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诗解》诠释的承续与创新是什么(诗经全解读)
导语:《诗经诗解》:诠释的承续与创新
由于孔子删在前,汉人推崇在后,《诗经》成为“六经”之首,而《诗经》学经历汉学(汉唐)、宋学(宋明)、清学和“五四”以后的现代诗学等发展时期,一直是学界研究阐发的重点、热点,《诗经诗解》则是许总教授在新时期诗学研究领域的又一力作。
“五四”以后,大批学者为恢复《诗经》文学真面目进行努力,他们颠覆经学体系,奠定了新文化的根基,而《诗经》则首当其冲。他们达成了共识:《诗经》是文学,不是经。由此便为《诗经》的研究定了基调,开创《诗经》新学。他们重视《诗经》文学性质,否定了《诗经》之为“经”,也就彻底否定了“旧经学”,自己也可能掉进了“新经学”的泥淖。时至今日,配君子的淑女变成了劳动姑娘,君臣间的劝辞变成了劳役者的怨辞,甚至被写到古代文学教科书里,则是以新的谬误代替旧的谬误。
许总教授《诗经诗解》在考察和评骘《毛诗序》《毛诗传笺》《毛诗正义》等以及《诗经》新学诸家诸说的基础上,“务求古人作《诗》本意”,尽最大可能恢复《诗经》之本来面目。例如《周南·关雎》,“毛说作于文王之世以在德妃,齐鲁韩三家说作于康王世德衰作讽”,但是近世认为是“纯民间恋歌”也是不妥的。因此,《诗经诗解》作解诗云:“关雎诗开本人伦,易道乾坤万物循。毛氏德妃三氏刺,箴时乐正理同臻。”“岂知‘窈窕’状宫室之深,‘君子’‘淑女’于《诗》亦非庶民之谓欤?且琴瑟钟鼓之礼仪,又岂属民间之所用者乎?”
又如《邶风·式微》,《毛序》《郑笺》认为是黎侯寓卫、其臣劝归之辞,而近人或以为“苦于劳役者对国君发的怨辞”,或以为“情人幽会相互戏谑之情歌”。《诗经诗解》作解诗云: “九黎盛势已衰微,赤狄兵兴国祚非。臣尽忠忱君不悟,苟安卫邑曷能归。”作者赞同前人说法,认为:“则不独有臆测之嫌,且于诗之辞,似尤不而不通。试想,苦于劳役或情人幽会,何以重言‘式微’?”至于后世衍“式微”为“归隐”,隐逸文学遂蔚为大宗。
又如《周南·兔罝》,《诗经诗解》作解诗云:“椓杙丁丁施道诸,干城卫邑腹心居。文王授正吕闳泰,岂独武夫入兔罝?” 《毛序》认为“贤人众多”是由于“后妃之化”,《诗集序》认为是由于“文王德化之盛”,今人或以为赞美猎人勇武之辞,《诗经诗解》进行了纠偏:“‘公侯干城’显非一般猎人罝兔之事,罝兔当施于山林,何以施于四通八达之大道?”故认为“事在罝兔,义则罝人,实际亦含网尽贤才为己所用之意”。
诗多比兴,诗意隐微是其特征。对于一些诗旨隐约委婉的篇章,《诗经诗解》则认为只要明其主旨,不必过于拘泥于其本事。如在评论《周南葛覃》时,作解诗云:“葛覃中谷刈是絺,燕服初成薄浣之。言告归宁明妇本,后妃民女自相宜。”前人在解诗的过程中所述主人公说法不一,《诗经诗解》认为:“然以诗旨在明勤俭为立业之本则无二致,又岂必拘执其究何所属焉?”
再如《小雅·伐木》,《毛序》《郑笺》皆以为是天子之诗,后人如朱熹、吴闿生、方玉润等皆以为宴会亲友所奏之乐歌,《诗经诗解》在考察历代诗解的基础上认为:“以是观之,《伐木》之礼,当在友道,实不必拘于天子或者庶人之作。”
《诗经诗解》亦擅于延伸和阐发,引出普遍之义,令人思索。如在评论《小雅雨无正》时,作解诗云:“天道乖戾王祚迁,宗亲百御散如烟。居平唯诺临危避,始信世情一脉延。”诗言君王昏暴、群臣自私误国,认为“诗之所指,似仍以幽王之世为宜”,进一步指出“居平既多唯诺,临危又巧于避谗”“又岂必幽王一世焉”。又如在评论《王风黍离》时,作解诗云:“禾黍离离漫四陲,宗周宫室瞬间移。可怜文武千秋业,不敌幽王一宠姬。”颇有唐人咏史诗的韵味。
《诗经》所含内容博大,包含历史、哲学、文学、经学、民俗等。《诗经》阐释史大致可以分为文学阐释史和经学阐释史,清代以前以经学阐释为主,近代以来以文学阐释为主,而两者不可完全分裂。《诗经诗解》则秉承“文学与伦理之凝合一致”的理念,不割裂文学与经学,摈弃历代学者所受所处时代思潮之桎梏,客观分析诗之本体,更真阐释了《诗经》的双重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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