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化辉煌璀璨,凤鸟纹样有不同表现形式,如何体现?
纹样的艺术表现形式是视觉图像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敦煌莫高窟隋唐五代图像中服用凤鸟纹样是一种附着在服装之上的美的物化形式,它与当时社会的文化背景、民俗风情和人们的生活情趣是分不开的,同时又融合了中西方文化,寄予了当地人们的美好向往,寓情于景,带有强烈的民族特色。敦煌凤鸟纹具有丰富而鲜明的形象,鲜艳明亮的色彩和富有节奏感的造型和结构,形成了独特的视觉艺术之美。
一、凤鸟纹造型的艺术表现形式
具象细腻的表现形式,即对凤鸟纹典型特征的详细描绘,通常接近原始的客观形式,以写实造型为主,更侧重于保持自然之美,增添灵活性和生动性,可以说是人们“回归自然”的追求和渴望。
敦煌莫高窟晚唐第138窟凤鸟纹,一只凤鸟站立着,口衔花枝,双翅外展,振翅而飞,其尾羽纤长,羽毛如水滴般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凤鸟的整体姿势敏捷而有节奏,颜色鲜亮明快,描绘具象细腻。因此洞窟凤鸟图案以一种清晰具体的形式表达出自然的形态,敦煌洞窟的装饰纹样气韵生动,具有优美的动姿,与中亚及波斯萨珊纹样的静态装饰完全不同,凤鸟装饰图案更加逼真生动。
浓缩写意的表现形式是提取凤鸟图像的典型特征并将其总体绘制,同时省略一些小细节。通常,它专注于表达和渲染想法、情感和情绪,通过繁简得当的处理形式更好地突出特点。
敦煌莫高窟隋代第427窟凤鸟联珠纹,图中凤鸟形象简单,不求具象形态,但求体现情趣,追求的是意境上的真,而不是形象上的真,上身到了哲学美的高度,凤鸟翅膀、足部等各个部位各不相同,有双脚站立式,有抬脚走路式,富于变化,各不相同。
在静止的联珠纹内部展现出强烈的动感,动静结合,统一于整体纹样中,符合对比与调和的形式美法则,描绘写意洒脱。凤鸟的整体姿势敏捷而富有节奏,凤鸟纹凝练写意的表现形式,不是盲目省略或简化,而是使用熟练的技术保留了其主要特征,同时又保留了其丰富的美学含义。
凤鸟图像的分解转换形式,其艺术上的变化、夸张以及重组通常打破了界限,建立了新的元素,并创造了新的图像。敦煌莫高窟初唐第334窟中凤鸟的身体细长,尾羽向上延伸,它是似凤鸟似花和似草,与花草融为一体,给人微妙的视觉享受。此外,对凤鸟图案进行分解组合的方法是基于中国传统的造物思想,尽管对象的组合是不合逻辑的,但要注意图像的传递和图案的含义,巧妙而兼容,自然而独特。
通过分解和合成达到目的,创建了新的图像,这些图像更加多样化,更加神秘,更加大胆,更加自由,更具表现力,极大地丰富了凤鸟装饰的形式美。
二、凤鸟纹色彩的艺术表现形式
简化概括的色彩表现形式通常基于单一的颜色,并使用平铺的表现技法,对纹样色彩处理简单和概括性的描绘,虽然有时会用色主观而不追求写实,但是更好地突显了纹样的装饰韵味。敦煌莫高窟晚唐第9窟东壁供养人披帛上的凤鸟图案,轮廓分明,虽然刻画逼真,但细节不多。颜色为赭色平铺,与披帛米色形成对比和共鸣,用色淡雅,画风天真,透露着清新雅致之韵味。
这种凤鸟图案的颜色大体上是简单的,并且通常使用较少的颜色,未免喧宾夺主,晶莹儒雅,宁静又不乏生机,另外领缘袖缘上凤鸟图案也是如此,上面用细线描绘了凤鸟图案,并应用了一种颜色使装饰丰富而不复杂。色彩对比度体现在色调,冷暖,亮度等方面。对比色可产生强烈的图像张力并丰富图像层次。
在敦煌莫高窟初唐第334窟中,彩塑菩萨的裙裳饰有迦陵频伽纹。凤鸟装饰颜色有:石青色、白色和红色。颜色大胆,冷暖对比,层次丰富,大胆刻画,突破传统,并饰有朱红色背景,可突出缠枝纹,整体风格浪漫强烈、纷繁而不杂乱,增强视觉美感,明亮的整体色调和相对强烈的色彩对比使图像具有规律性,对比色在矛盾的统一调和中彰显活力,符合对照与调和的形式美法则。
凤鸟的丰富度保持不变,富有艺术生命力。在敦煌莫高窟的图像服饰中,使用了凤鸟图案,无论是精简的概括,还是对比的繁复,最终呈现给所有人的都是和谐统一的色彩表现形式,充分发挥了色彩的魅力,使服饰中凤鸟纹样色彩之间充满律动美感,向我们大家展示大美敦煌。敦煌莫高窟隋唐五代图像中服用凤鸟纹图案颜色,以天然矿物和植物为原材料,如朱砂、赭石、石青等,给人感觉华美、厚重,雅韵。明度、色相、纯度的细微差别,即衍生出万千变化。而敦煌莫高窟壁画服饰中凤鸟纹样之间的色彩变化与统一,相互映衬,缤纷五彩,堪称大美!底色的烘托,纹样的搭配,使得敦煌图像中服装整体熠熠生辉,呈现出一种特有的协调和雅致,符合变化与统一的形式美法则。
三、凤鸟纹结构的艺术表现形式
敦煌莫高窟隋唐五代图像中服用凤鸟纹样在结构形式上十分讲究,可分为三种主要形式:一是独立式;二是连续式;三是对称式,不仅有相对平衡的排列方式,而且有灵活多变的组织形式,在满足审美需求的前提下,有条理地,有规则地设计图案图像,心思之巧妙,构图之严谨,在视觉审美中呈现时具有强烈的节奏感,秩序感和空间感,并注重体验形式美。
独立性意味着纹样不受外部轮廓的限制,强调了自由和充满活力的结构感。敦煌莫高窟五代第454窟于阗国王李圣天冕服上的十二章纹样之一华虫,其纹样相对独立,而其他凤鸟纹几乎都与花草枝叶进行组合。
第454窟的于阗国王像,位于主室门南第一身,像高2米,前有题记一方,现已无法识读,于阗国王头戴冕旒,冕版上有七星及四座山峦,冕版两侧垂天河带,冠侧有两条缀缨丝带,分别向上搭于冠上又自然下垂,头后结红带两条,身着衮服,上绘日、月、华虫、龙等图案,两手捧一香炉,因捧香炉之故,两大袖一遮,内饰无法看清,只左肩、胸处可见日、星,左袖处可见凤、龙等图案。
第454窟于阗国王的右袖升龙上方有团凤图案,为十二章纹之一,梁武帝时把皇帝衮服上的华虫图案由雉的形象改为凤凰,这样一方面与衮服上的龙相对应,又可以与下臣服饰上雉区分,突显身份尊贵。连续式图案是以一定规律将一个纹样反复排序,主要分为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的装饰形式,反复又不失变化,具有明显的装饰美感。
莫高窟第61窟回鹘公主领缘的凤鸟纹样为二方连续图案。该纹样延展规律,和谐自然,并强调完整性。凤鸟的尾巴的卷曲和波浪状的卷草纹相结合,延绵起伏,着重于节奏感和方向感,使节奏富有了韵律感,符合节奏与韵律的形式美法则。
又如隋代第427窟彩塑胁侍菩萨僧祇支上绘有菱格狮凤纹,是一种四方连续的图案。其中,凤鸟和狮子规律地排列在菱形格架中,相互凝视。纹样形象生动,充满变化。因此,设计连续图案时,需要注意整体把握。必须仔细考虑单元之间的联系和结构的规律性,符合条理与反复的形式美法则。
菱格狮凤纹中狮子纹为西域外来纹样,联珠纹为波斯特有的纹样,是与波斯萨珊王朝诸国通商和交流的明证,凤鸟纹和菱格纹都是中国的传统纹样,狮凤组合的纹样类型体现中西方文化的交汇与融合。
对称的构图可创造视觉平衡,并赋予人庄重和稳定的感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倡导“对称之美”,例如宫殿布局对称,花园亭阁,图案对称等等,这种“对称美”具有中国特色,
体现稳定实用的美学特征,是以一种全新的东方视角来进行诠释。敦煌莫高窟98窟五代壁画曹议金眷属女供养人对鸟衔枝纹,为绝对对称纹样。两只凤鸟脚踏花盘,口衔花枝,对立而舞,生机勃勃,生趣盎然。配色大胆,新颖独特,整体上给人视觉享受,符合对称与平衡的形式美法则。
与绝对对称图案相比,相对对称的图案则更关注灵活多样的组织形态,图案或颜色并不完全相同。例如初唐莫高窟第205窟回鹘公主领缘的凤鸟纹样。两只凤鸟口衔花枝,其周围植物的形态随着中心环的旋转而变化,颜色相同,根据领形比例的变化对纹样进行创作权衡,符合比例与权衡的形式美法则,给人视觉上富有组织的感觉。
因此,相对对称的图案表现形式更富于变化,并且会在考虑主观性和灵活性的同时稳定并平衡图像。第205窟回鹘公主领缘凤衔花枝在创建了自然而充满活力的图像氛围时,也不会产生复杂的跳跃感,同时展现出多变的组织形式,严谨的图像构成和积极的创新精神,丰富形象思维,推陈出新,在条理中添活力,在沉稳中显生机。
敦煌莫高窟隋唐五代图像中服用凤鸟纹浓缩了自然界有形的物象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反映出对人文的尊崇,抒发情感和精神崇拜,敦煌莫高窟隋唐五代图像中服用凤鸟纹样是悠久历史长期积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