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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杨桃水如何制作方法(酸杨桃水怎么腌制)

导语:酸水杨桃 第一章 鬼屋交锋,第五节 孙山 24

24

大姐走后给人留下的那种酸涩而空落的感觉以及那种带着强烈愧疚的痛楚似乎穿过一个漫长的黑夜,随着黎明的到来淡去了。

母亲不顾家人的苦苦劝阻又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下地干活去了。

要不是水缸被刮得价响,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大姐在家的时候,水缸几乎都是满的,男人也习惯了大瓢、大瓢,大桶、大桶的用。大姐走后水危机就来了。

父母年纪都大了,挑不动了,而三个哥哥都很谦让,并谨记村里的规矩,没有谁愿意揽下这个差事。

到了煮饭的时候水缸没有水,母亲说是不是家里没了女人就不活了?水瓢将水缸刮得价响,骂白养了一帮懒鬼。

撇开风俗或迷信,队里收工回来的时候不是日头正毒就是天色已晚,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谁都不愿再承担这项繁重、令人生厌的额外工作。缺水成了大姐走后困扰着家里的难题。也是因为有了这个难题,大家才想起大姐在家里的好处,舍不得她走。

一天上午,都出工了。母亲要煮粥发现水缸又见底了,忍不住又骂起白养了一帮懒虫。我过意不下,拿了扁担水桶要去挑水。母亲不让我去,和我执拗了半天。最后担心误了煮粥,交待了半天注意事项,才让我去了。

水井旁,七、八个女的在洗衣服。有年轻的姑娘,也有中年妇女,在说些女人之间的俏皮话。

我走过去后,她们立即停止了戏笑,互相交头接耳的说起了悄悄话。打水的时候,不懂技巧,水桶浮在水面上怎么也打不进水。笨拙的弄了半天仍打不上一桶水,引来了女人们的一阵浪笑,插科打诨的逗笑起我这个“大学生”来。

我被笑得慌了神,手脚更乱了。挂勾脱了,水桶在水面上四处飘浮,女人们笑得更开心了。

女人们似乎诚心看笑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身后伸出一条扁担勾住我的水桶很快帮我打了一桶水上来。

回头一看,是陈炳德的妹妹陈小芳。她帮我打满水,自己也打满水后挑起水走了。看着她苗条的身子挑着满满两桶水健步如飞的背影,我有些走神,心里有不尽的羡慕。

风吹日晒,她的肤色黑里透红,像一朵玫瑰花。

井台旁的大小女人看见我傻乎乎的样子又笑了。挑起来想赶快走,满满的两桶水沉沉的,压得我的身子七扭八歪的,又惹来一阵暴笑。我只好倒掉一部分水挑起来踉踉跄跄的走。

身后不知哪个女人用夜莺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唱出了村里流传下来的山歌。

哥是天上文曲星,

才高八斗集一身。

阿妹靓似金凤凰,

芳心荡漾春意深。

另一个女人接着唱:

阿妹飞回凤凰岭,

阿哥两眼直勾勾。

啥时月老牵红线,

了却前世两厢情。

陈小芳是我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我们都是一个班的班干。读书的时候,她皮肤白嫩、白嫩的,漂亮得像一朵水仙花,不但同学喜欢她,连老师也喜欢多瞅她几眼。

那时,大人的阶级斗争与我们无关,上学放学我们都喜欢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好不热闹。

在这种打打闹闹中,我们逐渐成长:某天,我们心中有了些杂念,再后来我们渐行渐远,到最后我们都互相躲着对方走,于是发现我们长大了。

初一的一天下午,放学回家路上我们玩起了捉迷藏。当时我躲在一间牛舍里。她在外面喊,张远大你就在里面,快出来。我深怕中计躲着不出来。她见我不出来就走进去找。

牛舍里堆满了稻草,里面昏黑、昏黑的,从墙洞里看见漂亮可爱的她走了进来,我心中陡然升起一个杂念,伸手要将她揽入怀里。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那种气氛,就在我们即将靠近的时候就掉头飞快的跑了。

从那以后,她遇到我总是羞赧赧、娇怯怯的,但每次当我走后,却总是怔怔的望着我的背影发愣。

而我,因为读书离村子越来越远,每日紧张的数理化和ABCD逐渐将儿时的记忆清出了空间有限的脑壳。

鹅肠般弯弯曲曲,不见尽头的乡间小道坎坷不平,直通罗马。我急着回家,可回家的路却显得非常漫长。

尽管挑的只是两大半桶水,但走起来还是很费力,嫩嫩的肩膀被磨得一阵一阵的痛。为了减少这种疼痛,只好不停的换肩膀。不停换肩膀的结果是水不停的溢出来。

不停歇息多少次后,到家的时候只剩下两小半桶了。母亲非常心痛,泪水又流了出来,无论如何不再让我再挑。

我心里一阵酸楚,泪水也润湿了眼眶,突然觉得大姐劳苦功高,也觉得母亲非常的可怜。

母亲就像一架水车,已经破破旧旧了,但苦难的生活无情的推着她,一刻也不能停歇。或者,她就像一头黄牛,贫穷落后是一只牛轭,紧紧地套在她的肩上。生活无情,无时无刻不在驱赶着她犁永远都犁不完的田……

张远大的话让我也想起了母亲。父亲是盐铺人,母亲是农村户口。在城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父亲死后才被照顾转为城镇户口。她几乎文盲,没有进过学校,没有进过机关和工厂。

父亲死后,母亲靠打一些临工,靠捡纸盒、牙膏皮、卖冰棒等养大我。从小我就尝尽了因为贫穷被人藐视看低的滋味,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摆脱这种生活……

张远大接着说——

母亲告诉我,大哥刚回来过,从大队带回一封信。

我立马想到大概是一封断交信。几天来,每天总被想她、念她的空气困扰着,却得不到她的只言片语,心里非常的担心和难受。有时甚至想大声的呐喊:既然暴风雨要来,就早点来个痛快吧。

我心里非常着急。猜测终归是猜测,我需要一个明白无误的判断。不管是不是断交信,需要她给我一个明白无误的答案。

大哥房间的门是锁着的。轻轻用手拍了几下门栓,门就开了。

房内物品不多,摆放得很整洁。一张松木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母亲手织的麻布蚊帐旧得满是补丁,但依然散发着刚浆洗不久所特有的淡淡的清香。床外侧是一张旧书桌,桌上放着几本书和一方石砚、几杆毛笔。

墙上贴着大哥的一副对联“纵居闹市尚采菊,何奈溪边无钓垂”。横批:“谁知我心”。

对联旁放着他心爱的二胡和一把竹笛。辛苦劳作后,大哥喜欢拉上一段二胡或是吹上一曲笛子。只是村里人难得有懂音乐的,无人能懂阿炳的声音。

村里习惯,大凡家里有适婚男儿,住所必须常年保持整洁,以便随时有媒人带了姑娘来相亲。大哥房内的整洁,倾注了母亲的大量心血。

找了半天都没有找着她的信。正要退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床头席子下面鼓鼓的。

掀开席子一看,里面竟是一大堆信。都是大哥写给一个叫小兰的姑娘的。

小兰是谁呢?陈炳德大姐叫陈小兰,会不会是大哥的小兰?可人家早些年已经出嫁了。

附近几个村叫小兰的不少。大哥的信都没有写明收信人的具体名字和地址,无法认定他所恋的小兰是谁——或者干脆就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拆开其中的一封:

小兰,我生命中亲爱的兰

谢谢昨晚你来到我的梦里。

你永远都是一个多么纯洁美丽的姑娘,一个我心中迷恋的天使,魂牵梦绕的偶像。

请原谅:本来,应该对你顶礼膜拜才是,可昨晚我却对你不恭了。

…………(龌龊的事还是别写了)

我的行为是不是太卑鄙龌龊了?你能原谅我吗?

昨晚你这般柔情如水,为什么天一亮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为什么我和你只能做黄粱美梦,只能梦中相会?只能在梦中才能拥有你的风情万种和与似水柔情?

是不是丘比特业已作古,没有人继承他射箭的技艺,你的心才对我铁石一般的硬?

今天有人说我年纪不小了,干脆说我老了吧,用不着这么虚伪,用不着给我留面子。任由别人怎么说吧,只有我知道,我的心是不会老的,比谁的都年轻。

小兰,你相信吗?我满怀憧憬和向往,激情胜似滔滔江水,为什么幸运之神却总对我望而却步?

小兰,你能否感受到我内心的苦闷和不满?能否感受到我对美好爱情和幸福生活的苦苦追索?能否感受得我为了你的到来而苦苦的守候?

小兰,准备实行土地承包到户了,农村一天天在变,幸福的生活将会到来,可你什么时候能来到我的身边来?

愚人张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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