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空性宇宙观
佛教认为,构成宇宙的元素在本质上是空性的,构成生命的灵魂也是如此。只有空性才是真实的存在。什么是“空”?大概是世间zui难于描述的一个概念。不是没有,也不是有,但却是永恒不变的存在。因其“空”,反而获得了永恒。也因其“空”,这个宇宙乃至万物都没有一个真实的开始,也不会存在一个真正的终结。世间本来如此,法尔如是,这就是宇宙和众生的真相。
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个花花世界?是什么在推动宇宙万物的千变万化?是什么在催促着生命奔向死亡?佛陀告诉我们的是,生命的流转,是由于“业力”牵引的结果。
业力是指有情众生在世间的行为、思想、语言所积累的一种力量,它们储存在“阿赖耶识”之中,在外缘的诱导下生住异灭。就像播散在土壤中的种子,在日光、空气、水份、养料的帮助下萌芽生长。这种过程叫做业力的变现。其实,一切生命乃至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都是业力的变现。但是,这个当中并没有一个真实的造业者,受报者,变现者。一切万物都是我们主观认知的结果。就像东南西北,宇宙中本无东南西北,当我们认定某个方向是“东”,而又得到大家的共许时,它便成了“东”。桌上的水杯、电脑、你、我、公司、单位乃至国家、民族、地球、宇宙都是如此。如果没有人类的认知,这一系列的名言概念都无从出现。而我们的认知,其实是“无明”,是妄见,是往昔业力促成的一种因缘和合的临时假象。
乐山大佛
这样,又回到了问题的起点——业力。其实,只要理解了业力,也就理解了整个宇宙苍生。只要解释了部分,也就解释了全部。因为一念三千,部分之中已含摄了全部,全部不过是众多部分的组合,部分也是由众多更小的部分组合而成,以至于无穷。“业”是宇宙的构成元素,理解了“业”也就理解了宇宙。
“业”,有“共业”和“别业”之分。个人单独造作的称为“别业”,与其他生命共同造作的称为“共业”。但所有的别业也是共业,所有的共业都是别业。例如某个人的行为,一般算作是他的别业,但由于他的生命本身是由众生细胞组成的,每个人的身体中含有几百万亿个细胞,每个细胞都是一个生命,人的某个行为是这几百万亿个细胞共同作用的结果。所以说你的一举一动其是众生的共业。
云冈大佛
由于我们的共业,感应了这个共同的宇宙,这个共同的地球。现今地球上的山河大地及一切生命都是共业所感。
生命的起源是业力变化而来的,从单细胞的生物,到复杂的人类,都是不同的业力所变现的结果。佛教认为,当地球演变到适合人类居住之后,人类便从色界中的光音天来到了地球,他们飞空而来,由于贪爱地球上的食物,吃了之后就再也无法飞行了(见《起世经》)。这是一种形象的譬喻,用不着去较真。人类当然从是简单生物逐渐演变而来的,但之所以演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背后起决定作用的其实还是业力。
“随业受报”是生命的变化规律。业,当然不会无因无缘就变现,众生不会无因无缘地受报。业力形成后,还要遇到适当的因缘才能成熟。一切因果都是因缘的生灭变化。其中并无主宰者。业本身并不能自我保存,它是众因缘共同维持的结果。而众因缘又是次一层级的众因缘所维持。
南海观音
因缘与业力,两者并无本质区别,说业时,说的其实是因缘。说因缘,说的其实是业。两者只是概念不同而已。而概念又来自我们的认知。而认知只是我们五蕴身心的变现。是无明生执。世间诸法本无所谓生,也无所谓灭。正如龙树菩萨《中论》中所说:“诸业本不生,以无定性故,诸业亦不灭,以其不生故。”因此,要想获得对生命轮回的解脱,并不需要将往昔的业力消灭干净。而是要改变我们的认知,拭去无明,觉悟到世间的无生无灭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