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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瞿问于老聃曰(崔枢文言文翻译)

导语:庄子寓言五十五:崔瞿问老聃

崔瞿问于老聃曰(崔枢文言文翻译)

本次要赏析的是《在宥》中的第一个寓言“崔瞿问老聃”:

崔瞿(庄子虚拟人物)问于老聃曰:“不治天下,安(藏)【臧】(zāng,使善)人心?”老聃曰:“无撄(yīng,扰乱)人心。人心排下而进上,上下囚杀,淖约柔乎刚彊(通‘强’)。廉(棱角,边)刿(guì,割)雕琢,其热焦火,其寒凝冰。其疾俯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其居也渊而静,其动也县而天。偾(fèn,亢奋)骄而不可系者,其唯人心乎!昔者黄帝始以仁义撄人之心,尧舜于是乎股无胈(bá,大腿上的肉),胫(jìng,小腿)无毛,以养天下之形;愁其五藏以为仁义,矜其血气以规法度;然犹有不胜(shēng,‘不胜’即‘不堪’)也。尧于是放讙(huān)兜(尧时四凶之一,也称浑沌)于崇山(在湖南大庸),投三苗(尧时四凶之一,也称饕餮)于三峗(在甘肃天水),流共工(尧时四凶之一,也称穷奇)于幽都(即幽州),此不胜天下也。夫施及三王而天下大骇矣,下有桀跖,上有曾史,而儒墨毕起。于是乎喜怒相疑,愚知相欺,善否相非,诞信相讥,而天下衰矣。大德不同,而性命烂漫(指受到伤害,烂伤于火,漫伤于水)矣;天下好知,而百姓求竭矣。于是乎釿(通‘斤’)锯制焉,绳墨杀焉,椎凿决焉。天下脊脊(通‘籍籍’,纷乱)大乱,罪在撄人心。故贤者伏处大山嵁(kān,险峻)岩之下,而万乘之君忧慄乎庙堂之上。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木枷)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而儒墨乃始离跂(跳起脚)攘臂乎桎梏之间。意(通‘噫’),甚矣哉!其无愧而不知耻也甚矣!吾未知圣知之不为桁杨椄槢(jiéxí,木枷上的插销)也,仁义之不为桎梏凿枘(ruì,榫卯)也,焉知曾史之不为桀跖嚆(hāo,射箭的响声)矢也!故曰:绝圣弃知而天下大治。” 说的是:“崔瞿子问老聃说:‘不治理天下,怎么能使人心向善?’老聃说:‘你要谨慎,不要扰乱人心,人心总是排挤下而向往上,上下之间的搏杀,看似温柔却非常刚强。磨得尖利,雕得精巧,热烈时像火,寒冷时像冰。人心快起来俯仰间能再次遨游四海之外。它停止时,深沉安静;它活动时,高悬到天。亢奋骄纵得无法约束的,恐怕就只有人心吧!当年黄帝开始用仁义扰乱人心,尧和舜于是忙得腿上无肉、胫上无毛,为天下人的生存奔波;五脏发愁地推行仁义,心血旺盛地制定法度;然而还是未能治理好天下呵。于是尧将欢兜放逐到崇山,将三苗放逐到三峗,将共工放逐到幽都,这就是因为没能治理好天下呵。延续到夏、商、周三代更是让天下大为惊骇了,下有夏桀、盗跖,上有曾参、史(鱼酋,you),而儒家和墨家都出现了,于是喜和怒相互猜疑,愚和智相互欺诈,善和恶相互责难,虚妄和信任相互讥刺,而天下就衰败了。大德不能一致,性命的本真就受到伤害了;天下人都追求智巧,百姓就无所不为了。于是就用斧锯来制裁,用绳墨来刑杀,用椎凿来判决。天下纷扰大乱,罪就在扰乱了人心。所以贤者隐居在高山深谷下,而帝王忧虑战栗在朝堂上。当今之世,斩首的人一个压一个呵,带枷锁的人一个挨一个呵,受刑而死的人满眼皆是呵,而儒家墨家才跳脚伸臂地争着如何使用枷锁。唉,真是太过分了!他们不知心愧、不识羞耻呵,太过分了!我不知道那些圣智是不是在为枷锁加保险呢?那些仁义是不是在为枷锁准备孔穴呢?又哪里知道曾参和史(鱼酋,you)是不是在为夏桀和盗跖作先导呢?所以说:断绝圣人,抛弃智慧,天下就大治了。’” 这个寓言以崔瞿和老子的对话论述“绝圣弃知而天下大治”的道理,而仁义会使天下大乱,因为其“撄人心”:扰乱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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