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成什么意思(无成无坏什么意思)

导语：禅宗的“无成之功”

冯友兰著《中国哲学简史》第二十二章禅宗、《潜默的哲学》其中的 “无成之功”，进一步阐述了顿悟的心得。

“人经历‘顿悟’之后，并不是由此得到了另一样东西。舒州禅师清远（公元1122年卒）曾说：‘如今明得了，向前明不得的，在什么处？所以道，向前迷的，便是即今悟的；即今悟的，便是向前迷的。’（《古尊宿语录》卷三十二）这是说，人在‘悟’了之后，先前的‘迷’岂还在吗？先前的‘迷’已被今日的‘悟’所替代。今日的‘悟’便是先前的‘迷’。在上一章里，我们看到，僧肇和道生指出：真实只是一个现象。禅宗有一句惯用语‘山是山，水是水’。当人在迷雾中时，看山是山，水是水，在人顿悟之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禅师还有另一句常用的话：‘骑驴觅驴’，它被用来指人想在现象之外找真实，或人想在生死轮回之外找涅槃。舒州禅师说：‘只有两种病：一是骑驴觅驴，一是骑驴不肯下。你道骑却驴了，更觅驴，可杀，是大病；山僧向你道，不要觅。灵利人当下识得，除却觅驴病，狂心遂息。’‘即使得驴了，骑了不肯下，此一病最难医。山僧向你道：不要驴。你便是驴！尽山河大地是个驴！你做么生骑？你若骑，管取病不去。若不骑，十方世界廓落地。此二病一时去，心下无一事，名为道人，复有什么事？’（见《古尊宿语录》，卷三十二）人在顿悟之后，如还坚持要得到别的什么东西，就如同骑驴觅驴和骑驴不肯下一样。黄檗禅师说：‘语默动静，一切声色，尽是佛事。何处寻佛？不可更头上安头，嘴上安嘴。’ （见《古尊宿语录》，卷三）如果达到顿悟，这时候一切都是佛事，处处都见佛陀。据说，有一个禅僧进入庙里，向佛像身上吐痰。庙里人批评他，他说：‘请告我，何处无菩萨？’ （见《传灯录》，卷二十七）因此，禅师像寻常人那样生活，做寻常人所做的事情；经过从迷到悟的过程，他已把肉体的性情放下，而进入了禅定的境界。而在此之后，他还要离开禅定的境界，重返世俗人间。这便是禅师所说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了百尺竿头，便是象征着顿悟，‘更进一步’是表明到了顿悟，已经到了悟的顶峰，但前面还有事情要做。还要做的无非还是寻常生活中的寻常事情。正如南泉禅师所说，‘直向那边会了，却来这里行履。’ （见《古尊宿语录》，卷十二）[1]

以上摘录进一步阐述了人经历顿悟之后的境界和感受。“禅宗有一句惯用语‘山是山，水是水’。当人在迷雾中时，看山是山，水是水，在人顿悟之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笔者的理解如下。

“当人在迷雾中时，看山是山，水是水，”其义是，人在顿悟前对世界的看法象其他人一样，只看见山是山，水是水。

“在人顿悟之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其义是，人在顿悟之后对世界的看法，世界没有变，世界还是顿悟之前的世界，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它要表达的意思是，虽然顿悟前后的世界还是同一个世界，但顿悟前只看见世界万物不见佛，顿悟后，既看见世界万物也看见佛。“如果达到顿悟，这时候一切都是佛事，处处都见佛陀。”如果说有彼岸，不是指这个世界有彼岸，这个彼岸只是指人顿悟后认识提高达到的彼岸，即新的认识、新的境界。

下面是笔者认识终极真理前后对世界的看法。认识终极真理前，笔者不相信世界上有精神即老天爷存在，相信人与万物都是自然进化形成和发展的。认识终极真理后，笔者相信宇宙万物的形成和变化发展全过程，包括人类每个人的全部意识言行是精神即老天爷创造主宰。笔者在得到终极真理后，虽然对世界对人类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改变，但客观世界和人类没有发生变化，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人类还是那个人类，自己还是那个自己。笔者在得到终极真理前后的体验感受与禅宗顿悟有类似之处。

“禅师还有另一句常用的话：‘骑驴觅驴’”。笔者的理解，人在顿悟后，所见到的眼前的现象世界就是佛的世界，如果还要在现象世界之外去寻找佛的世界，就好比是骑着驴还要去找驴，应当是不要去找驴；如果认为找着了佛的世界，就好比是“骑驴不肯下”，应当是不存在驴，到处都是佛的世界，“尽山河大地是个驴！你做么生骑？”

“黄檗禅师说：‘语默动静，一切声色，尽是佛事。何处寻佛？不可更头上安头，嘴上安嘴。’ （见《古尊宿语录》，卷三）”笔者的理解，人的言行举止，世界万物的变化，一切都是佛事，如果再要去找佛事，好比是有了头还要在头上安头，有了嘴还要在嘴上安嘴。可见佛教禅宗对世界的认识，与终极真理揭示的世界万物的形成及一切变化过程，包括人的全部思维言行都是精神即老天爷的创造主宰，是多么地接近。

“这便是禅师所说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了百尺竿头，便是象征着顿悟，‘更进一步’是表明到了顿悟，已经到了悟的顶峰，但前面还有事情要做。还要做的无非还是寻常生活中的寻常事情。”笔者的理解，人经过顿悟，虽然明白了“这时候一切都是佛事，处处都见佛陀。”但还得跟过去一样“做的无非还是寻常生活中的寻常事情。”其意义一、顿悟前后的世界是同一个世界，世界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人对世界的看法改变了，原来做寻常事情，现在仍旧做原来的寻常事；其意义二、经顿悟体验人与宇宙心、佛性是一体，但这并不具有实际的利益和用途，并不能因此而改变个人的命运。关于这一点，禅宗认为经修行、顿悟、涅槃，人能脱离生死轮回。笔者认为，每个人都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不存在生死轮回。人们认识终极真理，其终极真理并不能给认识和相信终极真理的个人带来实际利益。终极真理是最朴素的，不能给个人带来功利，但能够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即“大用无用”。

[1]、摘自冯友兰著《中国哲学简史》第343页、344页、3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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