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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陕西关中的俗语歌谣形象又风趣你知道吗(陕西关中歇后语)

导语:这些陕西关中的俗语、歌谣,形象又风趣,你知道吗?

这些陕西关中的俗语,歌谣,形象又风趣,你知道吗(陕西关中歇后语)

母亲只上过两年学,当时吃大锅饭,她每次回来就只能刮锅底,总吃不饱,所以为了能吃饱饭,就不上学了。她学习还不错,老师觉得太可惜了,还来家里找过她,想劝她复学,可是她看见老师就跑。那时候家长一般都不重视孩子的学习,特别是女孩子,孩子说不上了,也就不上了。母亲十一二岁起就开始照看弟弟妹妹,跟着家长做一些家务,干些农活。

我父亲常年在外工作,留在农村的母亲上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下要照顾我们三个年幼的儿女,还要到生产队里和自留地里去干繁重的农活,她的能干在生产队里出了名的。

那时生活虽然贫寒,家乡的人们却不失乐观风趣,母亲就是这样,她性格开朗,爱说爱笑,说话时总能带出些有趣的俗语,让人忍俊不禁。

我们赖在床上,不想起床,母亲就会说:“早起一时,松翻一天。”就连我们放个屁,她都会笑着说:“风是雨的头,屁是屎的头,快去蹲茅坑去。”“饥屁冷尿热瞌睡,你肚子饿了吧。”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我对着镜子梳头发,一会儿梳一个辫子,一会儿又梳两个辫子,一会儿别这个卡子,一会儿别那个卡子,母亲看见了就笑着说:“黑面多包菜,丑人多作怪。”

母亲让我去扫地,我呢,从地的中间向两边扫,中间扫得白白净净,灰尘全部被扫到案板、柜子底下去了,她只好哭笑不得地叹气:“唉!你这干活是猫儿盖屎,我是指猫念经哩,指屁吹灯哩!”

我们表现不错时,母亲就会夸:“我娃乖,穿新鞋,我娃不乖,穿旧鞋。”“我娃是个乖蛋蛋,眼睫毛儿掉线线。”

夏天,我喜欢看天上的云往哪边飘动,母亲就告诉我:“云往东,一股风;云往西,水济济;云往南,水漂船;云往北,晒干麦。”这谚语还挺顶用的,云往南、往西飘,往往就会下雨。

我们关中人爱吃搅团,母亲打搅团的时候,握着长长的擀面杖站在大锅旁边,用擀面杖在锅里一圈一圈不停地搅动,还不时抓一把面粉撒进去。锅里像叹气一样“噗噗”地发出响声,满屋子热气腾腾,弥漫着面香,我站在她旁边,好奇地问:“妈,妈,你不停地搅累不累?”母亲脸上已经汗津津的了,她笑眯眯地说:“搅团要得好,七十二棍搅。你数上七十二棍,搅团就打好了。”于是我就开始数起来:“一、二、三……数着数着就糊涂了,但是对搅团打七十二棍就好了,却深信不疑。

揉面的时候,母亲特别用劲,那两只有力的大手先把面揉成一个大圆团,然后再卷着卷着往里揉,揉着揉着,面团就变成了长条形,然后她像叠被子似的把长条形两端向里一折,继续揉,如此反复。我好奇地看着面团在母亲手里变形,妈妈就笑着说:“面越揉越筋,擀的面才好吃。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嘛!”我听了很纳闷,揉面跟打媳妇有什么关系?

秋日的一天,下着雨,母亲没去地里干活,那时我和弟弟都还没有上学,跟母亲坐在炕上。母亲做着针线活,给我们念起了口口:“编编编(陕西话pia´n )鞋带,绿绸鞋,红绸鞋,杂货包调过来。大妈要,不给她,二妈要,送给她。大妈说娃脚大,把娃给给坡儿下。坡儿下,吃粽子,把娃给给东堡子,东堡子,吃黄瓜,把娃给给泥娃娃,泥娃娃推磨子,惜忽儿(差点儿)把娃难过死。”这口口读起来朗朗上口,一会儿功夫我就学会了,至于里面的意思嘛,我不大明白,只觉得粽子、黄瓜多好吃呀,为什么不让这个女娃去吃,反过来要让她给去泥娃娃推磨子呢?

母亲又唱起了歌谣:“红豆豆,苞米米,他婆叫娃揽yiyi(碎麦秆,烧火用)。娃不揽,他婆拿拐拐把娃往出撵。黑了没处睡,跟狗睡,狗放屁,娃着(陕西话chuo)气。”我想象这老婆婆就是我婆,她有一双小脚,正气得举着拐杖把我淘气的弟弟往出赶,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狸狸猫,上高窑。金蹄蹄,银爪爪。上树树,逮雀雀。扑棱棱,都飞了,剩下瞎(读哈)猫气死了!”一只可爱的大花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似乎都看到了。

母亲又让我们猜起了谜语:

“红公鸡,绿尾巴,一头扎在地底下。”

我摇了摇头,我脑海里浮现着一只大公鸡,红艳艳的身子,绿油油的尾巴,挺漂亮的。

母亲笑着说:“冬天的时候咱们经常吃的,‘缺了你这什么还上不了席?’”

“红萝卜!”我脱口而出,弟弟那时只有三四岁,肯定猜不出来嘛。

“城门外来了一群兵,个个腰里插红缨。”

“门背后一个女子,身上一身虮子。”

“青石板,石板青,青石板上钉银钉。”

“给你个黑漆盒盒,里面装个白面坨坨”……

如果你没有农村生活的经历,我母亲说的谜语一定会让你绞尽脑汁的。

我们长大成人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帮我们看孩子,她又常常说口口逗孙子,当小孙孙用一口地道的关中话说她教的口口时,母亲总是得意极了,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离开我已经十二年了,可小时候听她说的那些富有时代烙印和生活气息的歌谣、俗语,还印在我的脑海,萦绕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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