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为什么在夺门之变中帮明景帝
导语:于谦为什么在夺门之变中帮明景帝
于谦如果动用自己兵部尚书的权力阻止夺门之变,那他就不是于谦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美丽的西子湖畔,长眠着三位民族英雄:岳飞、于谦、张煌言,被后人誉为“西湖三杰”。
其中,在蒙古人兵临城下之际力挽狂澜、让大明转危为安的于谦,多年后却死于宫廷政变,这一坎坷命运尤其让人感慨。“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首《石灰吟》正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
于谦出手或者静观其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后事宜。
夺门之变的本质是孙太后、英宗朱祁镇和景帝朱祁钰的政治斗争,于谦阻止徐石不难,难的是怎样善后。朱祁钰即位的合法性并非来自父亲宣宗,而是来自孙太后的敕书,那么朱祁钰病危,孙太后复立朱祁镇当然也是合法的。要想彻底否定这个合法性只有废黜孙太后,将“谋反”的朱祁镇废为庶人再赐死,那么于谦怎么面对未来登基的明宪宗朱见深?如果迎立外藩,势必让朝局更加动荡,其他藩王打着靖难的旗号再来一次也不是没可能...总之,如果于谦当日有所行动,那么他就不是于谦,而是王莽了。
另外还有一点在于谦身上表现得很明显,那就是对他来说朱祁镇朱祁钰无论谁做皇帝都可以,但是国家的统一完整和稳定才是他孜孜以求的最高目标。
可以这么说,纵观于谦一生所为,完美印证了孟子的那句话: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明史记载,当于谦七岁之时,有位僧人为他的相貌以及透露出来的气质而惊叹:“他日救时宰相也。”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一幕,咱们无从考证;但“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假如于谦一直生活在歌舞升平的太平年代,以他的性格,估计很难展示出自己的真正价值。
于谦幼时即以文天祥为人生偶像,为此刻苦读书、立志报国为民。23岁时就顺利考中了进士,从此步入仕途。
公元1426年,明宣宗朱瞻基亲征反叛的汉王朱高煦,于谦以御史身份跟随;当朱高煦投降后,于谦奉旨前去数落他的罪行,他全程义正言辞、声色慷慨、正气逼人,将曾经的堂堂藩王骂得毫无脾气、只能俯首认罪。于谦的表现让朱瞻基极为满意,随即被委以巡按江西的任务。
于谦由此受到重用,在升任兵部右侍郎期间,他巡抚河南、山西等地,亲力亲为在一线实地考察,积极推动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务,特别是对于那些水旱灾害,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内向朝廷上报并请求及时应对。
明英宗朱祁镇在位初期,政务由“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主持。这三位名臣继续整顿吏治、任用贤才,对于谦的工作极为支持,甚至早上的奏章、晚上便得到批准,这段期间于谦的职场状态可谓如鱼得水。
只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三杨”去世,明王朝的政治进入了一个空前黑暗的阶段,曾经强盛的大明王朝迎来了一场近乎灭顶之灾的浩劫。
鉴于汉唐的惨痛教训,朱元璋开国时就立下“宦官不得参政”的祖训,然而到了明英宗时期,大明王朝却却恰恰如汉唐这两个伟大王朝一样,再一次面临了“宦官之祸”。
太监王振为人狡猾、卑鄙、唯利是图,却因陪伴朱祁镇长大而备受信任(甚至尊敬)。三杨死后,他大权独揽、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的卖官鬻爵、招权纳贿、排除异己;众多官员则见风使舵,争相行贿巴结。在那段时期,明朝官场的升迁标准不是看工作表现,而是依据与王振的关系远近、进贡多少,这是无异是封建政治的一大讽刺。
但正直的于谦每次进京却从不遵守这一套潜规则,身边人劝他:“您不愿送金银,带点土产也好嘛”;而于谦只是甩甩袖子、淡然一笑:“只有两袖清风而已”。正是由于不逢迎王振,不久后于谦就遭到了诬陷弹劾,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狱数月,其后被判以死刑。
听闻于谦被诬害,河南、山西两省百姓、官吏愤然联名上书喊冤,一时间民怨鼎沸;王振眼见民意不可犯,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免除了于谦的死罪、以图降职了事。但在官员、百姓乃至多位藩王的申诉下,于谦最终官复原职。到了公元1448年,他被召回京,担任兵部左侍郎。下一年,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大举进犯,在王振的怂恿下,年轻气盛的明英宗朱祁镇率领20万大军(号称50万)亲征。由于是王振临时起意而成,规模浩大的明军准备不足、后勤混乱、管理无序,兵部尚书邝埜、兵部左侍郎于谦、吏部尚书王直等一众朝臣纷纷劝谏。
但明英宗对王振几乎言听计从,他最终还是一意孤行,百余名文武官员、大明王朝的精兵在一片混乱中启程北上,并且一切军政事务均由王振一人掌握,这就意味着,这支军队的悲剧从一开始便已被注定。
不久后便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土木之变”,自大明王朝立国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惨重的羞辱:多年打造起来的精锐军队毁之一旦,六十六名朝廷肱股大臣战死沙场,皇帝本人也惨遭俘虏。
消息传来,朝野上下深感震动,京城人心惶惶、京城权贵富户纷纷南逃。万幸的是,当时被明英宗任命为代理兵部尚书、留守京城的于谦,让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渡过了危机。土木之变的噩耗传来,于谦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从容加强守备。监国的郕王朱祁钰召集群臣讨论应对之策时,侍讲徐珵声称星象有变化、应当迁都南京。对于这种投降逃跑派的言论,于谦以当初宋朝南逃为例厉声斥责:“提议南迁的人应当斩首!”吏部尚书王直、内阁学士陈循等官员也支持于谦的主张,朱祁钰于是决定坚守京城。
鉴于拱卫京师的精锐已经荡然无存,在于谦的主张下,朱祁钰调南北两京、河南的备操军,山东和南京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和北京所属各府的运粮军悉数北上抗敌。随后,于谦正式被升任兵部尚书,全权负责京师防御战。
为了粉碎也先利用明英宗要挟明朝的阴谋,于谦等人于九月六日拥护朱祁钰登上皇帝之位,是为明代宗,同时遥尊明英宗为太上皇。
十月,瓦剌大军裹挟着朱祁镇进犯北京。在于谦等主战派官员的领导组织下,明军挫败了来势汹汹的敌人,取得了京师保卫战的胜利,大明王朝转危为安。
在度过灾难之后,人性深处的自私开始暴露无遗。
于谦性格刚直,对待工作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秉公办理;加上他嫉恶如仇,对于那些毫无才能却身居要位的大臣勋旧、皇亲贵戚,向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因此“愤者益众”。对他不满的,既有曾经的战友,也有王振余党,还有那些见不得别人立功扬名的宵小之辈。
在北京保卫战中,原本在大同之战中因罪降职的将领石亨经由于谦推荐,在这场关键战役中得到重用,并且凭此一雪前耻、因功封侯。而石亨为了感谢、讨好于谦,曾向明代宗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但这一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铁面无私、毫不徇私的于谦不仅不领情,反而对石亨一顿训斥,让对方由此怀恨在心。
而于谦的成功,也让那些曾经被他弹劾过的小人心怀愤恨,比如王振门下的内侍曹吉祥等人;
当初因主张逃跑被于谦痛骂的徐珵遭到了众人的鄙视,由此长期无法升迁,他不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对于谦恨之入骨。为了摆脱这段“不堪”经历,他改名徐有贞。公元1453年,为了应对黄河决口,众人推荐他前去处理(明代宗不知道徐有贞就是徐珵)。徐有贞在这个岗位上表现突出,后来因功升任副都御史,再度进入政治中心;
而在于谦的推动下才得以返回京城的太上皇朱祁镇,一来仍感念自己的亲信王振,二来对当初朝廷不顾自己死活、拒绝也先勒索的举动心怀不忿,对于谦也有些不满。
明宣宗之后是明英宗,明英宗之后是明代宗,明代宗之后还是明英宗。有趣就有趣在为何明英宗是两次登上皇位?莫非又是皇室之中一出手足相残的戏码?其实不然,相反的有人说英宗的复辟是历史上一次少有的不流血的政变。那么这次政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还要从明朝的一次大事件“土木堡之变”说起。
明宣宗崩逝后,由受他宠爱的儿子朱祁镇即位,史称“明英宗”,号称大明的的战神。公元1449年,明朝遭到蒙古的入侵,明英宗不懂军务,又在宦官王振的不断怂恿下,为了壮我大明的威名,决定向他的老子宣宗一样御驾亲征。
明朝的一干老臣极力劝阻,奈何毫无用处。
就这样英宗带着王振和一干老臣出发了。英宗效仿他的老子出征,却没有他老子那样的才能,不久兵败被俘,跟随的一干臣子也被诛杀殆尽。史称“土木堡之变”。消息传回京城时,蒙古的军队也已经兵临城下。此时的京城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得力的老臣早已随明英宗亲征,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朝中无可用之人,莫非大明王朝此时便要气数将尽了吗?
面对蒙古拿英宗作为要挟,明朝的大忠臣于谦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力排众议立邺王——明宣宗的第二个儿子朱祁钰为皇上。
这里要提一下,于谦是谁呢?
于谦就是写下那句千古传诵的名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人。就这样,明代宗登上了皇帝的位子。明代宗即位后不久,被俘一年之久的明英宗竟被放了回来。明英宗回来后就发生了明朝历史上的又一件大事,史称“夺门之变”,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英宗复辟。
而且英宗的复辟相当的简单,要不怎么会被称为不流血的政变呢,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一次毫无意义的政变。到这里有人疑惑了,英宗的复辟怎会如此简单?代宗怎么会轻易将皇位拱手让人?于谦拥护了代宗上位,为何没有阻止英宗的复辟?
“夺门之变”,祸起萧墙
英宗自蒙古回来之后,心里一直不甘心,自己尚且年纪轻轻,便成了太上皇,还是一个被俘虏过后的皇帝,但也无可奈何,皇位上已有他人的存在,自己只能安分守己度日。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更遑论皇位这个权利的至高存在了。
古往今来,多少的手足相残戏码发生在皇室之中。更何况,明英宗本就是明宣宗指定的继承人,实实在在的名正言顺,不像明代宗是个“半路皇帝”。因此,明英宗自回来后,明代宗便对他多有忌惮。英宗回来后,便被代宗安排进南宫休养。说是休养,倒不如说是变相的囚禁。
起初英宗还自由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改立太子”和“金刀案”这两件事,代宗心里的忌惮越来越深,代宗便命锦衣卫给南宫的宫门上锁,锁上还要灌铅,更加严密的看管监视英宗,事事都要上报,吃食也只能从小门送入。
随着代宗变本加厉的囚禁,英宗内心的不甘心也越发强烈,变为愤恨,心想我皇位都让给你了,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太上皇了,代宗你却越发的苛待我。
因此,英宗便养精蓄锐,等待着赶下代宗,重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而英宗或许怎么也没想到,等待的那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公元1457年,也就是景泰八年,在北京保卫战中立下大功被封为石亨、右都督軏、督察院正副左都御史杨善、徐有贞联合宦官曹吉祥密谋,在得到孙太后的默许后,就赶到英宗居住的南宫,意欲拥立英宗朱祁镇复辟。
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朝就再次易主,皇位重新回到英宗的手中。或许英宗自己都没有想到,复辟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皇位登上的如此容易。
分析一下复辟团伙的身份,或许就不会奇怪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了。石亨为武将,负责皇城的安全,掌管着皇城的钥匙,为复辟提供了便利。不仅如此,石亨还深得明代宗的信任。
杨善、徐有贞掌管督察院,负责监察,可以说是掌控了舆论。宦官曹吉祥统领宦官,掌握了内廷之事。再加上孙太后坐镇后宫,掌握了后宫的消息。可以说,英宗的这次复辟真真是集尽了人和。却也不得不感慨代宗可谓是祸起萧墙啊!英宗的复辟期间,代宗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甚至都为反应过来,更不用说此时还在商议复立朱见深为太子的于谦的、了。
代宗上位后,眼见皇位越做越稳,便心思活泛起来,想废掉此时明英宗的儿子朱见深改为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除非这个皇帝实在没有儿子可以继承,不然试问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接自己的班,得以让皇位一直把握在自家的血脉之中呢。
尝过了至高权利的滋味,又怎会甘心拱手让人,不然也不会有英宗后来的复辟了。但先前代宗答应过孙太后一件事。什么事呢?或许有人会好奇,孙太后为何会同意代宗上位,那是因为代宗答应会一直让英宗的儿子当太子。儿子被抓后,大明朝不能没有皇帝,但为了保住皇位还是归儿子的血脉所有,就要求代宗答应不废太子。现在代宗要废掉太子改立自己的儿子,孙太后自然不乐意。况且朝中的大臣也不乐意,就连拥立代宗上位的于谦也不同意改立太子。
代宗为了改立太子,想尽了办法,最后不得不用了一个昏招——贿赂内阁学士。
明朝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王朝,自明太祖开朝,便大力打击贪污腐败,却是历朝历代以来贪污最为严重的王朝,现在就连皇帝也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毫无顾忌了。或许是贿赂的法子真的奏了效,代宗真就废了太子朱见深,立了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但朱见济还真是个福薄之人,太子之位还没有捂热乎,便着急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了。
而代宗只有这一个儿子,太子之位悬空了,朝臣又把目光放在了前太子朱见深的身上。或许英宗的复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个活得久的儿子,朝臣们并不在乎皇上是英宗还是代宗,反正太子是朱见深已定,若是英宗复辟,朱见深的太子更加的名正言顺。
英宗复辟的那一晚,连于谦也在和其他大臣商议复立太子之事。英宗的复辟与其说是一群人的密谋,倒不如说是臣心所向,时势所趋,历史的走向罢了。
公元1457年,也就是景泰八年,代宗病重。而此时代宗唯一的儿子已死,太子还未立。
朝中不少的老臣开始担忧明朝的未来。就连很得代宗皇帝信任的臣子石亨见代宗病重,也起了其他的心思,意欲联合其他的臣子拥护英宗复辟。
而代宗因为病重,就是想管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了。
至于于谦,英宗复辟只是一晚上的事,几乎没有流血,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等于谦反应过来,英宗已经坐在朝堂上等着百官朝拜了。况且即便于谦反对,代宗病重又没有子嗣,于谦能拥护谁再登上皇位呢?俗话说闲则生事,而且拆台的永远比办事的人多,于谦这样的英雄注定难以善终。当山雨欲来时,人们需要他的能力和态度力挽狂澜、遮风挡雨;而当危机渡过后,这些人又会愤恨于谦的伟岸身躯遮挡了自己的出头的机会,痛恨他大公无私的性格,在个人恩怨、自我利益的趋势下,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曾经的英雄栽赃陷害。
公元1457年,趁着明代宗朱祁钰重病,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趁机拥立朱祁镇复位,这就是所谓的“夺门之变”。为了让这一行为“名正言顺”,当初拥护朱祁钰称帝的于谦成了他们的靶子;面对石、徐等人迫害于谦的主张,内心还有一丝良知的朱祁镇虽然认为“于谦实有功”,但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还是对那位替自己收拾残局、挽救朱家江山的大功臣痛下杀手。
而当时身居兵部尚书、声望威震天下的于谦,并没有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力替自己保命。与他一同被陷害的大学士王文极力辩解,于谦则淡然一笑:“这是石亨等人蓄意报复而已,争辩又有什么用?”恪守人臣之道、舍身为公的他从容赴死。“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于谦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抄家那天人们发现,兢兢业业、两袖清风的于谦虽然身居高位,但家中没有继续任何财物,只有明代宗赐予的蟒袍、宝剑。在他牺牲的那天,全国上下深感冤屈,甚至连曹吉祥的部下也私自前去祭奠。
讽刺的是,石亨的党羽陈汝言接任兵部尚书后,不到一年就因“赃累巨万”被查获,朱祁镇面对群臣凄然感叹:
“于谦在景泰一朝(朱祁钰期间)位高权重,死后却没有分毫家产;为什么陈汝言短短一年就能敛财到如此地步!”石亨伏地无言、大汗淋漓。
没多久,徐有贞、石亨陆续犯事而死,曹吉祥因涉嫌谋反被灭族,于谦的冤情终于大白天下。
历史上像于谦这种悲情英雄之所以如此之多,就在于太多人把自己的一己私利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但愿这种悲剧能够不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