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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汤圆圆又甜又大(我家的汤圆作文)

导语:我家的汤圆圆又甜

我家的汤圆圆又甜又大(我家的汤圆作文)

杀完年猪,就该准备汤圆面粉了。大年初一早上吃汤圆,是我们的传统。第一步当然是早早的准备汤圆面粉。

每年插秧时节,大部分人家都会在自己的秧母田内留出一分田种糯稻。因为糯稻比饭米产量低太多,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的种植,所种之数够收百来斤稻子就差不多了。收获的糯稻用专门的谁口袋装起来做好标志放进粮仓。一进入腊月,赶在煮腊八饭前,把糯稻挑到大队加工房打成米。腊八节那天就有用糯米、饭米以及各种豆子煮成的腊八饭吃了。也可以蒸几碗甜饭,白白的糯米饭上撒上一大勺白糖,筷子插进去一挑,甜香四溢。遗憾的是,我从小就欣赏不来甜饭、甜肉的美味,只看着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大汗淋漓的畅快。

吃过腊八饭,我妈就把糯米放在大盆子里泡,每天按时换一边清水。三天后,即使是每天换两遍水,也能闻到一种发酵的酸味儿了。盆子的糯米发胀,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颜色。这时候,我妈就把泡胀的糯米滤起来,放在大簸箕的晾干水汽,下午就背到大队去加工成糯米粉。

湿润的发着一点酸味儿的糯米粉在阳光下晒着,柚子树下又开始热闹起来。左邻右舍相约着来舂汤圆芯子了。

年前准备汤圆芯子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大块的黄糖已经在赶场的时候买回来了,花生已经剥好炒得又脆又香,只有快过年才用得上的大石头臼窝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把花生倒在臼窝里,用臼窝棒舂碎,再把切碎的黄糖倒进去。

这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双手握着臼窝棒一上一下,直到花生碎和黄糖充分混合,花生香混合着黄糖的甜香便在柚子树下弥漫开来。小孩子趁着大人起身去拿筲箕或者别的什么,偷偷的,手脚麻利的从臼窝里扣一块汤圆芯子,然后远远的跑开去。这时候当妈的极少责骂我们。

我爸爸后来就发明了一道菜,叫油炸汤圆,原本放在锅里煮的包着花生黄糖芯子的汤圆被我爸创新,放在油锅里炸,炸得金黄油亮。小孩子常常等不及油汪汪的汤圆稍凉就想咬一口。一口下去,香气四溢的汤圆芯子流出来,滴在地上,也烫着了小孩子的嘴。

舂好了汤圆芯子,臼窝被重新洗干净,擦干,接下来舂海椒面。过年要做许多道凉菜,凉拌粉条、凉拌腐竹、凉拌猪耳朵、凉拌腊猪尾巴……所有凉拌菜必不可少的作料当然是熟油海椒。秋天晒干的红辣椒从蛇皮口袋里倒出来,在筲箕里用剪刀剪成小段。这项工作通常分配给我和我弟,因为剪完海椒不洗手揉眼睛而把自己辣的哇哇大叫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把剪好的干海椒倒进尺六锅里小火炒香,晾凉,最后在臼窝里舂成海椒面。舂好的海椒面用滚热的菜籽油一浇,哎呀呀,香气四溢,年的味道提前来了。

大年三十晚上守岁,总不能干守着看春晚吧,必然是要准备一些零食的,比如花生,比如南瓜子。我妈从粮仓里搬出一蛇皮口袋花生倒出一半在皮撮箕里,一盆河沙从案板底下拖出来。

我的主要工作是烧火,我妈把河沙倒进尺六锅,再把花生倒进去,用铁锅铲不停的翻动。锅铲与铁锅接触,中间是河沙,摩擦发出的声音刺耳却又使人兴奋。还没炒热呢,我就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从锅里抓几颗出来尝一尝,从倒进锅里直尝到花生炒熟,那天中午或者晚上也不必吃什么饭了。炒完花生,又把一年来攒下的南瓜子也倒进锅里。

过年的一切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又该打扬尘了。我妈先去竹林砍一根粗细适中、长短合适的竹子,一头一层一层的缠上旧布。用大块的胶纸把盆盆罐罐、柜子桌子等能遮住的遮住,用一块旧毛巾包住头,然后举着长长的竹竿开始剿灭蜘蛛们的网,扫落房梁上积攒一年的灰。

大大的扫除一番,整个家变得更加整齐干净。啊,要过年了。

打完扬尘,就该轮着团年了。合伙团年的,通常是沾亲带故的本村人,我们一般是爷爷婆婆,幺爹幺妈,祖祖和哑巴公公几家人一起团年。从腊月二十四小年到大年三十,挨家挨户轮着吃下去。当然,我们家很穷的那几年就不跟他们合伙过年了。

团年的前一天晚上,就要准备许多第二天要做的菜。腊肉、腊猪头、香肠、熏得黑黑的猪肝都被放在尺六锅里煮着,泡好洗净的干豇豆、萝卜干也放进去了。

我爸用斧头把腊猪脚砍成小块放在另外一口锅里炖着。不大的灶屋弥漫着腊肉的浓香,灶膛里火光跳跃,妈妈忙前忙后,十分温暖。

过年又如何少得了鱼呢?年年有余,多美好的期盼。快过年时,承包给私人养鱼的二队大堰塘热闹非凡。打鱼人穿着一种橡胶连体衣服,扯着网,从这边到那边。最后鱼们被隔离在岸边一个用网隔成的小区域内,等着被卖。团年的那天,我爸就去二队大堰塘买一条新鲜的鱼,不大,三四斤重的草鱼,不到二十块钱。

中午的团年饭丰盛自不必说,十二点响起的鞭炮让小孩子既兴奋又害怕,捂着耳朵远远的看着爸爸拿火柴点燃引信,噼噼啪啪过后就该上桌子吃饭了。

酒自然是要喝的,小孩子们也有一种叫作清酒的东西可以喝,忘记了这种甜甜的饮料究竟是什么了,只记得玻璃瓶子是绿色的,有点像啤酒瓶。后来大一点就有可乐、雪碧、豆奶这类饮料可喝了。

吃完饭,醉醺醺的男人们打扑克,耍酒疯甚而可能打架。这是每年爷爷过生日和过年定然要发生的事情。晚上再把中午的剩菜热一热吃一顿,这一天的年就算团完了。

很快,年三十到了,该看春晚了。烤火、吃瓜子、看春晚、守岁是年三十的主要节目。吃过年夜饭,女人们在灶屋洗刷锅碗瓢盆,我爷爷则开始准备生火。他把院墙下早就劈好的大块木材搬两捆到堂屋放着。先用劈得小小的木材架好,拿出煤油瓶小心翼翼的往小柴堆上撒煤油。顿时,煤油的味道就盖过了年夜饭的余香。爷爷半蹲在那里,掏出一盒火柴,划燃。嗤,火光一闪,又有一种味道散发出来。很快,小小柴堆燃烧起来,爷爷耐心的一块又一块的往上面添柴。火堆燃烧渐渐稳定,不时发出“哔啵”的声音。

这时候,爷爷坐在矮板凳上,一边看着火堆,一边拿出他那镶着黄铜的烟杆。穿着棉绳悬吊在烟杆上的牛角烟盒迎着火光晃来晃去。他慢慢打开牛角烟盒,捏出细细的烟丝,拇指与食指捻动,很快就把烟丝捻成豌豆大小,按进那小小的铜烟孔里。再划一根火柴,点烟,深吸一口。那粒小小的烟随着爷爷的深呼吸,燃烧成一颗闪亮的星星。随即,爷爷响亮的咳嗽声充斥在堂屋,能听见那咳而未出的痰在嗓子眼里呼噜噜作响。

“噗嗤!”缓过劲儿来的爷爷一口吹掉燃烧后的烟球,开始重新装烟。

婆婆从睡房里的柜子中,盛出一盘瓜子、一盘炒花生、一盘水果糖,放在火堆旁的小桌子上。等到收拾完一切,电视里的锣鼓喧天提示着大家春晚开始。于是大家都进到堂屋,等着那些年每年必定出场的赵本山和宋丹丹。

守岁要守到十二点,很多时候,我和我弟等不到那么晚就去睡觉了。即使是十二点钟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也不能把我们吵醒。大概正在做梦,梦到第二天赶场买甘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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