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亡国都是女人祸害的
导语:为何亡国都是女人祸害的为何亡国都是女人祸害的呢
阿Q在欺负过小尼姑之后,不由得有点飘飘然。手指尖滑腻腻的,好像尼姑脸上的那一点滑腻粘在他手指上一样。为此,阿Q想了一夜的女人,也直接造成后来调戏吴妈被赶出去的悲剧。
因此,文中感慨道:
即此一端,我们便可以知道女人是害人的东西。
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虽然史无明文,我们也假定他因为女人,大约未必十分错;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
三两句话,把历代亡国之痛都给说出来了。反正都怪女人。除了文中所说的商代的妲己,周代的褒姒,一路数下来,历朝历代都能找到那个害的亡国的女人。比较著名的有夏代妺喜、吴国西施、晋代贾南风、唐代杨贵妃、明代陈圆圆、清代慈禧等等。反正每朝每代,都能找到一个女人把亡国之锅给甩过去。因此还专门有个名词,叫做红颜祸水。
而除了亡国之祸,救苦救难的似乎也是女人。只不过这种事历史上不太好找,只好编排到传说里。董永是七仙女照顾的,谢瑞是田螺姑娘帮助的,许仙是白娘子救活的,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传到中国,也只好摇身一变从中性的身份变为女性,好满足广大劳动人民对女人的希望。传说听多了,难免会有人真假不分,于是在现实里再投射几个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时,就传说赛金花出面劝说瓦德西不要滥杀无辜,救民于水火之中。此事当白娘子一样的传说听听就行了。
总而言之,祸国殃民是女人,救苦救难也是女人。这两种极端的角色糅合在一起,就是中国独特的女人。
而男人呢?
似乎男人的形象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前面说的许仙、董永、谢瑞之类的就不必说了,一直以来都是无能的代表人物。就连解救了普救寺之围的张君瑞,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稍有挫折,就急的手足无措跪求红娘帮忙,被红娘奚落为“傻角”、“花木瓜”。一点主心骨都没有。
实际上,除了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白脸,中国的君王另有一个形象,就是圣明的天子。天子是绝不会错的,如若犯了错,那一定是身边的女人在搞鬼。商纣王是有作为的,遇到妲己才变得暴戾;夫差是厉害的,被西施迷住了双眼;唐明皇是圣明的,有了杨玉环才变得昏庸;男人肯定没错,有弯路也是女优伶带歪的。
反正毫无主见的是男人,绝不犯错的也是男人。不小心亡了国犯了错怎么办,只好让女人出来背锅了。千古以来,一直都是这个逻辑。
这种思想的根源,一路能追踪到周公的一句话,叫做“人主无过举”。有一天周成王的弟弟叔虞和周成王在一起玩,周成王随手摘了一片梧桐叶子对弟弟开玩笑说:我以这个树叶作为信物,封赐予你。叔虞听了很高兴。周公听见了对成王说:大王封弟,甚善。成王说我就是跟弟弟说着玩儿。周公严肃的批评成王说:“人主无过举,不当有戏言,言之必行之。”成王无奈,只好真的封叔虞于唐。这就是成语一叶封候的典故。
今天引用这个成语的时候,主要是表达人要言出必行。而周公表达的意思是当老大的,要谨慎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犯错,不能随便开玩笑,说了话就要算话。人主无过举这句话就这么流传了下来,一路流传到西汉,被著名的墙头草马屁精叔孙通把这句话给曲解了。
汉惠帝在未央宫和长乐宫之间修了一座天桥,汉惠帝天天在上面行走来往于两宫之间。汉惠帝本意是自己行走方便,省得惊动百姓。不过修建这东西毕竟劳民伤财,叔孙通就说这样不太好啊。汉惠帝说要不然拆了吧,叔孙通摇摇头说:“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已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意思是当老大的不能犯错,犯了错也要死不承认。这马屁一路拍下来,影响了历代文史官员。天子圣明,肯定是不会犯错的。有错误怎么办?瞒着呗,为尊者讳,大家都缄口不言,谁也不说。那亡了国瞒不住的怎么办,唔,那就推给女人吧。
于是乎,历代亡国,几乎都能找到一个对应的女人背锅。即使史无明文,一路传说下来,这黑锅也是摘不掉的。比如第一位背了亡国之锅的妺喜,史料记载最早出自《国语》,上面只有很少的一段文字记载:“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此段记载并没有关于妺喜放荡、惑君、裂帛等。汉初《韩诗外传》卷二载:“昔者桀为酒池糟堤,纵靡靡之乐,而牛饮者三千。”其卷四又载:“桀为酒池,可以运舟,糟丘足以望十里;而牛饮者三千人。”西汉《淮南子·本经训》写道:“晚世之时,帝有桀、纣,为琁室、瑶台、象廊、玉床,纣为肉圃、酒池,燎焚天下之财,疲苦万民之力,刳谏者,剔孕妇,攘天下,虐百姓。”西汉后期刘向《刺奢》写道:“桀作瑶台,罢民力,殚民财,为酒池糟堤,纵靡靡之乐,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节士》写道:“桀为酒池,足以铉舟,糟丘,足以望七里,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 这些记载中从未提及妺喜与夏亡有关。
而红颜祸水这个词,出自于东汉的《吴越春秋》。文中写到吴王夫差接纳西施时,称遭到伍子胥的反对,伍子胥认为,“美女国之咎”,“夏亡以妺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夫差不听,结果亡国。东汉的人如何记得春秋时伍子胥和夫差的对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叔孙通这种无耻的行为,直到宋代司马光,也是鄙视有加的。在《资治通鉴》中司马光直接说
臣光曰:过者,人之所必不免也;惟圣贤为能知而改之。古之圣王,患其有过而不自知也,故设诽谤之木,置敢谏之鼓;岂畏百姓之闻其过哉!是以仲虺美成汤曰:“改过不吝。”傅说戒高宗曰:“无耻过作非。”由是观之,则为人君者,固不以无过为贤,而以改过为美也。今叔孙通谏孝惠,乃云“人主无过举”,是教人君以文过遂非也,岂不缪哉!
大概意思是人都免不了犯错,而圣贤的人之所以圣贤,是有错就改。古代的圣贤君主生怕自己不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鼓励人给自己提意见指出错误。而叔孙通这个老马屁精为了拍马屁,就说人主无过举。这是教人掩饰自己的错误,是荒谬至极的。
司马光本意是好的,只可惜当老大的听人拍马屁明显比听人劝谏的多。这个思想并未长远的流传出去,倒是叔孙通的皇帝不会犯错,一直流传至今。历代亡国,也只好由女人背负了大部分的骂名。
为此,背负了亡后蜀骂名的花蕊夫人,专门作了一首诗鸣冤:
君王城头坚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花蕊夫人这首诗剖析的明白,骂的也痛快。只可惜无法改变历代的观点,因为做史官的都是男人,当皇帝的也都是男人,话语权在男人这里,区区一个花蕊夫人,哪能抵得过千百年来的万千男人。就连今天男人出轨,大部分火力也集中在小三身上。又要照顾心智不成熟的小白脸,又要给男人的错误背锅。由此可知,在中国做女人,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