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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刚简介(叶景吕简历)

导语:谈艺录|叶景葵:善藏善书的民国银行家

文/俞栋

清末民初,具有独立发展意识和现代经营理念的国内银行家群体日益崛起。有趣的是,在这一群体中爱书者不乏其人,他们尊书爱书,读书藏书,且留下诸多收藏丰赡的藏书楼。何以如此呢?一则,这些银行家本系读书人出身,受过良好的海内外教育,爱书、藏书乃本性使然;二则,藏书耗资巨大,需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撑。当然,个中翘楚非叶景葵莫属。

叶景葵(1874-1949),字揆初,号卷庵,自号书寄生,别署存晦居士,浙江仁和(今杭州市)人,光绪癸卯年 (1903)进士,系著名银行家、藏书家、书法家;著有《杭州叶氏卷盒藏书目录》《卷盦书跋》《卷盒杂著》等。

一手金钱,一手书籍,故“书香银行家”是人们给予叶景葵最贴切的称号。而藏书者又多善书。叶虽不以书法名世,但作为一名具有厚实文化素养的儒商却是不争的事实。叶氏家族世代为官,且皆有所著所藏,可谓书香门第。叶少时在祖父叶尔安创办的补紫藤花馆中受教、学习,得多人指点,如徐少梅、叶乔年、朱又赞等名儒官员,或启蒙经典(包括习字)、或指点作文、或讲授诗词,其中更有喜评点藏书、刊刻诗文之人,使其受益良多。更何况,叶作为一名版本收藏家和目录学家,收藏古籍、鉴定版本,离不开抄、校、审,这就不仅要熟悉当时的书法风格习气,还要自己提笔抄录,书法无疑是必修课。因为,无论是补抄只字片语,还是写一条书签,抑或是题一款识语,都要尽可能与这些古人的字迹相协调,不至于差距太大、判若两人。所以,在长期的稿本鉴定、增补、誊录过程中,他练就了一手过硬的好字。

笔者以为,叶景葵在书法上崇尚和追求的是“用”而非“艺”,在他心里写好字也许只是为整理古籍需要,而非以字立世扬名。故其书法没有受时风影响的那种“金石气”,更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霸悍之气和造作之感。他的字之所以让人记忆深刻、过目难忘,正是得益于其绝俗、传神和含蓄,以清简为尚,以虚旷为怀,以“霸、滞”两气为忌,以书法意韵相求,可谓“风韵难及偏相及,意韵难言书品言”。这种温润静穆、平和自然、婉丽清逸的书风,更给人以一种玩味无穷的意味。叶的书法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清净”与“和淡”。清者,讲究静心研习,清雅聚合,去俗避媚,戒浊求淳。叶潜心古籍收藏,深厚的底蕴使其书作具有清澈、明净之感;和者,寻觅平和之气、淡雅之韵。从某种角度看,叶的字看似平淡无奇、规矩自然,实乃超越“气象峥嵘、色彩绚烂”的阶段向“乃造平淡,绚烂之极”的意境迈进。

欣赏叶景葵的墨迹,无论是楷书还是行书,抑或是草书,都充盈着一种淳穆宁静的典雅之气,此非写者之刻意,实乃书者之深厚学养自然流露也。他的楷书与众不同,走的是唐楷与写经体融合的理路,即:书者在幼时已经练就扎实的楷书功底,但接触了写经体后,被其不拘成法的天真、浪漫且书写速度较快所打动,进而有意识地将写经体的形式语言揉入楷书体系,形成既有谨严楷书字法,又有写经体笔法的字体形式。这一略显“另类”的创新集中于20世纪初年。当时的一批有识之士虽系科举出身,但因学识丰厚,见识广阔,又富个性和创新精神,不愿意因循守旧,在书法上表现出独特的风格。叶无疑就是一个典型而成功的案例。他的楷书以唐楷为基,体现了浓厚的欧书风貌,字法谨严整饬,又受六朝写经体影响,于端庄中显灵动,其高明之处就在于去掉了写经体的简率之风,不疾不徐,从容写来,显得稳健静穆,委婉沉雄,无丝毫轻佻油滑之感,十分符合其银行家的气质。诚如清代学者刘熙载曰:“书者,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尤其是那一手小楷,如行云流水,洒脱不俗,颇有儒雅蕴藉、沉着自然之趣。

叶景葵一生历经晩清、民国,考过科举、做过幕僚、办过实业、搞过金融、建过图书馆,跌宕起伏的人生际遇本应使他的书法有一种离经叛道、异乎常规的个性。而事实上,其行、草书既不装饰、美化,更不炫技,只是虔诚地对“二王”帖学的皈依和认同,字里行间体现出银行家的精致和藏书家的书卷气。应该说,“二王”帖学传统对后世的影响主要在两个方面:兰亭序的技法型和魏晋尺牍的韵味型。前者重视笔法的细腻多变,重在经典“法”的秩序的建立,主要包括《兰亭序》《集王圣教序》《王羲之千字文(传)》等作品,其笔法、字法相对严谨精细,追求完美,线条比较匀适,章法基本字字独立,是不激不厉的中和之风;而后者作品形式美妙,重在作品意境的塑造和情感的抒发,如《初月帖》《孔侍中帖》《频有哀祸帖》《伯远帖》《鸭头丸帖》《李柏文书》等作品,章法浑然一体,笔法随势生变,字形各尽其态,线条流动有致,笔墨轻重相间,作品整体生动抒情,一派典型的“魏晋风度”。记得,黄庭坚《北齐校书图题跋》曰“书画以韵为主”。意韵对书法来说尤为重要。故对“晋韵”的追求与再现,是叶氏行、草书的过人之处。他以银行家、藏书家的睿智和灵性成功抓住了“二王”书风中雅致、散淡、流落的韵致,以传统笔墨语言将它“轻松”表现出来。笔者以为,在其所见的墨迹中,写得最精彩最感人的是小字行草书,如书于浙兴银行便签上的致张元济函等可称之为代表作。这些信札不仅注重晋人书作气息的摄取与表现,并擅长笔墨技巧在不同语境下的自然变化与应用,深得“二王”神韵。当然,其大字作品也不逊色。笔者曾见过其书赠银行家潘久芬的一幅对联:“安得仙人九节杖,莫笑田家老瓦盆”,内容集的是杜甫诗句,笔法楷中带行,徐徐写来,似颜(真卿)、似苏(东坡),亦似黄(庭坚),诸家杂糅,却不违和,自然协调,气韵畅达,十分得体;结字中宫收紧,端庄沉稳,点画间有着明显的前后照应关系,既体现相互依赖,又有彼此揖让,并通过“安”字造险、“瓦”字挪位等手段,打破了四平八稳的节奏,增添了几分动感,字距间的大块布白更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舒朗空灵之感。恰是这种略带老练又极其自由的云卷云舒的书风,与专业书家完全拉开了距离。(作者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浙江省金融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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