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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年间,一桩“寡妇合奸案”,让人明白什么是“斯文败类”

导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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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封建礼教,当以古代女子的婚姻观为典例,世人循孔圣之言,要求女子以贞烈为德,勿在婚姻中行偷腥耍滑之艳事。

然而,再密的墙也有透风之时,世上既有贞烈女,可知亦有不甘寂寞、“红杏出墙”者。

乾隆二十九年,一个女子走到在自家房梁下,用三尺白绫结束了性命,她走得紧迫又冤屈,此间各种缘由,不仅与她婆婆有关,还引出一桩“合奸案”。

家有贤德,引狼入室

乾隆年间,湖南桂阳县,有一户家中略有积蓄的小地主,户主名为何文安,喜弄诗文,常将光耀门楣之责,寄托于子孙考取功名之上。家中又仅有一子,名唤何先佑。

古人论婚嫁,不兴子女成年后再操行。何文安在幼子还未及冠时,就已为他订下一门亲事,并且还安排二人早早完婚。先佑之妻孙氏,亦是同乡人,两人皆是十四、五岁的年龄。

乾隆年间,一桩“寡妇合奸案”,让人明白什么是“斯文败类”

先成家再立业,媳妇娶进门后,自然要操心下自家孩子的前程。当时乡间设有学堂,普通务农弟子若有钱,会去学堂就读;亦有钱财甚多的大族,会在自家设私塾,供族中子弟学习。

私塾是个尽含人情腌臜的地方,家族一切人情纷争,尽在其中。《红楼梦》里,薛蟠在私塾中拉帮结派,引起贾府子弟闹事,前去代课的老师贾瑞又惦记琏二嫂的美貌,妄图与王熙凤与他私通,却反被误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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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高门大户设在家内的私塾,给男子与自家女眷提供了接触的机会至于如何发展就只能由个人取舍。何家没有钱办私塾,但还是能为孩子在家中请一位专师教导。

这位先生名叫何顺三,他与何家是同宗,按理讲也算知根知底的亲近人,但亲近人易生“亲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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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何先佑年龄尚小,家中诸多事物都需请教父母,虽说在古时,在室的媳妇不便见外客,但主母却不一样,她们“执掌中馈”,家中大小繁琐事皆要她们过目,自然也有点接近外客的自由。

何父偶尔不在家时,何母负责与教书先生沟通,打点人情往来。这一来二去,何母张氏便与何顺三熟络起来。彼时的何父未察觉异常,他将何顺三视为义弟,还亲教何先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遵从师长。

何先佑因生来体弱,又长居深院,以四书五经为习,渐养成懦怯的性子。他也算面若冠玉的男子,可是中看不中用,没等他这股性子磨练出狠劲,何父就先撒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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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生计以及何家的家业,从此落在何先佑一个十几岁的人身上。他欲做善人,无奈门前有恶狼。何顺三知道何先佑的秉性,见他独撑家业,遂起了“吃绝户”的心思。

半老徐娘,春意害人

外人虽然称何顺三一声“先生”,但在乡间他也不过是个“穷教书”的人,唯以文墨户口。如今这般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他哪肯放过,便寻摸着与女眷私通,摸些何家的银两再走。

何家有两位女眷,何顺三与孙氏并未见过几次,若想用感情谋私利,肯定是选择张氏最妥。再说那张氏,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她自从自家男人走后,还未出丧期太久,便有些耐不住守寡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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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门内的事,就算他们真做什么,外人也不知晓。所以张氏在与何顺三的日常交流中,言辞放纵起来,何顺三抓准张氏的心理,用暧昧的神情,把她的心也挑逗得很痒。

两人都久经人事,试探几次后便实操起来,何顺三在某夜借着酒劲,就跟张氏把丑事做了。张氏尝到甜头,不肯将这种风月推为因喝酒才产生的错误,她想要的是长长久久。

张氏决定让何顺三久居家中,便去哄骗何先佑,先是教导他要用功读书,又言家中无长父管教,她一个妇人力衰,怕管不住自己长大的儿子,决定让教书先生留在家中,以便时时督促他。

也怪何先佑确实是个没心眼的人,他丝毫不觉得留外男在家不妥,只是一味听从母亲的安排。虽然没几个下人,但二人行苟且之事也怕被人发现,若是传出去,何右三怕会被绑到官府,张氏也免不了惩罚。

为了掩藏,二人定下规矩,何顺三在晚间偷偷去张氏房中,两人做“夫妻”后,赶在鸡叫报时前,何顺三再返回自己屋中。虽说此法可行,但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没瞒几日,便出现岔子。

某日,儿媳孙氏,忧虑婆婆这几日身子骨看着不大好,便想早点去她跟前侍奉,她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婆婆屋里奉茶请安,顺道问下张氏是否想换些清淡的饮食?

孙氏刚推门进屋,就觉察出屋内气氛不对,哪来的男人的鞋子?

再往床上一看,被子下弓起的身形分明是两个人,待再靠近些时,床上的人也醒了,三个人都都吓得低声惊呼,却都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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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看着婆婆遮脸的动作,本想问些什么,又知留在是非之地对她而言是个麻烦,犹豫片刻后,到底是没问出口就溜了。何顺三也不傻,孙氏前脚刚走,他就收拾起衣服往外跑。

事既然被撞破,就得考虑封口的事。张氏对儿媳哭哭啼啼,让她不要将这件丑事戳破,又言语暗示孙氏,如果此事传出去,对孙氏的名声也不好。

孙氏本就为人善良,在家中又没什么话语权,她不想搅和进烦心事,也明白其中利害,自然不想深究,便将此事应下。

只是私通一事,兹事体大,孙氏免不了多言几句。她劝诫婆婆张氏,何家不过是贫弱之家,靠着先公勤恳,才攒下家业,希望婆婆体谅先公的苦,再为自己孩子的前途多考虑下,不要再做什么越矩之事。

张氏自觉惭愧,当然点头答应。出了乱子后,孙氏本以为婆婆会把何顺三赶走,从此就老实守在家中,未曾想,何顺三不过出去躲了几天,之后又大摇大摆回到何家,甚至还故意在她眼前频繁走动。

原来,张氏一直忧惧往后的日子拿捏不住儿媳,又怕孙氏偷偷将此事透出,几番困恼下,又找了何顺三商议后策。

何顺三本就是起歹心的人,见张氏还要跟他共谋,就干脆对她说:“那小妮子指不定后面怎么整我们,不如将她也拉下水。”

张氏听完这番话,心一头颤,又联想到,待何元佑长大,孙氏成为当家主母后,兴许还会用这件事苛待她。眼下还是把孙氏的把柄握在手中,先让自己过得顺心才是正理。

这一合计,张氏就总找着借口将自己儿子支开,再让何顺三去勾引孙氏。孙氏本是有夫之人,又恪守礼教,还以为何顺三是不知廉耻,故意来挑衅她,便想着法子躲他。

何顺三做起轻浮事来,举止是愈发大胆,甚至还在与孙氏独处时,故意用暧昧之语挑逗她。孙氏火气涌上心头,又苦于没有法子惩治这个斯文败类,只能跑到孙氏面前哭诉,求婆婆感觉将人撵走。

孙氏所言条理清晰:

她指出何顺三分明是包藏祸心之徒,不仅引诱婆婆去做不轨之事,如今还来骚扰她,肯定是图谋他们家的钱。

本想让婆婆做主的孙氏,却反被张氏一顿呵斥。张氏让儿媳不要得寸进尺,总想着用这件事威胁她,又言,现在将教书先生赶出去,只回让外人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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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顿气的孙氏,选择再次隐忍。毕竟她在家中说不上话,如果贸然告诉丈夫,说不定会反被婆婆和何顺三诬陷,说她不受妇道,故意勾引何顺三。

事已至此,躲人为上计。孙氏每日都避着何顺三,只求与他少见面。又是几日后,孙氏正在房中整理杂物,刚将被子放在床上铺开,背后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竟然一把抱住孙氏。

孙氏一惊,转头一看那人的脸,可不就是何顺三。她反手给何顺三一巴掌,挣扎道:“你这忘八端,亏你也是读书人,今日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去报官。”

何顺三本以为孙氏一个妇人,软硬兼施下,肯定也就从了他,但如今孙氏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何顺三又被一巴掌给打醒了点。他本是图财,若闹出人命,可就是大事,于是脚底抹烟,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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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如今发丝凌乱,模样狼狈,她内心极度惊慌,赶紧去见丈夫,又对他陈述这段时间家中的混乱。何先佑看见媳妇的样子,先是有点心疼,但别人惦记自己的女人他却不敢气,对着孙氏连连唉声叹气。

“你就忘了这事吧,传出去,对你,对母亲的名声都不好。反正,他也不敢再回来。”

孙氏不可置信,她知晓丈夫是个老好人的性格,却没想他连这事都能忍,只能不断央求他给自己讨个公道。

“算了,他毕竟是我的老师,真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我面上也无光。”

既然丈夫要忍,哪还有回转的余地?孙氏含泪咽下这股气,希望那个贼人,不要再跑回何家。他们二人都不知,正是这没理由地退让,将把一个家拆得支离破碎。

烈女明志,公堂惩恶

这事从何顺三跑了开始,确实可以糊里糊涂地化解掉。坏就坏在,张氏不知怎的,疑心病很重,就是怕这事传出去。所以在何顺三来找她拿些银钱要离乡时,竟然还驱使何顺三去奸淫儿媳。

何顺三心里大骂这女人,简直是疯了,但张氏不想让他从这件事脱身,进而要挟何顺三,如果他不按自己的吩咐去做,就得不到银子。心里念着跑命钱的何顺三,几番犹豫后,最终答应。

这一次,他们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张氏在某日佯装有事,她告诉孙氏,她要去寺庙上香,让孙氏在家守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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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先佑也一早出门,孙氏独自在家,便老实地待在房中做针线活。就在这个当口,何顺三悄悄摸进屋内,用准备好的帕子捂住孙氏的嘴,为的是防止她咬舌自尽。

孙氏见何顺三又回来,心如死灰,奋力抵抗。何元佑这时突然从外归来,见到何顺三压着自己媳妇,当然气上心头,他立刻操着拳头往何顺三脸上砸。

对付女人还行,再对上一个男人,何顺三肯定怕,他跟何先佑拳脚纠缠之时,对着何先佑的眼睛一捶,趁对方倒地后,马上夺门而出。何顺三也知道,这事再做不得第三次。

孙氏心中羞愤,又心疼丈夫,去帮他处理伤情时,再次对何元右说要将此事报官。但是何元右榆木脑袋,嗫喏几声后,还是那句“何顺三肯定不敢再来”,只字不提报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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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这般没出息的样,让孙氏彻底绝望,她站起来怔怔地看着何元右: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嫁到你家怎么凭白受这侮辱?”

就在当天晚上,孙氏悬梁自尽。何先佑第二日起来,就见自己的媳妇直直地挂在大堂上,他吓得跌坐在地,确定人确实没气后,何先佑又急又哭,再也忍不下去的他,不顾张氏劝阻,立刻带上文书去报官。

何顺三苦于没钱,这两天还没逃掉,正准备跑那天,就和来缉拿他的官差撞上面。公堂上的何先佑还不敢将母亲跟何顺三私通的事说出来,只告何顺三欲逼奸自己的妻子,害得她羞愤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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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顺三听出其中端倪,心想反正都走到这步,那就谁也别想好,当下便把他和张氏私通,以及跟张氏合谋才致孙氏自尽的事坦露。这一下,何家的脸面,从县衙大堂丢到了整个镇上。

面对这桩丑案,县太爷秉公执办,他先是将何顺三收押,判其明年处斩,又将张氏流放边疆。

乾隆年间,一桩“寡妇合奸案”,让人明白什么是“斯文败类”

何先佑本想替母亲求情,又遭县官训斥,县官骂他知情不报,本也有罪,但念在他年纪小,方才绕过这次,让他回家好生过日子。

可叹一个好好的家,被婆婆的淫念破坏,又被丈夫的软弱拆毁。不知那个斯文败类的血,能否告慰孙氏的亡灵。

结语

孙氏死于她本身的羞愧,也死于时代的束缚。在当时的传统观念,妇人与外男产生亲密接触本就是耻辱,她在心中已将自己贬低一分,又等不到丈夫帮她复仇,心中信仰自然崩溃。畸形的环境,汇成烈女传的滴滴血泪。

参考文献:

《清史稿·列女传》

《大清会典》

《女学言行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