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利己主义者是什么意思(粗俗的利己主义者)

导语：“混”论文：别做“粗糙的利己主义者”

作者：莫小北

听老师说，所带学生毕业论文质量之劣与态度之恶，令人大跌眼镜。有人致谢也抄，但为降重，硬生生把“X老师”写做“X女士”；有把列了两个数字就说自己运用“统计分析法”的；至于逻辑不完善，论述不条理，用语不专业者，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当笑话闲聊之余，却总有些又恼又气。

我把这些现象概称为“混”：有不在乎学业的混不吝、也有不掌握知识的混沌……之所以“混”于毕业论文，概因此举有利可图，即“混”是追求可计算性和可预见性的工具理性的表达，也体现了个体由生活经验所产生的社会理性。他/她作为一个社会人，衡量要不要认真做事的利弊，弊更多是无形的惩罚（可能的批评与良知的不安)，利则是切实可见的（省时省力)。于是，以最小化成本来与指导教师“交易”，他们做出了于自己而言最是经济的选择。老师说，通常而言，好学校的学生，就像“响鼓不用重锤”，不太好的学校的学生则大多相反，所谓“好马配好鞍”。但“鞍”与“马”都不是本质论的产物，它们的定义是互动的结果，鞍的好坏与马的好坏是缠绕着发展的。毋庸置疑，“鞍鞯”作为组织，会影响“马匹”即成员的素质。反过来，“好马”也会成就“好鞍”。戈夫曼指出，组织鼓励什么、禁止什么、容忍什么，都会反映在成员的依附和忠诚中。那么学校的声望地位和校风校纪，也会参与学生的身份认同与角色塑造。相比于文化资本，学校组织的声誉作为符号资本，会更直接地影响学生的自我定位。学生倘若进入了“不好”的学校，以为学校的名气就代表自己的价值，学校等级也就是自己的实力的标尺，先给自己贴了个“不好”的标签，从而为“我”的不作为提供正当性理据，证实了他人（包括教师、邻居和公众等的)预言，内化舆论污名，自证其“罪”。终于，学生的举止成为学校的“活名片”，只会强化旁人对培育学生的学校的不良印象。相比于一览无余、出没无踪的“瞭望塔”，学校地位等级与学生道德生涯之间的关系更像一个互动互构的螺旋体。①从功能论来看，“好”“坏”学校让学生各安其位，依据不同水平的素质而向社会提供不同层次的能量。②从冲突论来看，资源分配的不平等导致学校地位的分化，一部分人的成功是以对另一部分人权益的剥夺为代价的。③从互动论来看，学校名气作为符号，影响学生与学生、学生与教师、学生与外界之间的互动，结构和行动的关系在不同取向的学者眼中有不同的答案。有学者剖析道：不是穷人天生的素质差所以导致后天的地位低，而是处在社会下层，他比较了早早辍学打工和学习改变命运的可能，意识到学有所成很难实现，所以才放弃了学习，继而导致弱势处境的再生产。也就是说，社会意义的穷制造了个体层面的没文化，后者又反过来再造了前者。好像一个甜甜圈，外围的圈是社会，内里的洞是个体。这样的看法难免让人悲观，如果我们不过是命运操纵的一颗棋子，努力的意义又何在呢？可不可以说，哪怕说“混”在“坏学校”的环境中是正常的，也不妨问问学生究竟是“就这样了”的受害者，还是以“加害者”的实践，合理化了自己的“受害者”身份？我们从小到大，常被劝勉要“走出去”：从边缘到中心、从“咱们”到“人家”、从不发达到更优秀，或许地位阶序就像一口口嵌套的井，我们一步步地跳跃/流动，才会看到越来越开阔的风景。谁都可能坐井观天，区别在于“坐”是暂时的还是长久的、是激发努力还是纵容惰性，是坐住了不动还是攀登向上。——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质疑个人主义和优绩主义等所编织的虚幻，那所谓的“公平”和“奋斗”是不是就成了特权的虚掩、强者的托辞？就毕业论文的抄袭而言，周作人曾说过：模仿者成了人家的奴隶……所得却只有皮毛，便是所谓糟粕……但是受他们的影响是可以的，也是有益的……喜得有一种新空气，可以供我们的享用，造成新的活力，并不是注射到血管里去，就替代血液之用。——的确，抄是成本最低、路径最短、效率最高的“写”法，当抄成为默认共识，言其弊与责其恶反倒显得古旧而呆板。好似物理上的相对运动，没有谁站得对或不对，你选择不动或者动的方向不同、动得比别人慢，都会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面对这样的行动短视（看不到长远的弊处)和精神盲视（忽视了对自我的要求)，总会被“聪明人”以似笑非笑的一声叹气——“都这样”“没办法”甚至“管他呢”所消解掉。当事人和旁观者这样的忍耐性，散慢性、老猾性（林语堂)，以追求效益原则而放弃道德担当，是必然、必须、必备的妥协，还是终有改变的希望与可能呢？把毕业论文看做是对几年学习下来的交待，还是精益求精的追寻，抑或草草写完拉倒的差事，因人而异，这背后所体现的勤恳、端正、认真、敞亮、糊弄、无谓，也各有其理。但我想教育，断没有教人随波逐流的道理，这“流”好，我们就顺势而为，这“流”“混”，即使我们不去站在风口浪尖或者逆势而上，但也可以选择是倾听、尊重且顺从自己的良心，还是去做个“粗糙的利己主义者”，“混”人“混”事也“混”了自己。推荐公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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