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经验(语言经验是什么意思)

导语：在语言学习过程中，语言经验对句子加工有何影响？

文|章鱼哥

编辑|比奇堡

汉语是世界上方言最复杂的语言之一，普通话的普及促使我国大量双言者的出现。双言与双语现象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下面通过考察汉语阅读理解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消解加工的眼动过程来探讨黎-普双言者与普通话单言者对第二语言（汉语）的语言加工机制是非常有必要的。

研究通过三个实验探讨黎-普双言者与普通话单言者加工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挂靠倾向选择、认知加工机制及比较等问题。

研究围绕黎-普双言者和普通话单言者两类被试对汉语主/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解歧加工进行了系列实验。

从探索黎普双言者和普通话单言者对主/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挂靠倾向选择到对两类被试主/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认知加工机制的考察，深化了我们对语言经验在歧义句加工中影响的认识。

综合各个实验的结果，得出研究的主要结论如下：

（1）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离线加工任务下，普通话单言被试表现为关系从句低位挂靠倾向，符合参数化的加工模型中的即时临近原则；黎-普双言被试表现为无明显挂靠倾向。

（2）语言经验对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解歧加工机制有显著影响，黎-普双言被试比普通话单言被试需要更多的阅读时间。

从歧义消解加工机制的角度来看，双言被试在处理目标语言歧义消解加工方面会比单言被试更慢，自动化程度更低，解歧能力较弱。

即使是第二语言熟练到不影响个体日常学习生活交流的程度，其语法知识和解歧机制不是同步发展的。

（3）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在线加工任务下，黎-普双言被试在句子加工早期语词识别与语义通达时需要比普通话单言被试付出更多的认知努力，二者在头脑中对汉语语词的词汇表征与语义表征联结强度不同。

即便是第二语言高熟练水平的黎-普双言被试所掌握的汉语与语义表征的联结强度也弱于其黎语与语义表征的联结强度，进而在句子加工中表现为黎-普双言被试在理解汉语句子上的耗时较长、理解能力较差。

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双语语义表征的修正层级模型。

（4）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在线加工任务下，黎-普双言被试与普通话单言被试对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的阅读加工策略会受到关系从句句法属性的影响。

主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条件下，黎-普双言被试早期加工时更可能采用的先局部后整体的阅读策略，普通话单言被试采用的先整体后局部的阅读策略。

但在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条件下，两类被试则无明显阅读策略方面的差异。

（5）挂靠点语义调节作用下，不同类型的句子间加工难度存在显著差异，且易受句法属性的影响。

具体表现为：主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条件下，句子整体加工难度分别为高位挂靠偏向句最难，挂靠偏向歧义句次之，低位挂靠偏向句最易。

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条件下，句子整体加工难度分别为高位挂靠偏向句最难，低位挂靠偏向句次之，挂靠偏向歧义句最易。

研究局限

虽然研究在黎-普双言者和普通话单言者对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挂靠倾向及解歧加工机制等方面已取得一些进展，但仍有许多不足之处有待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完善。

第一，实验材料方面，研究考虑到关系从句中名词1和名词2的生命性特征可能会影响从句挂靠选择，所以所采用的全部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中的挂靠点处名词皆为生命性名词。

但是其只是日常应用中实际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情况中的一种，考察不够全面，可能会遗漏掉其他重要结果。

第二，黎-普双言经验方面，虽然黎语是一个较大的方言体系，其黎语固有语序为核心词前置，关系从句后置，但是其仍然存在一些方言分支。

不同地区的黎语各有其特点，且在普通话推广之后黎语出现了一些语言变异现象，如何保证研究中黎语方言的质量，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第三，被试的言语工作记忆方面，研究中只是将其作为协变量去处理，并未将其真正地放进研究中。

考虑到句法歧义存在多重表征模型，被试的言语工作记忆容量高低也可能会影响歧义加工的效果，所以言语工作记忆容量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变量。

第四，黎-普双言被试的第二语言熟练程度会影响歧义句的加工效果，但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较为完善和全面的测评方式，只能依赖被试自评。

最后，研究考虑到行为实验中被试的挂靠倾向没有受到关系从句句法属性的影响。

所以其后的眼动实验中主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和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句是分开研究的，实验结果不便于直接比较，可能会损失掉部分有意义的结果。

研究展望

重视对关系从句挂靠点名词处的生命性格局变量的考察

与印欧语系相比，汉语有着诸多自身特性，比如，汉语的句法形态相对贫乏，语序相对随意，词汇语义信息在汉语句子结构表征的建构中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所以，从句法和语义交互的视角来探究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认知加工是很有必要的。

基于语料库分析发现，汉语关系从句的分布频率受到关系从句中核心名词生命性格局的调节。

而在研究中，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中挂靠点处名词的生命性特征均被提前设置为有生命性，不符合日常应用中此类句型的实际情况，实验结果容易以偏概全。

为更加真实全面地探究汉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认知加工机制，未来研究应该重视对句中挂靠点处名词的生命性格局这一变量的考察，以期实验结果更加真实、准确。

增加主/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加工的直接比较研究

基于离线任务中被试的关系从句挂靠倾向不受句法属性影响的结果，在研究的眼动实验部分，将主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和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分别置于实验二和实验三中单独考察。

但随后的眼动数据却显示，被试在主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和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中具体句子加工表现不同，其认知加工会受到句法属性的影响。

因为这是两个实验的数据结果，我们无法将其直接进行进一步数据的处理分析，所以未来研究应该增加主/宾语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加工的直接比较研究，以深入探讨关系从句句法属性对两类被试加工歧义句的影响及其具体表现。

注重对双言被试和单言被试的言语工作记忆容量的考察

研究中，仅仅将被试的言语工作记忆容量作为协变量进行控制处理，在所有涉及到的兴趣区域的眼动指标中，言语工作记忆的主效应均不显著。

说明了被试的语言经验对关系从句挂靠偏向歧义句的歧义消解具有其独立效应。

但也有研究认为，言语工作记忆容量的高低会成为影响被试加工歧义句解歧机制的重要因素。高言语工作记忆容量的被试更可能在头脑中同时生成并存储歧义句的多重意义表征。

同时还可以分配出更多的注意资源来监控认知加工过程，甚至影响被试的阅读加工策略，以达到加快解歧效率的目的。

所以，未来研究应注重对双言被试和单言被试的言语工作记忆容量的考察，以进一步探索言语工作记忆容量是否是导致双言被试和单言被试加工歧义句解歧机制不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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