员桌上则“菜多肉少”,便批评服务员“一碗水没端平”,一时传为佳话。可话要说回来。我估计那位服务员业务水平不太高,完全不懂霉干菜烧肉的精彩之处,正在霉干菜之中。他也不想想,总理对于肉的兴趣难道还会高于霉干菜?

有些人以为,霉干菜烧肉当作霉干菜蒸肉。这是不对的。这道菜要做得好,霉干菜、肉都需要分别入油锅烧,然后合在一起蒸(绍兴人在烧饭的同时,将霉干菜和肉放在烧饭的笼屉里与米饭同蒸),滋味极好。

霉干菜不仅仅用于“烧肉”,烧虾,也是如今的一道时尚菜。杭州知味馆有一道看家菜——干菜鸭子,极为有名,但做法怪异:把霉干菜、鸭子和其他调料用塑料保鲜纸包好,隔水焖蒸,毕,上桌,打开,切开,香气满室。

上海的馒头店中,干菜包子价格总要高于普通蔬菜包子几毛钱。从中亦可说明,霉干菜难得,确实有些身价,故使人情愿“触霉头”也要将其纳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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