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所想皆如愿所遇皆所期(愿一切皆安是什么意思)
愿一切皆安
张雪风
散步的路上,谁丢弃了一条小狗呢好可怜!我和妻子商量一下,争取再给它找个好人家。(我家已养一条小泰迪了。)
抱着小狗便想起小时候,那两只被我丢弃的鸡来。
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养鸡。每年来春,赊小鸡的商贩都会走村串户,吆喝着:“赊小鸡…赊小鸡…。”养鸡也就成了每个家庭主妇必备的手艺,公鸡打鸣,也是每家八月十五的牙祭,母鸡下蛋换钱,也就是每家的“小银行”,也叫“鸡屁股银行”。
那时候没有出外打工之说,又不经商。庄稼人一年四季都与土坷垃打交道,年未岁尾卖个猪的羊啥的,平常没啥别的收入,日常的油盐酱醋、针线火烛、就连家里上学的孩子的笔啦作业本呀!就靠那些“鸡屁股”
贫寒年代,鸡屁股是银行。一点不假,那时的家家户户,日常生活的开销都指望着鸡下的蛋。鸡就成了家家户户的宝贝。有的鸡在外面丢蛋,女主人就会在鸡腿拴上一只破鞋,阻止鸡跑远。在乡下对品行不好的女人叫“破鞋”不知是否于此有关呢小时候也没敢深问。
偶尔有丢了鸡的,那家女主人就会站在房顶或着在村里大街上来回呐喊:“谁逮住了俺家的芦花大母鸡了,赶紧给我放出来,不然……”
还有甚者,竟跳着脚指桑骂槐破口大骂……由此可见,那年月的鸡屁股是能下钢镚儿的。
鸡真是农家的命根子啊!
黑云吞月,乌云如大军压境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北风裹挟着雨水犹如利刃,强劲地拍打在大地上,不过片刻,便积起片片汪洋。
闹鸡瘟了。
鸡瘟一起,跟乱风一样,从村头到村尾,公鸡母鸡一只接着一只搭着个翅膀子像喝醉酒一样,小鸡脸红红的,都无精打采的半蹲在屋墙根下。
鸡心慌慌,人心慌慌。
我家的鸡也没有躲过。早上,刚一睁眼,我一看,芦花和小黑还行,在院子的西南角,芦花和小黑,一大一小,靠墙站着,倔强地抬着头,四只小眼看着我。
我慌忙给芦花和小黑喂两片土霉素,连忙 用筐把它俩挎出家门,找一个地方隔离一下,看看她俩能否逃过这一劫。
天很闷。浓重的土腥劈面扑来,要下雨。
我拎着两只鸡下到大东沟里,那里空气流通好,她俩可能预感到了什么,费劲儿地睁着眼,有些不解地望我。小黑吱吱惊叫。我走下坡,来到玉米地里,把它们从筐中倒出来。
芦花很惶恐,往里刚走几步便又吃力挪回来;小黑趴在地上,不安地看芦花,又抬头望我。我把心一横,提起筐子,走出沟底。还没爬上沟沿,就听到了一连声的鸡叫,嘶哑,尖厉,凄惨而绝望,我没回头。
刚进家门,急雨便下起来。娘站在檐下,看着在树底下门洞里躲雨的鸡,表情哀伤。鸡们相互偎站,个个耷拉翅膀缩着头,不时“唧唧”叫两声,像抽泣。
忽然,好像依稀又听见从沟里传来鸡叫声。我扭身冲出院门,边走边回头对娘喊:“……我回去看看……雨这么大,别给淋死了!”
雨越下越大,路很难走。我把筐子反扣在头上,一口气儿跑到沟沿。竖起耳朵听,也没有听到鸡的叫声。抹了把脸上的水,弯腰脱下那双穿不住的凉鞋,三脚两脚溜到沟底。玉米地里绿晕晕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雨打叶子唰唰响成一片。我大声唤着,一步一步往里走。
玉米叶子刀一样,割得脸上生疼。我胡乱用手拨着,走到一道沟前,呆住了。
雨像鞭子一样纷乱抽打,浑黄的水流蛇一样从高处窜下。在遮掩的沟凹坑里,芦花贴里趴着,瑟瑟发抖;小黑被紧紧裹在它的翅下。小黑的嘴巴慢慢地一开一合,有气无力。
我再也忍不住了,把筐子扔地上,大哭。雨水和着泪水从脸上滚滚而下。
那一年,村里的鸡没一只幸免。芦花和小黑那两只鸡却一直活在我小小的心里……
偶尔有散步的人走过,他们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冷风不时地钻进衣裤,我也静静地走着、望着、想着、念着………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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