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伪军入户搜查新四军,一屠户道:咱村这位置,他们不敢来
1941年4月24日,上午,申港镇南庄村(现江阴市申港镇南庄村)村南。
坐在田埂之上的陈锡康,双手交叉在膝下,他那充满警惕的目光,并没有在身边那只悠闲吃草的老牛身上过多停留,而是顺着村外的土路,一直向外延伸着...... 突然,陈锡康站起了身,手搭凉棚再次眺望起来,这次,他是真的看清了——十几个伪军正从申港方向,朝着南庄这边走来。
“糟了,敌人下乡了!”
下一刻,陈锡康也顾不上再管地里的牛了,转身便向村内奔去,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到爹那边报信去。
陈锡康的父亲名叫陈玉清,是南庄村内的一名屠户,在村内经营着一家肉铺,家资颇丰。陈玉清除了开肉铺之外,平日里还帮着附近村子各家杀猪宰牛,提起这位,大家多称其为“陈屠户”。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个手狠的屠户,但很少有人知道,陈玉清还是当地商抗会会长,他家的那个肉铺,其实也是一处地下党的秘密交通点。
陈锡康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回跑,就是知道,他父亲的家里,此时还睡着几个抗日地下工作者!
昨晚,澄西县抗日民主政府五区区长俞廼章等人,来到陈玉清家秘密开会,大伙儿一直讨论到了天亮,随后便在陈玉清家睡下了。
为了防止敌人突然下乡,从昨晚起,陈玉清便安排父亲、弟弟、以及几个儿子轮流在入村的村口站岗放哨。
一夜无事,大伙儿原本以为敌人不会出来的时候,偏偏村南放牛的陈锡康这边,出情况了。
“爹,不好了,伪军到村口了。”陈锡康推开院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着里面喊道。
陈玉清一听,登时跑出屋,一看陈锡康那满脸惊慌的模样,二话不说,“登登登”便直接跑到了楼上。
“俞区长,你们赶快起来,敌人进村了。”
俞廼章等人原本准备撤离陈家,但陈家距离村南太近,众人在楼上向外望去。只见那十几名伪军,已然晃悠着来到了近前,此刻一众人等倘若贸然闯出去的话,必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走不了了,俞区长你们跟我来。”陈玉清看着外面的形势,扭头对俞廼章等人说道,随后便立马领着众人穿过前排房舍,来到了后面的屋子楼上。
陈玉清将俞廼章领到楼上,随后叮嘱对方道:
“外面有我掩护,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吭声。”
随后,陈玉清转身下楼,将这座楼房的大门迅速锁上,然后匆匆赶往前面的院内,刚站定不久,院门便“呼”地一下,被人推开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伪军当先进门,此人一进院内,扫看了一圈之后,便瞪着陈玉清父子问道:
“你们家里,有没有藏新四军呀?”
陈玉清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弯了弯腰,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给眼前这位点上了一支,靠近对方时,不着声色地将剩下的烟盒悄悄塞到了对方的口袋内。
“长官,咱这个村在通往申港的要道上,你们平日里看查的那么严,哪个新四军敢过来。”
那伪军军官虽然收了烟,但并没有放松怀疑,他向着身后的几名伪军歪了歪头,几名跟随其后的伪军立即冲入屋内,四处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之后,这才慢慢地退了出来。
“老总,你看我就说嘛,咱这里,哪里会有新四军呢?”陈玉清陪笑道。
那名伪军军官一面抽着烟,一面用怀疑的目光继续打量着院内的房屋,当他走到后面的楼房处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两间楼房也是你家的吧?大白天的,怎么会锁起来了?”那名伪军军官深深吸了口烟,眯着眼睛,伸手指着一众地下党藏身的楼房问道。
“这楼房不是我们家的,”陈玉清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表面上却依然十分平静,“这家人年初去上海做生意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楼房就这么一直锁着。”
“是吗?”听陈玉清这么一解释,那名伪军军官不置可否,虽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却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对方赖着不走,一直东看西看,陈锡康有些着急地看了看父亲,陈玉清脸上依然平静如常。
对于这帮人为什么一直赖着不走,陈玉清心里跟明镜似的,申港镇距离这里不远,平日里不少伪军借着下乡扫荡的名义,来到各村富户家中吃拿卡要,这已是见惯不怪的事儿了。
这帮伪军,八成也是来占便宜的。
想明白这方面之后,陈玉清内心反而释然了,他让儿子陈锡康赶紧吩咐下去,让家人们立即煮饭、烧菜、温酒。
陈玉清拉着这些人到前排的屋内坐下,当天中午,好酒好菜地招呼着,席间,陈玉清从容不迫地跟着一众伪军周旋,那名伪军长官最后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其他伪军也个个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才一摇一摆地走出了陈家,随后离开了南庄村。
等确认这帮敌人离开之后,陈玉清才让儿子赶紧打开后面的楼房大门,将俞廼章一行人领了出来,迅速撤离了南庄村。
在那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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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江阴文史资料》,陈锡康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