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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风月(欧阳修诗句清风明月)

导语:欧阳修最“失败”的一首词,风月清丽,却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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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苏东坡是北宋最耀眼的文人,那么欧阳修可算是北宋最负盛名的老师。欧阳修的门下真可谓群星荟萃:苏轼、苏辙、苏洵、曾巩、程颐、程颢、曾布等等,北宋文坛的明星几乎都出自欧阳修门下。

虽说这些人并非自幼受学于欧阳修,但皆是通过欧阳修主持的礼部科举而进阶。欧阳修主持科举,承唐代古文运动遗风,力倡平实文风,一扫北宋文坛浮糜之风。最后在科举中录取了苏轼苏辙曾巩等人,引领了文坛诗文改革运动。就连一代名相王安石都曾受欧阳修举荐,也算是欧阳门人。

欧阳修诗、文、词样样俱佳。文,属唐宋八大家之一、千古文章四大家之一,当时的文坛领袖。诗,则提出了“诗穷而后工”的诗歌理论,一改西昆体脱离现实的不良倾向。

词,是欧阳修最不重视的一项,但成就却比诗更高。他继承五代词风,进一步扩大了词的抒情功能,以词抒发自我的人生感受,同时改变了词的审美趣味。其词也颇多名篇佳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等等。

后世将欧阳修的词与晏殊并列,俱为雅词。我们大家所熟悉的欧阳词也大都是隽永娴雅之作。不过欧阳修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青年时期性风流狎昵,放荡不羁。初入官场时,欧阳修在钱惟演手下,经常因与歌女暧昧玩乐而迟到。

其年轻时所作的词也大多是艳词,比如“行笑行行连抱得,相挨。一向娇痴不下怀”、“水晶双枕,傍有堕钗横”等等。其香艳程度,比之柳永的艳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问欧阳修一生最杰出的词作,或许很难有肯定的答案。而若问他这一生最不该写的一首词,那一定是下面这首《望江南》:

望江南

北宋·欧阳修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怜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这首词上阕写嫩柳,下阕写少女,互为照应。嫩柳叶小,人不忍折,等待春深柳成荫后再来折取;而少女当初六七岁学簸钱时就已然留心看中,何况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更是令人蠢蠢欲动,有花堪折直须折!

这首词在浩瀚词坛中实在很不起眼,但偏偏这首词极为有名,甚至使得德高望重的文坛领袖欧阳修被罢职贬官,差点身败名裂,成为他这一生洗不清的污点。

说起这首词,得从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讲起。张氏自幼寄住在欧阳修家中,后来出嫁为人妻,但张氏出嫁后却与男仆私通,引发官司。这一审问,张氏竟然抖露出自己少女时期与舅舅欧阳修的一段不伦之恋。

这下子,欧阳修就成为京城舆论的焦点,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面对同僚百官的质疑,欧阳修自然要竭力自辩,讲明收养甥女的经过,还特别说明当时甥女张氏只有七岁,再怎样样也不可能与七岁女孩相恋。

但这时,有一个叫钱勰的官员冷笑着说道:“堂上簸钱堂下走,七岁可不就是学簸钱的年纪嘛!”。簸钱是古代宫女玩的游戏,摇晃铜钱抛掷来比正反面,流传民间后,童女大多六七岁就簸钱游戏了。

而欧阳修的那首《望江南》里正是写道: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或许仅仅只是一首随手所作的艳词,但此时却被当作了攻讦欧阳修的武器:你看你的词都说外甥女六七岁在院中簸钱,你就动心了。何况她后来长大到十四五岁的年纪呢!

欧阳修百口莫辩,一首《望江南》终于成为政敌的武器,将欧阳修贬出了京城,外放到了滁州,也就是他写下《醉翁亭记》的地方。

事经千年,不伦私通之事究竟真假已然说不清了。但不合理的是,凭借一首词便将罪名坐实,实在是有些荒谬。其实在当时,有没有这首词并不重要,因为这仅仅是政敌用以攻讦庆历新政者的手段。

当时范仲淹、富弼、韩琦等人相继被罢官,而作为范仲淹的拥护者,欧阳修也早被盯上了。有没有这首风月艳词,他都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贬谪出京的。只是可怜,欧阳修一世英名毁于一词,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扑朔迷离的风月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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