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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盛唐时代的壁画艺术,它的成就有多高,狩猎之风就有多盛行

引言:

中国古代历史上关于射猎的记载、描述很多,既有古籍史料,又有诗词歌赋。先秦时期,在《左传·隐公五年》中有“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的说法;唐太宗本人就有描述狩猎盛况的诗作——《出猎》;

唐代王绩的五言诗《驾过观猎》也反映了射猎的景象:雕戈夏服箭,羽骑绿沈弓。怖兽潜幽壑,惊禽散翠空。围尘千里暗,猎火四山明。兽竭郊原迥,禽殚灌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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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代陆游的诗作《闻雁》中也提到“秦关汉苑”,汉苑即西汉上林苑,上林苑的功能之一是供皇族射猎。

射猎一方面是获得肉类、皮毛等物资,另一方面,“狩猎以教习戎事”。

宫廷射猎一直是唐朝诗人创作的题材之一,这些诗作以优美的语言描述了狩猎盛况,而唐代的壁画以更直观的方式反映了皇族与贵族的狩猎盛况。

狩猎壁画也体现了唐代的服装、武器、马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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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唐以前的狩猎壁画

唐以前的狩猎壁画多出自北魏、北齐、隋朝。北魏、北齐的统治者多出自少数民族或胡化汉人。例如北魏统治者出自鲜卑拓跋氏,北齐统治者出自鲜卑化的汉人,北周的统治者则是鲜卑族宇文氏。

隋朝的统治者杨氏虽然是汉族,但其祖先曾为西魏大臣,也受到一定少数民族风俗的影响。

唐朝以前的狩猎壁画多出自莫高窟与皇族、贵族墓葬。宁夏固原某北魏墓葬的壁画中也有狩猎壁画。

盛乐(今和林格尔)是北魏政权建立的地方,在北魏的盛乐时代的墓室壁画中也有集体围猎的形象,多骑射士兵。在梁拔胡墓壁画中,也存在狩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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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拔胡墓的狩猎图绘制在墓室东壁,整幅画面以中间的山林为间隔,分为上、下两部分,构图较为严谨,场面宏大。

画面上部绘有崇山峻岭,下部山林间绘有奔跑的猎犬追逐鹿、狐等动物;围猎者或者步行狩猎,或者骑射,头戴垂裙帽,身着交领白长褶,足蹬马靴,他们的服装属于胡服。

云波里路北魏壁画墓云波里路北魏壁画墓狩猎图绘在墓室南壁,狩猎画面被一条“v”形河流分割成三部分。该壁画描绘的是狩猎时,猎者休憩的景象。

画面中间呈倒山形,山林中有一棵大树,树下右侧有一位头戴垂裙皂帽的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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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着交领红白条长褶,束腿裤,黑鞋,左手抚膝,右手执钵形物于嘴边,坐于高足坐具之上,他的服装与梁拔胡墓猎者相似。

其前站立一位身着白色红缘长褶束腿裤的男子,形体矮小,双手捧物面向坐具之人,其右前方绘小鹿三只。树下左侧一位头戴黑帽男子半卧在一个长条形毯上,身着交领白衣红缘长褶,束腿裤,右手支撑头部。

男子身旁有三匹光背马,其中一匹横卧回首,另两匹低头食草。“V”字形河流两侧绘围猎场景”。从整幅画面来看,画面中间头戴垂裙皂帽,坐于高足坐具之上的男子应为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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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梁拔胡墓壁画部分

在莫高窟249窟中,有一幅狩猎图。壁画右侧有一群野猪,一母五子,壁画中间有一头无角野鹿,壁画右侧有一位持矛猎手,猎手下方有一头有角黄羊。

这些狩猎图既有集体狩猎,又有个人单独的狩猎,敦煌狩猎壁画相对夸张,而贵族墓葬的狩猎壁画较为写实,部分壁画中还存在墓主人的形象。

除此之外,北齐、北魏贵族墓葬中的狩猎图极多,均具有游牧民族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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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敦煌249窟部分壁画摹本

二、唐代狩猎壁画简介

唐代统治者出自西魏关陇集团,在风俗习惯上呼喊杂糅,皇族、贵族狩猎的主要目的是进行军事训练。

在唐代皇族、贵族墓中,出土了部分反映狩猎景象的壁画。较为经典的狩猎壁画是唐代章怀太子墓的《狩猎出行图》。

总体看来,壁画内共有46位鞍马人物。人马均无甲轻装简从。人物多着圆领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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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形象极具速度感,而且符合中国传统的“马尚轻肥”观念。这些马匹高大强壮,头部相对较小,颈部与身体较粗壮,马腿细长,形象与常见的“唐三彩”马塑像类似,与蒙古马不同,也不同于近代西欧良马,这些马匹形象应为西域良马。

多数战马尾毛被扎起,只有着紫袍的白马,马鬃与马尾披散,学者们普遍认为,他就是章怀太子本人的形象。

旗帜的形制也多种多样,两位淡色服装的士兵持带有羽毛装饰的旗帜,另一位骑红马的士兵也持旗帜,他的旗帜则没有装饰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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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狩猎出行图》部分内容

唐代尚武,骑射之风盛行,在狩猎时,主要是围猎与骑射,弓、弓囊与箭袋是狩猎时必不可少的用具。

在《狩猎出行图》中,能够看到当时弓、弓囊与箭袋(唐代称为“胡禄”)的形制与携行方式。

唐代的弓与游牧民族的类似,属于反曲弓;弓、弓囊与箭袋并非像电视剧中一样背在骑马者的背上,而是挂在身体右侧。

弓囊多为弯月形,可断定为属于反曲弓。胡禄口狭底阔,口部有一缺口,便于取箭。

弯月形的弓囊,形制独特的胡禄被认为来自西亚。由于是“出行图”,该壁画并没有完全反映开弓射箭的场景。在李寿墓的狩猎图中,有士兵骑射的场景。该壁画有部分夸张成分,士兵身着红色服装,头戴黑色冠,胯下战马奋蹄嘶鸣。

弓箭与箭矢看起来不算短小,说明这位士兵是一位骑射高手。左侧有两只野猪,其中一只背部已经中箭,但是仍然在奋力奔逃。在壁画右上角与左下角,也各有一位骑射士兵,左下角骑射者似乎使用更大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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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李邕墓中同样有狩猎题材的壁画,该壁画只保存下来一位猎手开弓射箭的形象,弓的形制为反曲弓,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山石草木残图。

敦煌壁画中,也有部分壁画反映了狩猎的图景。在第156窟《张议潮出行图》中有骑兵狩猎的形象。

狩猎的骑兵人马均没有着盔甲,马匹都呈现奔跑的姿态,较为清晰的部分是两位骑兵猎鹿的形象,着灰色长袍者骑红马驱马疾驰,射击在前方奔逃的鹿,着红衣骑黑马的士兵在侧目观看。

我们可以认为,在当时的狩猎过程中,会有两位或数位骑兵来轮流追击猎物,这样做既有利于人马轮流休息,又便于消耗猎物体力,更容易捕获猎物。在该壁画中也有山峦等景象作为背景。第85窟、第98窟同样有狩猎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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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第85窟的射狮图较为夸张,猎手步射距离自己很近的狮子,足见猎手之勇猛,狮子的形象与实际有所不同,画师未必能够见到真正的狮子,带有想象成分。第98窟的狩猎图是骑射野鹿的形象。

诸多狩猎壁画反映了唐代狩猎文化的盛行,狩猎壁画是时人对狩猎活动的艺术加工。

在对狩猎壁画进行大致地分析后,通过对狩猎壁画的初步分析,总结出不同壁画上所表现的狩猎活动是具有相似性与差异性的。

诸多壁画的相似性主要体现在图案总体布局模式以狩猎主体为核心,周围点缀花草树木等辅助图案。狩猎方式大都为骑马狩猎。

马匹在构图中极为重要,如果图中的人物均为步行,则在气势上不及骑马。高大强壮的马匹也体现了唐代对军事的重视。服装是唐代的常见服装,狩猎者多头戴幞头,身穿圆领窄袖袍;人数上以四人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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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工具以弓箭为主。狩猎对象多为鹿、兔、野猪等食草动物。辅助图案方面多为折枝花草、山石树木、蜂蝶等。

差异性则体现在具体题材不同,既有反映出狩猎的壁画,又有反映狩猎中的壁画,也有反映未狩猎时训练动物的壁画。

三、唐代狩猎壁画中的助猎动物

唐代的皇族、贵族射猎以骑射、围猎为主,为了使得射猎更具娱乐性,皇族、贵族们也热衷于驯养动物来辅助狩猎。

唐代在皇宫中豢养多种动物来协助狩猎,主要机构称“闲厩使”,下辖五坊,也被称为“五坊小儿”,五坊分别是雕坊、鹘坊、鹞坊、鹰坊、狗坊。

鹘在今天多指隼。在章怀太子墓《狩猎出行图》中,有的士兵架鹰,有的士兵在马上载着猎豹、猎犬,还有一位士兵载着猞猁。部分士兵高鼻深目,着翻领袍被认为是胡人猎师,他们驯服助猎动物的技艺高超,常陪同主人一同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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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出行图》中的鹰体型适中,头顶有冠,较难识别具体是哪一种。

壁画中的猎犬坐在训犬者的怀抱中,由于是出行图,而猎犬还需要保存体力以追击猎物,猎犬平衡性差,难以像猎豹一样坐在马鞍后,所以训犬者将其抱在怀中,足见训犬者对猎犬的珍视。

猎豹狩猎也极受唐代宫廷贵族欢迎,猎豹出产自西亚、南亚、非洲等地,与我国本土的金钱豹不同,猎豹性格较温顺,极其善于奔跑追击猎物,金钱豹性格凶猛,善于伏击猎物,并不适合被训练作为助猎动物。

历史时期,我国的猎豹在史前时代就已经灭绝了,壁画中的猎豹来自其他国家的进贡、贸易。在其他国家,主要是猎豹的原产地在公元前就已经训练猎豹辅助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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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两河流域与古埃及,希望像把狼驯化成狗那样驯化猎豹,当时的人们会捕捉小猎豹,养大之后训练捕猎。

猎豹从未被真正驯化,难以像猎犬一样在人工环境下繁衍后代,因此猎豹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助猎动物。随着中原王朝与其他国家联系的加强,猎豹及猎豹狩猎传入我国。

在我国,猎豹狩猎的习惯直至元代、明代初期仍然存在,元代皇帝对猎豹的喜爱程度超过唐代,马可·波罗曾记录了元代统治者使用猎豹狩猎的场景:狩猎时,猎者让猎豹坐在马鞍后部,发现猎物后,由猎者发出信号,猎豹便跃下马背追击猎物。

到明中后期,由于中原与西域的联系减少,明武宗朱厚照“豹房”饲养的已经不是猎豹了。

除了鹰、犬、猎豹,章怀太子墓《狩猎出行图》中也画有助猎的猞猁,与猎豹相同,猞猁也坐在马鞍后侧,图中携带猞猁的猎手留着两个发髻,而且没有胡须,说明他相当年轻。

关于猞猁协助狩猎的历史记录较少,多见于胡人俑,猞猁同样是猫科动物,在狩猎时的作用应该与猎豹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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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狩猎出行图》部分人物马匹形象

在其他的墓葬中,也有描绘训练助猎动物景象的壁画。在懿德太子墓中,有训鹰图、训豹图与架鹰戏犬图。在训鹰图中,有两位胡人猎师,他们右手架鹰,左手作训练猎鹰的姿势。

在训豹图中,共有四位猎师形象,每人牵着一只猎豹,手持驯豹工具。第二位猎师应为胡人,高鼻髯须。

架鹰戏犬图中同时出现了猎师、猎鹰与猎犬的形象。猎师左臂架鹰,回头与猎犬戏耍,只有平时与猎鹰、猎犬磨合好了,在狩猎时猎鹰、猎犬才能发挥出正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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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犬形象保存完整,身形精瘦,头部较小,嘴尖,四肢与尾部细长,这样的猎犬奔跑速度快,可与猎鹰配合捕捉野兔。

猎犬形象与今天的细犬别无二致。张湾薛氏墓的壁画中也有牵着猎犬的男子形象,猎犬与懿德太子墓的形象极为相似。

从唐代的诸多狩猎壁画中可以看到,初唐、盛唐的皇族、贵族热爱狩猎,他们的狩猎方式受到游牧民族乃至西亚等地的影响。

骑射、围猎是游牧民族惯用的练兵手段,犬猎则在夏商周三代已经存在,而猎豹与训练猎豹的手段均来自西亚、南亚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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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薛氏墓猎犬形象

结语:

狩猎壁画从唐朝以前开始流行。在唐以前的墓葬壁画中,已经产生了较为典型的狩猎图,唐代的狩猎壁画部分保留旧有传统,在原有的基础上,更加写实,画风更显雍容。

从唐代的狩猎壁画中,我们不但能够了解到唐代的皇族热衷于狩猎。而且从壁画中能够发现,不同于仪仗图等,狩猎图显得极为轻松。

壁画中的内容,例如弯月形弓囊、独特的胡禄、外来的助猎动物,也体现了初唐、盛唐中外文化的交流。随着唐朝社会的发展,皇族墓葬形制逐渐转变,墓葬壁画逐渐减少,墓葬中的狩猎壁画随之减少,以至消失。

参考文献:

《魏书》

《新唐书》

《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