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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酸甜苦辣下一句(人生酸甜苦辣经典语句)

导语:人生酸甜苦辣<二>

人生酸甜苦辣下一句(人生酸甜苦辣经典语句)

在离家到石口上初中、高中的5年中,我没记得买票坐过一次车,来回六七十里山路,全是和伙伴们一起翻山越岭步行,那时一般无车可坐,即便有车,哪一个也舍不得花父母给的极其有限的钱。也没有记得像家境好一些的同学那样带过干粮。吃早饭很少买菜,常常是到灶上领一个硬梆梆的窝窝头,舀一碗发红的蒸锅水,边走边啃窝头,到宿舍喝掉蒸锅水,放下碗就往教室走。好的时候,能有泡酸菜就窝头,就觉得做神仙了。而且,大多数星期天还必须赶回家,帮父母干些活,常常是拼命干一天,傍晚才一个人摸黑往学校赶。因为我觉得自己是家里的长子,不这样,就问心太愧,太对不起整年累死累活的父母了。

石口中学坐落在大山的怀抱里,平时只要有点宽余的时间,我就和穷伙伴们一起进山,采松籽、挖药材、砍木把……卖个三块五块补充上学费用,维持那难得的学习机会,那时我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在五个兄弟姊妹中,我是老大,我不吃苦谁吃苦?我不遭难谁遭难?我的个头不高,难道也与这不幸的遭遇密切相关?

高中毕业后,我到一个小山村当了民办教师,自己烧火做饭,在浓烟滚滚的煤油灯下备课批改。不过,每月竟有了27元钱的工资,这才第一次缝制了一件涤卡中山装。两年后,又第一次买了一只手表戴在腕上。穿着中山装,带上“上海”表,似乎亮丽神气了许多,好不潇洒!

到了懂得男女情爱的年龄,不是没有心仪的女友,也不是自己就十分差劲。可是,可是自己家里那么穷。弟兄四个三孔半破窑洞,甚至常常吃了上顿不知下顿,自己已经品尝了太多的苦涩,自己也还没有确实着落,哪里倒敢考虑婚恋之事?尽管心怀柔情蜜意,哪里有勇气启齿授人?尽管也有心仪的,估计对方也不很讨厌自己……

在生活困境中,多次大力帮助过我的姑姑和叔叔,老早就不止一次地告诫我:咱们家穷,处对象千万不能挑,只要人家有意,不论丑俊,是个母母就成。这话虽然听来不雅,却是发自肺腑的忠言,也是辛酸经历的总结。我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家境状况不好的人在处对象问题上不敢追求满意。此后,我每每遇到虽则心动,但条件悬殊的女性,总是底气不足,老怀着“不如免开尊口”的自卑消极情绪,从不敢开口示爱。

有时幻想“倘有来世……” 这“来世”实在是一种对尴尬人极有用的思想,它能淡化和消除人们的许多苦痛和无奈,足可以与阿Q先生的精神胜利法相媲美。因为“倘有来世”思想实在是太虚幻飘渺了。此后每每与当初的心仪者相见,多的不是久别重逢后的心旷神怡,却是难以排遣的酸楚苦涩,所以只能心更沉、话更少。因为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说才算得体。况强颜欢笑确实太难作了。好在女友们生活得很惬意,绝对比和自己走到一起强,这倒是一种特殊的安慰!

不过,我还算幸运,年近30岁时终于结婚了。爱人虽然没有工作,却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能和我相亲相爱,同舟共济,我们的日子虽不宽裕却还凑凑合合。家境不好的人们,无论男女,特别是像我这一代人,在婚姻问题上,有多少人不是大打折扣的凑合式呢?有多少人真正志得意满?贫穷的家境扼杀了多少美好的情怀,造就了多少不该出现的遗憾,更给人带来多么深重的伤害啊!真可谓“此恨绵绵无绝期”!

除了特殊际遇,人的生活起点的高低,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着人的命运优劣,起点低,往往是一辈子也赶不趟的,而我几乎没什么起点。当然起点低是不由自己的,怨恨气馁也毫无意义。我们应该奋力拼搏,尽可能缩小这种先天差距,优化自己的命运。不然,就失去了骨气和血性。

到了身为人夫、身为人父的岁月,因为是一人赚工资养家糊口,虽没有十分逼迫,但长期处于紧张状态,生活得紧紧巴巴。83年在省城进修,那时每斤散装平遥牛肉2.6元,年终很想买些回家,给老人、孩子们解解馋,可是,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实行。我实在怕,怕吃掉我回家团聚的车费。我每月31.5元工资的口袋实在太羞涩了。

家庭经济状况的长期不宽裕,也是伤害过我的老人、妻子、儿女和亲戚朋友的。每每孝敬老人,总难大大方方,体体面面,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每看到妻子儿女吃的、穿的、用的、该享受的与别人家有较大差距,我顿然产生一种撕心裂肺的负罪感。我是挣工资的,可是每当亲戚朋友开口借贷时,总是缩手缩脚,仿佛特别吝啬。然而,有谁能知道你难言的苦衷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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