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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海子的诗歌(谈谈你对海子诗的看法)

导语:我们应该怎样看海子的诗歌?——对实体的接触

壹.诗歌实体——土地与河流一、《寻找对实体的接触(<河流>[i]原序)——直接面对实体[ii]》[iii]注

海子在《河流》原序中写道“直接面对实体”,即要讨论实体的定义和实体的重要性以及怎样对待或应用实体。他在开篇说:塞尚[iv]的画是实体。塞尚擅长运用色彩以彰显人像和物象(即实体)的“质量与体积”,他的画“寻求对实体的接触”。诗亦如此。这种寻求接触的过程就在于“对实体的意识和感觉”,感觉实体自身以及实体的存在是“史诗的基本特征”。在心灵深处,感觉实体对史诗的完成有重要意义。那么何为实体呢?海子认为,实体应是一种饱满独特的民族文化的物质实体,就如土地与河流(水),见之于中国,即可为华北平原的麦地或黄河长江。

塞尚-水彩静物画(习作)-《有牛奶罐、甜瓜和糖罐的静物》

在实体重要性的问题上,海子说:“诗应是一种主体和实体间面对面的解体和重新诞生。”诗产生于实体,被实体养育。诗表达实体,不创造实体。实体是核心,在主体之内,是谓词的稳定主体,即在一定程度上,主体就是实体。在海子后期的诗论中,则变为了主体诞生于实体。

他将诗人的才能退居其次。若是诗人对外在事物的长期观察与感悟所积累的经验之才能,则要再商榷;若为诗人天生之才,则有其道理。诗人能做的只是用敏锐的感觉和意识寻找并运用实体。总之,经验的东西或许比先天的东西重要。

海子的诗论之实体最高明的地方在于他认为实体与诗人相融合,诗人写作是实体在写自身;实体又是诗人自身,诗人住在实体之中,正如生活在华北平原之上。这种超现实的理论可能是他将诗人的才能退于其次的原因。实体是人的生命的原始本能(即本性),“诗就是在不停的走动着和歌唱的语言”。

对待和应用实体应该让产生诗的实体发挥自身所含的独特文化。诗歌重点是在实体,实体表达自身,而非诗人主体在表达实体,也并不完全是杨炼提出的大范围的文化重塑(诗人创造的“智力的空间”或能动的诗是自足的实体)。“一首优秀的诗应当能够把现实中的复杂经验提升得具有普遍意义,使不同层次的感受并存,相反的因素互补,从而不必依赖诗之外的辅助说明即可独立;它的实体性,在于它本身就是一个意象,一个象征,具有活生生的感觉的实在性。它不解释,而只存在。由于存在使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被渗透、改造、俘获而置身其中。” [v]通过对《易经》的解读,杨炼验证出“智力的空间”是一种诗的颇具思想综合性和空间层次感的结构,是物质与精神、动与静相融的东西。海子证明实体之作用的同时,强调主客观融合为一。“你也许会在自己的诗里听到另外一种声音,这就是‘他’的声音……诗的超现实层面上的暗示力(文化隐喻)和穿透力(民族特性)能够传递表达这种状态。”这就是说,诗歌的声音是“实体”,是实体中作为生存根基的文化含义。[vi]

注释:

[i]《河流》,海子的长组诗,大体分为《春秋》《长路当歌》《北方》三个部分,三个部分下仍是以组诗形式呈现。参见作家出版社-海子-海子《海子诗全集-第二编:长诗(1984-1985)》,211-229页。写于1984年5月-9月。

[ii]实体(being或to be,“所是者”)又称主体、本体、本质(substance),源于拉丁文substare,又可代指具体事物、个别主体、现象的支持者等意义。一般指能独立存在的、客观的、“不可毁灭的”、“设想为变化不同的谓语之永恒不变的主词”、作为一切属性的基础和万物本原的东西。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首创的一个重要哲学概念,西方哲学史的重要哲学范畴。有兴趣者可以阅读赵敦华先生著作《西方哲学史》。

[iii]参见作家出版社-海子-海子《海子诗全集-第五编:文论(1983-1988)》,1017-1018页。

[iv]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法国后印象主义画派画家 。他的作品和理念影响了20世纪许多艺术家和艺术运动,尤其是立体派。在他生前的大多数时间里,他的艺术不为公众所理解和接受,但对19世纪所有常规绘画价值提出了挑战。他对色彩与明暗具有前所未有的精辟分析,颠覆了以往的视觉透视点,空间的构造被从混色彩的印象里抽离,使绘画领域正式出现纯粹的艺术,这是以往任何绘画流派都无法做到的。他认为形状和色彩是不可分离的。用几何的笔触在平面上涂色,逐渐形成画的表面。他主张不要用线条、明暗来表现物体,而是用色彩对比。他采用色的团块表现物象的立体和深度,利用色彩的冷暖变化造型,用几何元素构造形象。

[v]参见杨炼-《智力的空间》。

[vi]存在主义、超现实主义、原型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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