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青春全文
被遗忘的青春全文
陈小霞掀开破旧的窗帘一角,偷偷看着向门外走去的新嫂子。
新嫂子没有新娘的快乐,脸上似乎还挂着泪水,只是她那身新衣服表明了她的身份。哥哥木纳地跟在她的后面。
小霞看着他们走出门去。
这时母亲的声音传来:“小霞,你还在磨噌什么。都几点了。”
小霞赶紧答应:“好了,妈,我就去。”
小霞麻利地剁着猪草,搅拌粮食。给猪喂食。
小霞坐在猪圈前休息,她无聊地玩弄着手中的小草。看着吃食的猪发愣。
母亲在跟她说话:“小霞你哥已经不小了,身体又不好,妈跑断了腿才跟他说上一门媳妇。小霞,妈不容易啊,你爸又瘫在床上这么多年,弟弟还要读书。你可要听妈的话啊。妈把你许给你未来嫂子的哥哥了。”
小霞说:“妈,我才十五,我不要。”
母亲说:“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的。小霞,你不吃亏,我看过她哥哥,人长得挺好的,不像你哥,人家妹妹还不是为了哥哥,才嫁给你哥哥的。你能看着你哥哥打一辈子光棍吗?”
小霞低下头不着声。
小霞的回忆被一个声音打断,“小霞,你在干什么?”
小霞抬起头看见自己的伙伴茉莉在外面喊她。
小霞问:“什么事?”
茉莉示意她出去。
小霞看了看自家里没什么动静,就偷偷跑了出来。
两个小姑娘欢快地跑着。
小霞问:“茉莉姐,我们去哪?”
茉莉说:“彩云叫我们去她家玩,她家表姐从外面回来,说是带了好多东西,要我们去看看。”
小霞说:“彩云是说她有个很有钱的表姐,上次彩云还戴了块米老鼠电子表,就是她表姐送的,可好看了。”
茉莉说:“我们要是也出去做事就好了。”
小霞说:“我们能做什么呀?就与个初中毕业,什么都不会。”
茉莉说:“是啊,我们女娃娃能干什么呢?”
茉莉又问:“小霞,你的新嫂子怎么样?”
小霞说:“什么怎么样,长的到还可以,可我看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哥。”
茉莉笑着说:“什么叫喜欢啊,你喜欢谁啊?”
小霞说:“我谁都不喜欢。”
茉莉说:“又不说老实话,我看你不是挺喜欢大楞的吗?”
小霞说:“你瞎说,一个个傻乎乎的。你要是再瞎说,我就不理你了。”
两人疯打着朝前跑去。
这时,茉莉停下来,拉着小霞说:“哎,小霞,你看见那个女的吗?”
小霞问:“哪个女的?”
茉莉用手指着前面一栋比较好的房屋前的一个时髦女子,说:“就她。”
小霞说:“那是杨柳姐啊,她怎么哪?”
茉莉说:“瞧她那样,像个妖怪。”
小霞说:“她穿的挺好看的吗。你是嫉妒人家。”
茉莉说:“我嫉妒她,我呸,你不知道啊,她是靠卖的。”
小霞说:“什么靠卖的,她是卖什么啊?”
茉莉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就是就是,哎,反正就是不干净。是个坏女人。她的家里人都不理她,还要把她赶走。”
小霞说:“他们家里人真没良心,他们那房子还是她出去打工挣来的。”
茉莉说:“什么打工啊,是卖。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小霞说:“什么小姑娘啊,你只比我大几个月,少在我面前充大。我还不认你这个姐姐呢。”
两个人从女人面前跑过去。女人的眼里露出羡慕而又忧郁的神色。
小霞跑过后回了下头,她看见了女人那双眼睛。
小霞说:“茉莉姐,杨柳姐在看我们。”
茉莉说:“别看,看了你要倒霉的。”
小霞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霞和茉莉走进彩云的家。她们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一个珠光宝气身体微胖的女人。
彩云介绍说:“表姐这就是我说过的我的俩姐妹。小霞和茉莉。小霞、茉莉这是我表姐。”
小霞和茉莉说:“表姐好。”
表姐微笑着,连连说:“长的真乖。你们多大了?”
彩云说:“和我一命的。十五了。”
表姐说:“都是大姑娘了,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小霞和茉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着声。
彩云说:“姐,你别戳人家伤处了。她们家没钱,没再读书了。”
表姐说:“你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上去学。”
彩云说:“上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呆在家里,最后嫁人给人家生孩子。”
表姐说:“那可不一样,你们可以出去打工啊,现在不都出去打工,又能赚钱还能见世面。怎么样,想不想出去,我那地方正需要人。”
小霞和茉莉都露出兴奋的神态,点头答应。
表姐从桌上拿起两块表,给小霞和茉莉,说:“这就算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吧。”
小霞和茉莉推辞着。
表姐露出一丝威严的神情说:“还要我给你们戴上吗?”
彩云说:“你们快拿着。”
小霞和茉莉接过手表,戴上。表姐帮小霞戴好。
表姐说:“不错,女人只要一打扮,那就是不一样。”
小霞和茉莉说:“谢谢姐姐。”
表姐说:“彩云,你和你的小姐妹出去玩吧,我和你爹妈谈点事。”
三个小姑娘欢快地跑了出去。
母亲严厉地对小霞说:“不行,你一个小姑娘家出这么远门,我们不放心。”
小霞说:“人家都出去打工,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就要出去。”
母亲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这是为你好。你出去了,家里怎么办,你爸瘫在床,就靠我一人,你弟弟他们吃什么?”
小霞哭着说:“什么为我好,都是骗人,就是要我在家做事。”
这时,彩云和她的表姐进来,看见母女两人在争执。表姐上前说:“大姑,你还认识我吗?”
彩云说:“她是我表姐,前寨的,你不认识了。”
母亲说:“哦,想起来了,你是老王家的幺姑娘。怎么嫁了个好人家,好富态哟。”
表姐说:“我说大姑这思想就该改改,我们女人难道只有嫁给男人这一条路啊,我们自己一样能闯天下。”
表姐对小霞和茉莉说:“你们出去玩吧,我和大姑说说话。”
两个小姑娘出了门。
表姐看着母亲说:“她在家里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家不是正缺钱吗?让她出去挣钱不是挺好的吗?”
母亲说:“她还小,我怕她出去吃亏,受苦。”
表姐说:“这你就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吗?”
母亲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已经许配人家了。”
表姐打断她的话说:“那你就更不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包办婚姻。”
母亲说:“我们家的情况,唉。”
表姐说:“大姑,我也不强求,我把我的意思再理一遍,明天你给我答复。”
母亲低下头,没有着声。
小霞、茉莉和彩云坐在草地上闲聊。
彩云说:“我早就想出去了,整天呆在这个破地方有什么意思。你想人家大城市的人生活的多有意思。”
茉莉说:“我也想出去。到大城市里去了,又能挣钱,还能见世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读书呢。小霞,你呢?”
小霞说:“我妈要同意了才行啊。谁不想出去见世面挣钱。”
彩云说:“小霞,不是吧,你是舍不得你的对象吧?”
茉莉说:“是啊,你对象什么样?”
小霞不高兴地说:“什么对象,你们要再瞎说我不理你们了。”
彩云说:“看你,还开不起玩笑了,人家茉莉还不是有对象。”
茉莉说:“我才不要呢,我啊,要自己找。找我喜欢的。”
彩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有钱。我表姐说了,要我们好好干。她保证我们能挣大钱。”
小霞说:“彩云,你表姐她是干什么的?”
彩云说:“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好象是开饭馆的。她啊,不知道搞过多少事呢。”
茉莉说:“彩云,到时候你表姐会照顾你,你要是好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姐妹。”
彩云说:“我能是那种人吗?我呀,我要是发了,我会象我表姐这样一来,让我们全村的人都到我那去做事,都到大城市里住高楼。我表姐说了,她回来就是想帮我们,把我们都带出去,离开这穷山沟。”
茉莉说:“不是吧,彩云,你不是说,到时候你的第一等大事,是找个大帅哥吗。怎么这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
彩云说:“你说我哪,你呀,这思想最复杂了,你不想找个大帅哥吗?看,脸都红了。”
茉莉说:“我什么时候红了。我就是要自己找。”
彩云说:“那你呢,小霞。”
小霞的.脸红了,她说:“我,我没想过。”
茉莉说:“小霞说假话了,你看她脸都红了。她呀,一说假话脸都会红的。”
三个小姑娘疯打起来。
这时,杨柳低垂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
三个小姑娘停下来,看着杨柳从她们身边走过。
杨柳一身时髦的衣服,但掩饰不了她憔悴的面容和病秧的身体。
彩云说:“你们知道她吗?”
茉莉说:“知道,不就是靠卖嘛。她的钱脏着呢。”
小霞说:“看她挺可怜的。他们家的人都不理她了。”
彩云说:“她呀,我告诉你们,她得了什么爱的病。”
茉莉说:“什么爱的病,爱还会有病,是艾滋病。一看就知道你不好好读书,没文化。”
彩云说:“就你知道,你怎么不去读啊。你问小霞知不知道。”
茉莉说:“报纸上都说过,小霞肯定知道。是吧?”
小霞说:“知道又怎么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彩云说:“就是,我是一不看报,二不看书。我们女孩吗,知道如何让自己漂亮就行了。”
杨柳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一眼。
小霞说:“她在看我们。”
彩云说:“别看她,看了她会倒霉的。她得的艾滋病是治不好的,她要死了。”
茉莉说:“乱说,这是迷信。谁要她挣不干净钱了,这是上天的惩罚。”
小霞说:“你干嘛说话这么毒,刚才还说彩云迷信。看她多可怜。”
小霞注视着杨柳走远。
三个女孩往家走,老远她们看见彩云表姐过来,就跑了过去。
彩云说:“表姐,你还要上哪去啊?”
表姐说:“你们想出去,就不许别人出去了。我到下面去,我那地方需要很多人呢。”
小霞用手顶了顶彩云,彩云明白她的意思,就说:“表姐,小霞妈答应了吗?”
表姐笑着说:“小霞妈又不是不懂事理的人,再说,你表姐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谁不会答应啊。”
彩云拉着小霞的手说:“小霞你听见了吗,你妈答应了。”
三个小姑娘开心地笑起来。
表姐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霞和茉莉,还有彩云和她的表姐离开了山寨。
她们站在能够看见山寨的山道上,回望着自己的家乡。
表姐说:“怎么,现在你们又舍不得了。你们要是去了大城市,我看你们啊,恐怕再也不想看见它了。又穷又破的烂地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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