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80岁的姑父出意外成了植物人，博士儿子的做法，乡亲们难理解
大姑父80岁了，90年代期就从地质队病退回了农村老家。
因为有退休工资，身体其实很健朗，自己耕田种菜，尽管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但家庭条件一直很不错。
这些年，两个儿子先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大儿子现在是陕西一所大学的博士生导师，小儿子则在省内大学当教授。老家就只有姑父姑妈两个老人，幸好身体一直还算好，孩子们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两老。
大姑父早年参军，转业后进了水文队，但退休在家的几十年里，却过得像个农民，什么农活都能干，小一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原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
应该是姑父七十岁那年，儿女们反复请他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千万别干什么重活了，姑父才放下家里的田土，只是在房子旁边的菜地里种点菜。
去年国庆的时候，姑父八十大寿，老寿星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但说话走路上都很正常，拉着我们几个侄儿聊了很久，说自己现在退休工资都用不完，又不用干活了，每天就起着自行车去镇上买点菜回来。
听说他还在骑自行车，我们几个晚辈异口同声地劝他千万别骑了，反正又不是没钱，一个电话就让别人送来了多好。
可姑父只是笑了笑，还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要较量力气大小，惹得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
11月底的时候，突然得知姑父从屋顶上摔下来，当即就昏迷不醒，送到湘雅医院抢救去了。
原来，姑父家的厨房盖的是瓦片，有个地方有一点点漏水，姑父就自己搬个梯子爬到了屋顶，弄好了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就摔到了地上。
医院检查发现颅内有出血，人也一直没有醒来。幸好儿女们经济条件都不错，该花的钱一点也不吝啬，终于把老人家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可老人家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医生说，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很大可能就一直是植物人。
但孩子们都有工作要上班，即使是老父亲躺在病床上，也真的无法做到每天守在床前，而姑妈自己也七十好几，身体还不是很好，也不可能让她去照顾老人。
请教了医院的专家后，儿女们决定把父亲送到疗养院，每个月的疗养费就是两万块。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过年，儿女们都回了家，亲戚晚辈也去看望一个人在家的姑妈，看看这泪眼婆娑的老人家，心里不由得一片凄凉。
聊了一阵之后，我们一行人就准备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大表哥突然拉住我，让我稍微等一下，有点事和你商量。
我还在纳闷，但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回去坐在火炉旁。
原来，他们三姐弟昨天讨论了一下父亲的安排问题，大致有了两个结论，但谁也不好贸然做主，就想问一问我们这些亲戚的意见。
原来，姑父还是昏迷不醒继续住在疗养院，除了心跳呼吸之外就没有自主意识。就连吃饭都是在喉咙上插了根管子用注射器送流质，大小便就更别说了。
姑妈年底的时候去疗养院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当场就泪如雨下，说不忍心让丈夫继续这么受折磨，早点去了还不受罪。
大儿子到底是高级知识分子，博导的身份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自己不方便说出来，现在妈妈说出这番话，就顺水推舟同意这个建议。
但女儿到底是住在农村的，迟迟疑疑地不敢附和，说话虽如此，我们把父亲接回去并不是舍不得钱，反而是不忍心老人家受罪，但不知情的乡亲们怎么看？会不会骂我们几个是不孝子孙？
大表哥和二表哥到底也是乡下走出去的，姐姐姐夫一提醒，马上就想到这一层，就更加不敢拿主意了。因为我曾经是学医的缘故，大表哥就特意征询我的建议。
我思索了一下，对于大表哥转述的姑妈的意见深表认同。
毕竟，像姑父那种情况，想要再醒过来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有奇迹发生，无非就是能睁开眼，但恢复自主意识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
我权衡了很久，也不好给出具体的意见，只是把一些专家可能也不方便说的话说得更浅白了一点。
最后强调了一点，只要这么做，乡亲们肯定会有说长道短的，这就全靠你们自己去解释了。
一直意气风发的大表哥，那一刻脸上也写满了无奈，又聊了几句就散了。
就这样，姑父就暂时留在了疗养院，在长沙的儿女倒是隔三岔五去看看，甚至还可以云上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
时间到了清明前后，姑妈再一次去了疗养院，看到丈夫还是全身的管子，就死活要拉着他回家算了。
儿女们好不容易把母亲安抚好带回老二家，大表哥当即就拍板，明天给父亲办手续出院送回老家。
就这样，在疗养院昏睡了三个多月的姑父，终于回到了老家，身上就留下一根导尿管，脖子上的伤口也缝上了，还专门花8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请了专业的护工回乡下。
说来也奇怪，昏睡了好几个月的老人家，在被抬进门的那一瞬间竟然睁开了眼睛。尽管还是没有意识，对外界的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但好歹也算是睁开了眼。
但第二天，姑父昏迷中被儿子接回家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不明就里的乡亲们，对大表哥的做法说三道四，有说忤逆不孝的，有说黄眼狗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姑妈自己倒是很坦然，让儿子不要放在心上，尽快回去上班就行了，家里有专业的护工，自己也每天能看着老头子，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你们不用多挂念。
到现在，姑父回到家已经一个月了，除了睁开了眼睛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起色，幸好也没有出现那种拔掉管就咽气的极端。姑妈每天坐在姑父的床前念叨几次，倒是过得安稳了很多。
但乡亲们的流言蜚语从此没有断过，有知道内情的人想替大表哥说句话，也被人硬生生顶回去了，反正就是说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让父亲留在医院呢？
看到这一幕，我们做亲戚的也深感无奈。
大表哥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吗？即使从医学伦理来说，在那么极端的情况下，让病人早一点安详离开，难道不是显得更仁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