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间那块石头为何让我永远忘不了它(路中间有块大石头所有人都绕行)
在路中间有块石头
有块石头在路中间
有块石头
在路中间有块石头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件事
在我视网膜的脆弱的一生中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路中间
作者 / [巴西] 卡洛斯·特鲁蒙德 翻译 / 胡续冬
No meio do caminho tinha uma pedra
tinha uma pedra no meio do caminho
tinha uma pedrano meio do caminho tinha uma pedra.
Nunca me esquecerei desse acontecimento
na vida de minhas retinas tão fatigadas.
Nunca me esquecerei que no meio do caminho
tinha uma pedra
tinha uma pedra no meio do caminho
no meio do caminho tinha uma pedra.
Carlos Drummond de Andrade in Alguma Poesia, 1930
这首诗能量太大了,光“石头”一词就有很多含义。可以从多个角度进入这首诗,我简单提供几个思路吧:
第一,这首诗是一个横向水平线上的西西弗斯(推石头)神话,可以从存在主义角度去解读。
第二,这首诗发表于1928年,正是巴西现代主义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诗人摧枯拉朽地推翻了过去深深影响巴西诗坛的那种空洞而精雕细琢的法式风格,降低所谓诗歌语言的级别,高度口语化,让各种具体、庸常、微小的物品(比如“石头”)成为他诗歌世界里的物像,所以当他后期表示对现代主义已经失去兴趣时,有人甚至评价说“Drummond perdeu a sua pedra”(卡洛斯·特鲁蒙德丢弃了他的石头)
第三,这首诗有重复又暗含微妙变化的韵律,让人想起序列主义音乐,将有限的音乐材料以不同的方式组合重现,是永恒变化中的重复。他在《七面诗》中曾写过“世界世界广阔的世界/如果我把自己命名为‘赖世杰’/那只是押韵,并没有了结。”(胡续冬译)石头诗也是这样的,有广义上的“韵律”,却并没有解决冲突(石头并没有消失,它永远停留在“我视网膜的脆弱的一生中”),因为诗歌的韵律并不伪装美,而是要揭示冲突与深层的不和谐。
第四,这首诗还可以从一个很悲伤的角度去理解:诗人1926年结婚,1927年生了一个孩子,但是仅存活了半个小时……诗歌中的“石头”(Pedra),其实在葡语里跟“失去”的名词形式(Perda)读音是很相近的,我这几天再读这首诗,更觉得像是一首挽歌……
荐诗 / 金心艺
很长一段时间,我完全没有get到这首诗的点,无法进入,只知道这是葡语中一首经典的大师之作,胡续冬和许多葡语译者都谈过它。
直到这两天,我们又在一起聊到胡子这篇译作,一个朋友光体提到这首诗让她想起另外一句谈及贝壳的诗:曾经有一枚贝壳难住了我。
光体说:“可能有一些我感到难住了我的东西就像贝壳和石头在路中间一样自然。”
就像三经六脉突然被打通,我瞬间明白了这首诗的不凡。这种不凡,不在于它的节奏感,可以做到有节奏的诗很多,但是用极简的文字,凝练地画出一个所有人都遇到的图景,并穿透这一图景,这才是不凡。
比如友人的骤然离世,便是这几日我路上遭遇的那块石头,它突兀地存在那里,拦住你的前路,却又那么自然,仿佛天生就应该在那里。这种“难住我们的事情”你很多时候不会注意到,但当它出现在你眼前,那种超越你认知的顽固存在,就让你终生难忘,让你想要大喊:“卧槽,怎么会这样!”
荐诗 / 照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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