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喂奶为什么要请奶娘?
看电视剧里经常能看到大户人家里都必备奶娘,这个神奇的职业为什么存在呢?不过我奶奶小时候家里也有奶娘,还上演了奶娘要跟亲妈抢孩子的狗血剧!话说回来,古代为啥要请奶娘呢?
答:
古代贵族对人乳的痴迷,让奶娘的这个职业被赋予特殊的作用,除了哺乳婴儿,还要做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这是一篇非常正经的科普文,大家不要胡思乱想,认真看文)
在很多古代小说或影视剧中都有关于奶娘的情节,特别是一些贵族豪绅家中,奶娘可以说是标配,在古代更是官宦之家彰显身份地位的象征。
所谓“有奶就是娘”,奶娘从字面上来看就是哺育小婴儿的特殊人群,跟现代的月嫂所不同的是,古代的奶娘除了照顾婴儿外,在贵胄之家她们还有着特殊的作用,可以说是典型的一种封建社会创造出的“产物”。
我国最早关于奶娘的记载是出现在《周礼》中:“士夫之子有食母”,其中“食母”指的就是奶娘,但自从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统治后,奶娘这个贯穿中国两千多年的职业开始慢慢消失,截至今日这个古老的职业不复存在。
无论是我国古代还是外国古代时期,奶娘不仅会伴随着孩子哺乳期,甚至还会陪伴孩子慢慢长大,有些奶娘直到自己死之前都一直看护着小主人,可以说是孩子第二个母亲。有句老话叫做:“谁陪伴孩子时间最久,孩子长大后就跟谁最亲”,奶娘从孩子出生就一直照顾哺育着,在很多影视剧里我们能看到,有些纨绔子弟不怎么听父母的话,却对奶娘的话言听计从,百般孝顺。
那么,为什么古代那些出生高贵的富家女子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心甘情愿交给外人去哺育呢?古代的娘奶除了给小少爷、小小姐们哺乳外,她们还需要做什么呢?
今天我们围绕“奶娘”这个职业来一起“走进古代”,看看这个古老的职业在古代到底承担着什么样的职能。
一、先了解下:奶娘这个职业的由来。奶娘,是封建社会等级差别造成的一种旧社会习俗,在民间对奶娘的称呼有很多,比如:乳娘、嬷嬷、 嬷媪、阿母等。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用自己的母乳去喂养别人家的婴儿,这个职业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国战国时期,之后一直流传到了清朝灭亡,共历经了2000多年。
在古代,最早时期奶娘的身份地位是非常低下的,而去胜任这个职业的大多都是出生贫苦的人家,在古代没有计划生育,老百姓都是家里几个孩子,有些家庭家里贫困养育不活太多的孩子,做母亲的就去有钱人家当奶娘,靠“贩卖”自己的母乳来换取金钱。
奶娘这个职业在古代贵族之家还是特别抢手的,而这些贵族们在挑选奶娘时也有着严格的审核要求,对于前来应聘的年轻妇女要求年龄必须在15岁-20岁之间,除了年龄要求外,还有以下几项“面试”要求。
1、奶娘必须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传染性疾病,特别是那种能够通过母婴传播的疾病是万万不可取的,其次就是奶娘身上不能有疤痕、皮肤病。因为奶娘要跟婴儿亲密接触,如果有皮肤病很容易传染给孩子,如果身上有疤痕,让宾客看到了也会让主人脸上无光。
2、古代有的贵族在挑选奶娘时还会选择那些相貌比较姣好的妇女,像一些长相丑陋的一般不会被录用,因为奶娘是要伴随孩子一生,从小照顾孩子到大,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时,奶娘还需要抱着孩子一起参加,如果长相丑陋,也会让主人脸上无光。但也正因为奶娘们样貌姣好,有些奶娘在主家待时间久了就会动一些歪心思,比如明宪宗朱见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情种”,对照顾自己长大的奶娘万氏情根深种,之后更是封万氏为贵妃,对这个大自己整整17岁的万贵妃给予无限的权力和爱,直到万贵妃34岁了还一直宠幸她。
3、其次应聘的奶娘必须家世清白,家中可以贫困但必须都是正经人,不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不道德之事,家里亲戚更没有干过作奸犯科的事情。
4、然后挑选的奶娘“含金量”要足够,最好是孕第一胎的最好,因为古代人认为刚生育完第一胎的奶娘“含金量”是最充足,营养也最高的。
5、最后挑选的奶娘不要求有大文化,但至少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有一定的见识,最低要求也得会认字写字,因为奶娘除了要哺育孩子长大,未来还要一直肩负照顾孩子的任务,要是文化程度不高,对小主人生活也没什么好处。比如历史上苏东坡的奶娘文化程度就非常高,不仅“善草书”还能“解老子”。
据相关史料记载,在明朝时宫廷里征选奶娘的事宜是由司礼监太监和锦衣卫负责,在皇子还未诞生前就要提前找到奶娘人选,初选时面向的人群大多是居住在皇城附近的军民之家,初选通过后,这些符合条件的年轻妇女会被统一送到京城里,由司礼监太监们进行二次审核,最后从中挑选出四十人,同时在另选八十人作为后备奶娘。
《明宫史》中记载:“每年四仲月选乳妇,生男十口,生女十口,月给食料,在N子府居住。”在当时的北京东安门外有一个礼仪房,被称为“NZ府”,太监们选中的这四十位奶娘就暂住在这个府中,由光禄寺提供钱物,供应补身体的食物,这些被一百多位被选中的奶娘统一被成为“N口”,也叫做“奶婆”,其中养在府中的奶娘属于“坐季N口”,剩下的八十位后备奶娘则称为“点卯N口”。
在《宛署杂记》中如此记载:“N子府隶锦衣卫,其制每季精选各里良家妇,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四十名养之内,曰坐季N口。”
这些奶娘前期没什么身份地位,但如果被某位皇子、皇女选中了留下成为专属奶娘,那基本上不仅衣食无忧,每月的酬劳也不菲,要是自己哺育的皇子能够成为皇帝,那更是莫大的荣耀,基本上奶娘的家人也能改变命运了,比如汉献帝就追封自己的奶娘吕贵为“平氏君”,可见奶娘在孩子心中的地位不比生母低。
二、在古代,喂奶为什么要请奶娘?一般来说,孕妇在怀孕期间就会开始储存母乳,所以很多孕妇在生完孩子几天后会慢慢开始分泌母乳,虽然现在婴儿可以通过奶粉喂养,但是在很多医院,产科医生们都会鼓励产妇先母乳喂养,毕竟母乳更有营养,如果实在是母乳不足再去奶粉喂养,而且在母乳喂养的过程中,可以增加母婴的感情。
这么浅显的道理,其实当过母亲的心里都明白,特别是在古代社会环境里,本就讲究“母凭子贵”之说,像那种生在王权豪贵之家的女性,更是把孩子当成一种制衡权力的“武器”,生怕孩子被他人夺去。
但我们能从一些古代影视作品里看到,有些奶娘因长期照顾小主人,时间久了就会把小主人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产生浓厚的感情,特别是那些有着不安分想法的奶娘,借着姿色,想“母凭子贵”,自己当女主人。
那么这些出生高贵的古代女子为何心甘情愿地把孩子交给外人看养呢?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一:古代女子结婚早,生完孩子后因体质不同,没有充足的母乳去喂养孩子。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一生的命运是比较悲惨的,不仅婚姻不自由,很多女孩都是在没有成年就嫁了人,古代一般女子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嫁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当了母亲,三十岁的女性放在古代都属于奶奶、姥姥级别的。
上文中也提到了,女性在生完孩子后并不是立刻有母乳的,因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分泌母乳的时间也不同,有些可能在生产完2.3天左右开始分泌,有些体质不好的可能分泌很少的母乳或者压根儿就没有。
作为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吃大人食物,如果母亲没有母乳,孩子只能饿肚子,而且古代也没有奶粉一说,虽然可以去挤一些牛奶、羊奶来应急,但刚出生孩子肠胃没发育好,长期喂生牛奶、生羊奶会有一定影响。
所以,为了防止孩子出生后饿肚子,有钱人家就会提前准备好奶娘,这边孩子一呱呱坠地,那边直接转交给奶娘哺乳。
原因二:古代女子结婚早,生产完没有任何养育经验,所以要请一个有经验的来照顾孩子。我们在网上经常看到一些新手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小心翼翼地,生怕不小心弄伤孩子,有些新手妈妈甚至都不敢去抱孩子。
这是因为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体特别的柔软,真的不容易抱。很多产妇在生完孩子后都得先学习怎么抱孩子、搂孩子,有些甚至让老人帮着把孩子抱到满月后,等身体长大点儿后才敢上手。
其实在古代也是一样,古代女子生完孩子也才十五六岁,本身都是个孩子,再让她们去哺育和照顾一个小婴儿确实不容易,再加上根本没有照顾小婴儿的经验,只能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乳娘来代为照顾,这一点有些像现在的月嫂。
原因三:古代女子担心亲自喂养会导致自己容颜衰老,影响她们争宠。当母亲是非常不容易的,特别是新手妈妈,不仅要吊着十二万分精神去照顾孩子,白天精心尽力地照料孩子,晚上还得熬夜照顾孩子,全天睡眠时间非常少,所以很多新手妈妈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整个人都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
在现在也有很多新手妈妈在孩子一出生明明有母乳却不愿意喂,直接让孩子喝奶粉,主要原因就是担心母乳喂养会导致身材走样变形,因为要想母乳充足,新手妈妈们每天就必须补充营业,大鱼大肉不可缺少,长期吃下去身材肯定要变胖,再加上长期母乳也会导致胸型改变,对于爱美的新手妈妈来说,这可堪比毁容。
在古代也是如此,古代女性除了靠孩子来争宠外,外貌也是争宠的工具,如果失去了外貌、身材又走样变形,肯定不利于她们争宠,最关键的是,如果在哺乳期很容易失去丈夫的宠爱,一旦彻底被丈夫冷落,那未来的日子就难过了。
而且古代这些贵族女性本就身骄肉贵,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从小有人伺候长大,要是让她们频繁起夜照顾孩子,没有一个能受得了,所以这种累活儿就直接交给奶娘。
比如在南宋时期,袁采就写作《求乳母令食失恩》来谴责那些不愿意亲自哺育孩子的女人:“有子而不自乳,使他人乳之,前辈已言其非矣,况其间求乳母于未产之前者使不举己子而乳我子”。
原因四:请奶娘喂养孩子,可以彰显身份和家庭地位。请奶娘喂养孩子最早也是从宫廷里开始的,后来才逐渐被有钱的达官贵族们争相模仿,效仿皇家的行为,不仅代表着他们却皇家的尊重,忠心,同时也表现了他们对于权力的向往和钦慕。
在《清稗类钞·宫闱·皇子皇女之起居 》中曾记载:
皇子出生,不论嫡庶,都有八个乳母伺候“皇子生无论嫡庶,甫堕地即有保母持付乳媪手。一皇子乳媪四十人,保母、乳母各八。”
奶娘的数量、品德、文化素养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越是位高权重的家庭,聘请的奶娘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就算是普通的商宦家庭至少也得请2-3个奶娘来轮流交替着哺育孩子。
而且有的女子在生产前娘家人也会送来几个知根知底、素质高的奶娘,这些奶娘可能都是娘家亲戚,也可能都是娘家心腹,伺候过娘家的一些女性,送到夫家一是为了伺候孩子,二来也是向亲家炫耀下娘家人的实力。
三、在古代奶娘除了哺乳,还能干什么?奶娘最初存在的目的就是替刚生产完的王公贵族女子哺育孩子,但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渐渐地这种职业也开始发生改变,到最后哺育婴儿直接变成了奶娘的副业。
主要原因就是:古代宫廷贵族们对于母乳的特殊痴迷。
最深受影响的要数清朝,当时清宫廷里流行把母乳当作御膳配料,用它来烹饪美食,比如“御用圣药”、“龟龄集”这种据说服用后能够延年益寿的药物,深得乾隆和雍正皇帝的喜欢,而慈禧太后对母乳的痴迷更是达到了癫狂的地步。
根据晚清宫女荣儿所成的《宫女往谈录》中描述,慈禧太后自“垂帘听政”起,为了保证青春永驻,美容养颜,命人从民间搜寻奶娘,而且这些奶娘长相必须漂亮。
慈禧太后还会把母乳当作护肤品使用,用它来洗澡或者洗脸,以此来追求青春。也正因为清宫廷这些贵族们奢靡的风气,奶娘这个职业不再是为了哺育孩子,在封建统治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显贵开始效仿宫廷,在家中眷养奶娘,哺育孩子也变成了奶娘的副业,简直荒唐至极!
写到最后。历史上有名的汉武帝刘彻的奶娘郭氏,在刘彻当皇帝后,不仅把郭氏的儿子封为东武候,还对郭氏言听计从,郭氏每次去宫里看望汉武帝,汉武帝都会赏赐她很多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只要是郭氏看中的东西,汉武帝都会毫不犹豫地赐予,甚至郭氏还可以乘着车在汉武帝专用的御道上行走,而当时的汉朝文武百官几乎都是:“公卿大臣皆敬重乳母”。
我国自古以来注重孝道,不管是皇帝还是普通百姓,“有奶便是娘”这句话也正是源于此,即便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娘,孩子只要是由她哺育长大的,长大后都会对奶娘特别尊重,有些甚至长大后跟奶娘的关系比亲生母亲还要亲密。
如今虽然早已没有奶娘这个职业,但新型的月嫂职业仿佛填补了这个职位空缺,虽然月嫂们照顾孩子比较专业,但是对于新手妈妈来说,别人的照顾不如自己亲自照顾,亲自哺育孩子对孩子心灵和身体发展都是好处多多的。
参考文献:
【1】从《宫女谈往录》看慈禧养生[J].健康大视野.2009(20)
【2】东太后的留影[J]·孟晖·紫禁城·2020(01)
【3】《礼记·内则》
【4】《资治通鉴·汉纪》
【5】《钦定大清会典则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