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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是我的娃吗(村里的孩子都是我的)

导语:9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是我的娃

9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是我的娃吗(村里的孩子都是我的)

第九章 面食 乡村夜晚造人与高生育率的思考

一般逢年过节或者来了亲戚、贵客,才特别地吃一顿或者半顿面食。所谓半顿面食,就是一顿饭吃一部分面食,再加上其它的,如米饭、稀饭、红苕、碎米粑之类的。

大别山的红壤是不适宜种植小麦的。与北方如东北、华北、西北相比,这里的小麦单产低,麸皮厚,出粉比例低,质量较差,没有韧性,颜色也偏深,口感也差一些。而其它作物,如水稻,产量就相对高一些;如果种油菜,则经济效益会更好一些。为了提高农产品总产量,完成粮食上交的任务;或者最大限度地提高经济产出,种植小麦都是不可取的。所以,只要能够种水稻、油菜,生产队便不会种小麦,用于种小麦的土地面积非常少。种小麦的地块都是山边、山顶的边角料、小块地,相对贫瘠点,小麦产量当然更低。

于是,能够多次吃小麦面的,多半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比如张家塆的那名只有一个独特姓氏的王家,是半边户,男人在在省城工作,当工人,吃商品粮,拿国家工资,无论是村了干旱还是水淹,都与他家关系不大,男人多多少少有点结余的粮票和现金。女人常常在村民的艳羡中,笑眯眯、大大方方地从公社粮食站提回家一小袋面粉或者几斤干面条。

还有个别村民头脑活络,可以偷偷摸摸地找借口做点小生意。比如另外一名二队长,也就是黄家塆的黄老二的父亲,刚刚五十岁,常常面对着村民做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模样,讲自己年老而有肺病,无法在生产队干农活,而偶尔私下里偷偷摸摸地杵着拐杖,弯着腰,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袋,颤颤巍巍地在村头行走。一旦走出村子,见四下无人,便拖着拐杖,健步如飞地走到附近的三公里以外的初级中学,叫嚷着修理钢笔,赚几个零花钱。

“伢子的钱好赚,他们啥都不懂,随便我说多少就多少!”每次回到家里,数着手里的一叠毛票,心里乐滋滋地对老太婆说道。

还有一位村民,李老五,逢年过节、休息日,便借口到外地走亲戚,其实是离开本村到外地走村串巷修鞋。一般地,一双可以晴天与雨天都穿的鞋子,村民叫晴雨鞋的,补一个洞可以赚一毛钱;雨鞋尤其是高筒雨鞋要多收一点,毕竟雨鞋贵,可以要价三角钱。

“成本大,得用胶水,胶水一瓶几块,开了盖子补一次用不完,就干了,没有用。”李老五常常叫苦。其实,一小瓶胶水成本不过一元,可以补几十双鞋,一次用不完盖好盖子几天、几个月后还可以多次用。补一堆鞋子可以赚一块多。只要碰到一家人的生意,多半不会少于一元钱的生意。特别是长期下雨后,生意特别好。

这可以算是无本生意,一天可以赚五元左右。村民们发现,每逢节假日后,在生产队干活,李老五便满面春风,嘴唇上叼的香烟便由“大公鸡”变成了“圆球”。

还有干耕牛买卖的中介,吃专业饭,还是垄断生意。生产队必须定期或者不定期地买、卖耕牛,这可是一桩很大的买卖,牛是生产队的主要固定资产,一头牛价值好几百块,好的成年水牛、母牛价值超过一千块。一般地,一个大队只有一名这样的专才,村民叫他“打牛边的”。 “打牛边的”大多数是老农民,男性,女的几乎没有干这一行当的。“打牛边的”大多数是从解放前流传下来的,那时他们可以四处行走,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既懂牛,又懂农业劳动,还懂牛的买卖行情,当然还懂行规。

“打牛边的”把左手的大拇指顺着牛绳子穿过牛鼻孔,使劲地掐住牛鼻子,便能控制牛头和牛的身体。然后,另一只手扒开牛的嘴巴,摸摸、看看牛的大牙,便能准确无误地辨析出牛的内脏情况,比如牛肚子里是否有蛔虫,有多大年龄。

他们还要围着牛转几圈,然后拉着缰绳,自己站着打转转,让牛围着自己这个圆心快速地转圈圈,并随时轻轻地用牛绳轻轻地敲打牛的蹄子,牛便快速奔跑起来,凭此便能确定判定牛的腿脚状况。腿脚对于牛尤其是耕牛来讲是十分关键的。

“这头牛不能再干几年了。以前干得太厉害了,也冇放好、管好!”这便是压价的信号,生产队队长犹豫起来,可能交易成交不了。

当然,他们也得讲点公道话、内行话,同时也得给生产队、大队一个交代,同时为拿佣金留有余地。约定俗成,别人,就是其他大队、生产队的,即使懂行,也知道牛的生理状况,如牛的年龄和健康状况,腿脚状况,是否能干活,还能干几年,都不好插手本村的牛生意。

所以,只要本大队、本生产队有牛买卖的,领导总会想到他们,他们也当仁不让,总会自告奋勇地把把关。除了生产队会公开地给记不少于半月男劳动力工分以外,私下里抽成也是不可少的。这也是不同“打牛边的”相互之间的规矩。况且是集体对私人的往来,作为村民,为集体干事,是由集体付钱的;同时,双双“打牛边的”都得拿点好处,必须统筹兼顾。

一般地,交易一头年轻力壮的母黄牛,本村“打牛边的”抽头在一百元左右。如果是两头牛,接近二百。一百元可是一笔不少的佣金,相当于本村一名劳动力一年的收入。当然,如果是年轻水牛,抽头更高。相反,老牛、病牛,被判定为废牛的,人家买走目的是杀死卖肉,则不用通过“打牛边的”,而自行交易。

队长也不是傻子,都是人精。为了节省开支,同时彰显能力、权利,他们有时也抛开“打牛边的”而行动起来。一次,二生产队的队长没有通过“打牛边的”把关,很便宜地买到一头一岁左右的黄牯。社员们纷纷公开地赞赏队长“精明!”,捡了大便宜,队长的开心也溢于言表。结果,开春干活,那头黄牯根本就不会,便请老把式牵着牛鼻子在前边走,嘴里大声喊叫着 “沟儿里!沟儿里!” 教黄牯干活,但怎么教都教不会。

“这是肉牛,北方的品种,吃肉用的。不是南方牛,不是干活的品种!”二生产队长不凑巧地碰到“打牛边的”,便顺口问了问。

“打牛边的”捋了捋那几根长长的花白胡子,笑了笑,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牛,慢悠悠地说道:“教不会干活的,南方的牛灵活,耐旱。北方气候寒冷,这样的牛,即使教会了,也没有力气,也没有南方牛那样有耐力,干不了多少农活!被那个‘打牛边的’骗了。他把肉牛当劳动力牛卖,北方的肉牛比南方的劳动力牛便宜多了!

“过几年,老了,杀了吃肉。

“或者,下次有人买牛,也当劳动力牛卖掉。到时候,我走开,不说话!”“打牛边的”保证道。

此后,队长便不再单独撇开“打牛边的”而插手耕牛的买卖了。

半边户、小生意人和“打牛边的”作为乡村的特殊群体,可以或明或暗地买一点商品面粉或者半成品面食。

除了这几样群体,吃小麦面的,是必须受到特殊照顾的,比如是客人,病人,或者是孕妇。并且一般在晚上吃。

有村民在拿到生产队发放的那点有限的小麦后,根本舍不得吃,而与邻居换成大米吃。一斤小麦可以至少换一斤半斤精大米。

他们担心别人议论自己“小气,舍不得吃”,便找了漂亮的借口,“吃不惯,烧口”。都是乡亲,碍于情面,在交换时还得辞让一番,颇有点王莽当年接受禅让而极不情愿当皇帝一样,态度很虔诚。

尽管村民大多根本就没有上一天学,不知道王莽和禅让。但作为人,他们的心智并不低,有的甚至很高,只是在受限于生活在乡村,受到的学校教育低,信息不畅,见识面窄而已。

设想,如果中国早日能够普及全民中等乃至高等教育,他们可能早就是人才了,中国的农村也早就是另外一种现代化镜像了。

村民所说的“烧口”,意即吃了会口渴。他们说吃了小麦面食,老是口渴,必须喝水,不习惯,还不如换成大米煮饭吃。

但心知肚明的是,在这里,可是卖方市场,他们拿出的不是面粉,而是小麦,还是不太好的小麦,是尾麦。他们把生产队发下来的小麦用簸箕簸了一下,迎风吹一下,将上扬尖的那一部分,自己吃。换回的不是稻谷,而是稻米,必须是上好的早稻米,或者糯米。

村民不要二季稻米、晚梗,他们见到晚梗打了大量的农药,生长期短。认为还是早稻好一些,一个成年人一顿饭半斤米就可以了。他们要求的交易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1.5,或者1.6,一斤小麦换一斤半大米。

“不划算!”村民们一边交换,一边心里盘算,一边唠叨。“我家媳妇怀孩子,坐月子,得吃油面[A1] 。”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交易市场总存在着,有时候还得竞争,或者预约。

“明年,我们换!今年你说晚了!”总有人交换不成功。

同时,贫困,流通不频繁,信息不通畅,交通不方便,交易费用高,有效需求不旺,尤其是大多数农民手头根本就连一毛钱的现钱也没有,也没有任何门路向外购买小麦、面粉或者面条。所以,他们宁可交换,也只有交换。当然,一般的人家难得吃一次小麦面食。

村民比较常见的面食是水煮面条,手擀面。农村劳动强度大,劳动时间长,在劳动日的白天没有多少空闲,吃水煮面条相对方便得多,当然,更为根本的是,需要的面粉比较少,面粉的品质也比较低。

一般是晚上吃水煮面条。晚上,收工了,自己和面、发面、擀面,时间比较充裕,可以慢慢地来,除了双抢等特殊时期,反正晚上一般是不用加夜工的,没有光线是干不了农活的,在家吃面没有时间的约束。

在面粉里多加些水,揉、擀得软一点,这就是苏州、杭州、上海一带的活面。和干面条比起来,活面大多比较稀、软。在烧得滚烫的水里,村妇们用手抛洒下擀好的面条,加上一些蔬菜叶子,煮一会,最后倒入擀面用的薄粉,熄灭柴火,利用余烬把锅里的煮成糊糊,看上去像北方的胡辣汤,然后慢慢地放着,面、汤便开始又咕咕地冒泡,到由稀变稠、变凉起来。

吃的时候,得用大海碗或者是小一点的盆子,盛满。村民们,先竹筷从碗里捞起几根面条,象蚯蚓,“嗦”地一声轻轻地吸进嘴里。然后,向剩下的汤糊里吹吹气,感觉已经不是太烫,便一口气喝下,以塞满肚子。一般人吃四到五大碗,还不满足。

不难发现,这是自欺欺人的吃饭,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与其说是吃面条,不如说是喝桨粑。反正吃饱了,胃部撑满了,反正会出一身热汗,放下碗、筷的那一瞬间,村民们也倍感淋漓尽致,摸摸鼓胀的大肚皮,一种饱腹的满足感、幸福感油然而生。

当然,很少有人吃机制的干面条。干面条可以凉水直接下锅煮,撒下面条,用大火煮,十分简单、方便。干面条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专享,也是深受村民的喜爱的稀罕物品。

还有人吃手拉的油面。油面是乡下的土特产,是油面匠的杰作。油面匠在和面的时候,得加盐,反复揉,反复搓,还得一层层地刷上菜籽油,然后静静地等待发酵,使面团有韧性,可以拉得很长,几米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油面是珍贵的,一般是产妇、老年人或者病人康复的佳品,不是一般人在平常所能享用的。

面条不像大米饭,面条容易消化,农村人白天干农活,消化得快,得吃早粳糙米饭。早粳糙米煮成的米饭体积大,耐饥饿。晚梗饭则体积小,一粒米煮成熟饭,体积膨胀不了多少,煮熟了的米饭还是原来生米那样大小的一粒,很不经吃,一名十几岁的孩子,动不动就可以吃下一斤米饭,一个成年人吃八两米还不够。一个六口之家,一缸米五六十斤米,不到一周便见了底,娘老子直呼吃不起。所以,二季稻米尽管口感好,耐饥饿,但体积小,所以,村民们也不喜欢。当然,胃部有病的人还是吃早稻感觉好一点。

为此,最好的办法是晚餐吃点面条,省粮食。吃饱喝足,便早早地爬上床睡觉,睡着了,便忘却肚子饿。况且,不用点油灯。

[A1]可以写一下油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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