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六座城门(襄阳城在哪里)
导语:忆往昔,襄阳15座城门今何在?
襄阳城今存古城墙起于明代。元末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明军攻占襄阳后,派邓愈守城,从此开始对毁于元统治者之手的襄阳城进行重建,逐渐形成了周长十二里的雄伟城墙,这也是今天襄阳城格局的基础。建成后的襄阳城共六座城门,到万历年间,知府万振孙将其分别命名为东门“阳春”、南门“文昌”、西门“西成”、小北门“临汉”、大北门“拱宸”、长门“震华”。古人对城门的命名,往往有其深意,这些名称在清代继续沿用,同时又增设匾额,内容上对城门的名称加以引申阐释,形制上则增加了城门的恢弘之气,与城门、城楼共同构成庄重典雅的气象。
古城墙目前,在保存相对完好的小北门,我们可以看到,该门面朝汉江的城门正面大书“临汉门”三字,背面则悬挂“北门锁钥”匾额。这应该是六座城门的通用规制,其他五座城门也是如此。城门虽没有全部保存,但幸有古籍留名。襄阳城墙最容易理解的是东门阳春门。东,最先迎来初阳;东,最早感受地暖;东,总能让人感受到融融春意,所以,古人以东风为春风,东门也就天然地被命名为阳春门了。当然,阳春作为庄重、高雅的城门名称,还有着久远的来历和典故。战国时辞赋家宋玉所著的《对楚王问》中就有相关描述: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意思是说,《下里》《巴人》这样的歌,通俗,好唱,所以跟着唱的人很多;而《阳春》《白雪》这样的歌,高雅,难度大,就曲高和寡了。从此产生了两个成语,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而后者就成为高雅事物的代称了。
城墙掠影西门的西成门,听起来就是个简单的西城门,其实也有深意。西成,本义是秋天庄稼已熟,农事告成。《尚书·尧典》中记载:寅饯纳日,平秩西成。隋唐儒家学者孔颖达解释道:“秋位在西,於时万物成熟。”意思是说,西边属于秋天的位次,这个时候正是万物成熟的季节,所以叫“西成”。与“西成”相对的是“东作”。东作的意思是春耕。同样是《尚书·尧典》记载:“寅宾出日,平秩东作。”孔颖达的解释是:“岁起於东,而始就耕,谓之东作。”意思是说,一年的好光阴从东边开始,这个时候就该耕作下种了,所以叫“东作”。东作、西成遥相呼应,反映了我国古代朴素的自然生态观,也成为人们命名东西城门的常用名称,如庐州古城门的东、西门就分别叫东作门、西成门。
古代城池示意图南门之所以叫文昌门,是因为与文昌祠临近。受科举取士的影响,中国古代社会逐步造出了主宰文运的系列神,从朝廷到地方均崇祀不绝,各地均建起了文昌祠(宫)、魁星楼(阁),与文庙一起构成读书士子的崇拜系统,三者往往住地相近。文昌祠祀文昌帝君,文昌本星名,又称“文曲星”、“禄星”等,为民间和道教尊奉的掌管世人功名禄位之神,后来逐渐被演化成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宿,受到读书人的普遍信仰。襄阳市的文昌祠建在明代府学的旧基上,祠的前面有魁星楼,紧邻仲宣楼,在南城墙上。城墙边东长门之所以被称作长门,当是出于此段城墙延长出来,更接近汉江之故,其正式名称“震华”与其他常见城门名不同,倒是襄阳特有的一个城门名称,是襄阳古城仅存的三座古城门之一。现长门遗址即震华门的屯兵城,建于明朝初年。目前,该城楼附近仍存部分城墙片段。两座北门,分别为小北门和大北门。小北门名临汉门,顾名思义,乃是面临汉江而得名。绕城而流的汉水一直是襄阳人骄傲。小北门上,还保留一座古色古香的城门楼,为清代道光六年(1826年)重建。1988年,因年久失修,濒临倒塌。省、市人民政府十分重视,拨专款到市文物管理处进行维修。此城门南面所嵌“北门锁钥”匾额,则反映了襄阳古城在历代军事战争中的重要地理位置。襄阳的北门有两座,为什么是大北门而不是小北门被命名为“拱宸”呢?小北门并不“小”,甚至说,其位置的重要性要大大超过大北门,其一,它处在襄阳城的中轴线上,出南门勾连荆襄古道;其二,与古代襄阳城的公共服务、文化地标建筑谯楼、钟鼓楼、昭明台等在一条线上,但是,如此重要的小北门,为什么没有得享“拱宸”殊荣呢?原来,大北门虽然稍稍偏离城市中心,但其地位却另有尊崇之处。大北门内,明代起就是道署所在地。《乾隆府志》记:“分守安襄郧道署:在大北门大街东仁和坊,是明抚治都御史行署。”正是因为当时区域最高行政机构设立于此,所以大北门才具有“拱宸”即维护皇家统治的资格。
襄阳六座城门的名称,用词典雅,意蕴深厚,包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值得传承。襄阳古城墙在中国古代社会,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城池,这一点可以从历朝各地的方志中找到依据。除了环绕城市的城墙外,还有护城河、瓮城、吊桥、闸楼、箭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等一系列设施,城池无可争议地构成冷兵器时代各个城市严密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为人进出的城门自然必不可少,《周易·系辞下》有“重门击柝,以待暴客”之语,说明城门也是古代城池中具有重要军事意义的构件。始建于汉末的襄阳古城建有城门六座,每座城门又建有瓮城(俗称月城),城门上建有城楼。万历四年(公元1576年),襄阳知府万振孙为六座城门首题名称:东门曰“阳春”;南门曰“文昌”;西门曰“西成”,小北门曰“临汉”,大北门曰“拱宸”,东长门曰“震华”。由于历代兵燹,城门与城楼屡圮屡修。如今,除临汉门基本完整,拱宸门有门无楼,震华门楼得以重修外,余门只留下遗址。所幸的是,城墙尚在,古风犹存。正因为如此,襄阳城才被列入华夏八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池之一。而与襄阳城隔江相望的樊城却远没有那么幸运,目前仅存定中、屏襄两门和柜子城一段土墙。樊城至少在三国时期便是一座壁垒森严的古城,除了商业渐次发达外,樊城在历史上也扮演着重要军事重镇的角色,三国、宋元襄樊之战,在樊城上演了一出出风云变幻、刀光剑影史诗般战争戏剧。据说樊城古城外形酷似一条船,与南倚的汉水相映成趣,与对岸的襄阳城傲然对峙。汉江天堑,又使近在咫尺的双城在政治的归属和军事部署上时而珠联璧合,时而胶着对峙。定中门樊城有九座城门。据乾隆版《襄阳府志》记载:“城旧有九门,南三门已没于水。存者六门曰迎旭,曰屏襄,曰定中,曰朝圣,曰朝觐,曰迎汉。”魏平柱先生《临汉文史考析》一书引用的《襄阳县志》的记载更为详尽:“樊城在县北,隔汉水。晋宋间置县,后因废樊城入安养,唐改临汉,宋省入襄阳,虽不名县而城犹存。宋季元兵破之后,修城书者惟嘉靖三十九年一见于明志。向有九门,东迎旭,南没于水,南会通公馆,西南迎汉,西北朝觐,正北朝圣、定中,东北屏襄,岁久城圮濠亦平”。从这两则史料看,虽然记录的城门方位顺序正好相反,但六座城门的名称可定,即迎旭、迎汉、朝觐、朝圣、定中、屏襄。耐人寻味的是,这六座城门名称暗合樊城古城各方位的地理特征或政治寓意。正东城门面对晨日,朝觐、朝圣两门体现皇权至上,定中当为平定中原,屏襄意寓“荆襄屏障”,西南迎汉自然是面朝汉江之意。不知魏先生所引县志的编修年限,但从其上下文看,“南没于水,南会通公馆”似乎应标点为“南没于水,南会通、公馆。”也就是说,东南角城门圮毁,无名;南部还有两座城门,即会通门、公馆门。樊城之所以“往来行舟,夹岸停泊,千帆所聚,万商云集”,是因为它交通发达,会通四方,逐渐成为内地商品的集散地和中转站。以象征优越地理位置的“会通”和象征客商云集,市镇富庶的“公馆”为两大南门命名自然也无可非议。时至今日,公馆门名称及旧址均有迹可循,米公祠碑廊还存有一通“公馆门”石匾。如果我的理解无误,樊城古城便留下了八座城门的名称,唯有南部偏东的城门名称消失在城市的记忆里。屏襄门那么,那个“没于水”的南门会以何种方式命名呢?如果按照会通、公馆两门的命名规律,南城三门都应以表现樊城作为商业市镇特征的字号命名。不久前到位于鱼梁洲的圈子会馆与网友聚会。这个餐馆文化氛围浓厚,好似一个小型博物馆。馆内大院陈列数十块石刻,其中有一块 “迎襄门”的门额刻石格外引人注意。这块刻石长51.2厘米,高19.2厘米,阴刻“迎襄门”三个大字。襄阳城自然不可能会有这个门,难道这个“迎襄门”便是那座“南没于水”的城门?东北有“屏襄”,西有“迎汉”,再以地理特征的“迎襄”命名倒也合乎情理。倘若如此,这个门额对我们这个城市而言,便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不过,当时没来得及问这门额的来历,是不是附近哪个县城的城门匾额也未可知,但感觉它至少应该是清乾隆以前的遗存物。次日向藏主赵卫东打听得知,该碑得之于双沟镇,可能是该镇的西门匾额。其形制大小也不合樊城城门规模,与存于米公祠的“公馆门”额匾不可同日而语。后来放大当时拍的照片,发现该石刻左右有“同治元年小阳月谷旦”、“小鹤任恩立”字样的题款。无疑,这是一次过于大胆的猜想,也是一次失败且失望也失落的考证。此时的心境,与明韩瑄的《襄阳怀古》诗颇为相近:“邓城才过见樊城,旧堞荒凉总旧名。废沼几行寒雁下,疏林数点晚鸦鸣。”如今,那座城门及其名称连同人们的记忆似乎已尘封在汉水北岸的泥土里,也许浩瀚的史料里还会留下蛛丝马迹,未来的出土文物里还会满足人们的热望。反思考证“迎襄门”的过程,我深深意识到,寻找消失的樊城城门成了许多襄阳人无法释怀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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