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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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日论赞时期，随着蕃地军政环境再次转换，吐蕃的主政力量再度转移至另一贵族集团手中。这一次，走上历史前台主政的主要是该赞普时期的一批新的军功贵族。

这一集团内部主要由三大次生群体组成:以琼波氏为代表的象雄地区贵族。

岩波论族集团

以娘、韦和农三族为代表的岩波论族群体，来自三族协助雅隆所吞灭的岩波小邦，即三族的故土。

其他的一些较有影响力的家族，如噶氏。由于岩波家族在其中占据者主体地位，我们可以暂且将此一时期的主政贵族群体笼统地称为岩波论族集团。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岩波论族与父民六族集团一样属于论族，但是，相比父民六族与王室的深厚渊源及其由此而来有利主政背景，岩波论族集团并不具备此种优越的主政资源。

具体而言，父民六族论族集团与悉补野王族之间在部族联盟和古代列邦竞通时代的长期联盟互动中形成了长期、稳定且密切的协作关系。

因此之故，十二小邦时期，悉补野王族与父民六族之间不只存在着君臣关系。

早期列邦时代的高度危急环境使得君臣间荣辱与共、较易促成彼此间的双向依赖和同盟关系，由此容易创生彼此间的互信，因经长期培养而成，所以这一信任经得起考验。

总之，在君臣关系这一层纵向关系之余，悉补野赞普与父民六族之间还存在着一种荣辱与共的横向联盟关系。

当时长期复杂外部环境促成的这利横向的盟友关系天然地使雅隆悉补野王族与父民六族二者之间以及父民六族内部各族之间更易于以更为平等的联盟关系相待和协作。

相比较君臣之间的纵向的上下之间的联系，这种关系在处理君臣关系和臣子之间关系时更具某种优势。

与之相比，岩波论族集团与悉补野家族只在征服岩波小邦之际存在较短的联盟关系，而且这一短暂的联盟关系随着高原的迅速统一也迅速让位于并过渡为更为明显的赞普与封臣之间的君臣关系。

相比之下，此种短暂联盟关系的迅速消逝和转化使得岩波论族主政时期君臣之间的纵向君臣关系色彩更强于彼此曾有过的联盟关系。

正是二者与悉补野王室之间关系和渊源的不同背景，决定了父民六族主政模式和岩波论族主政模式之间的巨大甚而本质性的区别。

吐蕃朝局主政力量从父民六族到岩波论族的转换，首先体现在上述《吐蕃赞普传记》中大相表内不同时期大相群体身份背景的明显变动中。

自第13任大相起至第25任大相，大相基本出自王族和父民六族之外的群体--岩波论族。

自此，王族库氏和父民六族中只在第23任大相库·芒波杰拉松和第25任大相埃·芒项达嚓时期短暂任相。

其次，岩波论族的崛起也体现在前12任大相与此后第13至38任共26任大相，前后两个时期的叙事和评价字里行间的基调迥异，反差鲜明。

对于前十二任大相，《吐蕃赞普传记》大相世系一节中的评语极尽赞美之词，此一节引文可译解如下:“以上大相忠诚且千练，其智慧与人格为前所未见，为后世大相任职树立了楷模”。

相比对前十二位大相的高度积极评价，对第十三任及其后任大相的叙事全然不同，其间传达一种阴郁的气息，令人读来倍感压抑。

第十三任以来到第三十八任大相时期，多名大相自杀身亡。

仅从第十三到第十七任这五位大相中，就有三位自杀身亡。这无疑为岩波论族主政的时代笼上一层令人压抑的色彩。

政时代压抑的氛围。同时，对上述两个时期叙事的鲜明反差，显示了主政力量从父民六族到岩波论族的转换下，吐蕃王族、父民六族和岩波论族三大时期主政集团身份背景和主政环境的剧烈转换。

这一切的反差，无论是大相背景还是叙事基调，都宣告着一个迥异于王族和父民六族主政时代的论族主政新时代已经到来。

与此同时，这折射了上述论族时代与父民六族时代不同的主政环境下论族主政新时代已经到来。

论族主政时代及其势力的消退

但是，在第12任大相之后，论族主政时代并未立即随之到来。在娘·尚囊这一岩波论族的第一位典型代表登台任相之前，另有两位过渡时期的大相就职。

第13任大相来自蒙氏家族，名蒙·赤多热囊擦。他是囊日论赞时期的大臣。

《吐蕃赞普传记》记载，他曾试图谋害赞普兄弟。幸亏琼波·邦赛苏孜识破其阴谋并密报给赞普，赞普兄弟才得免性命之虞。

这位蒙氏大相蒙·赤多热囊擦发动此次阴谋的原因不明，然而，从《吐蒂赞普传记》，我们得知该家族中松赞于布曾从该家族娶蒙妃，而正是这位妃子为他生下苦论芒赞的父亲贡松贡赞。

那么，这场阴谋是何时发动的呢?我们不难推测，囊日论赞之子松赞干布与该家族订婚的时间应当早于这场婚约。否则，这场婚约就不可能存在。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与王室的婚约，蒙氏家族才得以借机接近权力，才有了此后其野心膨胀并策划阴谋的机会。

无论其间真相的细节如何，我们应注意，此次土室与蒙氏的联姻以及蒙氏谋害赞普事件透露了一个重要事实--作为姻族，蒙氏曾一度得到悉补野王族的信赖，这种信赖甚至使蒙·赤多热囊擦位登大相，抵达权力之巅。

至此可知，最日论赞时期，外戚曾因其身份获取王室信任，并一度达致权力的顶峰。

然而，由于此次外戚背叛事件的阴影，刚刚开启的王室外戚参政趋势很快被按下了终止键，外戚参政和任相的机遇也很快随之消失。

应该说，正是在外戚参政这一模式在当时被否定的背景下，论族迅即被继之正式推向前台，掌舵主政，由此开启吐蕃时期漫长的论族主政时代。

众所周知，此后，岩波论族主政的局面长期延续，直至八世纪尚族正式登上叶幕舞台入主为相。

前已述，悉补野王族支属和父民六族先后得以主政分别凭借其王族自身的宗亲背景和父民六族自身悉补野王室早期盟友群体以及雅隆部落元老家族的重要背景。

然而，如前所述，接下来主政的岩波论族集团即非宗亲，也全无父民六族群体的优越背景，其主政资源主要来自达步聂希赞普时代以来该集团在雅隆小邦吞灭江北岩波小邦建立吐蕃王朝，并统一高原的伟业中的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