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典型的广东女人?
广东女人有什么特点?说说你身边的人?
答:
“贤惠”这个词是广东女人教给我的。
有的词,你知道怎么写,怎么念,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遇到了当人当事,才发现这其中的真正含义,真是感慨颇多!
广州和上海,是我以前在机关时,常去的两个城市。虽然都是开埠港口城市,但是人文真是大不相同。女人形态,更是南辕北辙。
怎么说呢?广东女人和上海女人之间,隔着一个北京女人和一个东北女人。
我接触过一位典型的广东大姐。
我们系统广州局的一个处长。东财的老研究生。那是九十年代,我和领导到广州出差。对接方的负责人就是大姐。
大姐朴素大方,诚恳热情。一身简单的服饰,也不化妆。要知道那是九六年了,上海局的好多女同志都是妆容精致了。这个广东大姐橄榄色的皮肤,南方人,个子不高,简朴的发型,一派精干力量。
我们的项目领导李主任,是个“瘟神”似的工作狂。
他的项目历来以压力大,担子重而著称。所到之处,一派肃杀。“疯的疯,傻的傻,十个好人还剩俩!”作为一名经济学者,他对工作要求极其严格。而且因为是从美国刚回来的,思维理念不同。造成了大家业务上的不适应。
一般是十个人的项目组,一个月之后,没灾没病的也就剩一两个了。其他的都累趴下了!
大姐是项目直接对接人。李主任对她,第一天上午还算客气,大姐汇报工作,到了下午,李主任开始提问……
不好回答呀!会议室的低压气氛越来越浓烈了。数据都对不上,小字辈们搬着电脑直接送上去。我作为项目联络人,倒也习惯了。这只是刚刚开始……
会议室的工作一直到六点,才散了。
大姐来向我告辞。她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溜小跑回家转。可是八点吃过晚饭后,李主任又来神儿了。一个一个的往回拽,这就是他的工作风格!
于是,大姐又被叫回单位了!
好在单位离家都不远,大姐连跑带颠的赶来了。一进门,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葱花味儿!
呀!我心里一惊,大姐还得做饭呢!估计是刚做完饭就被“揪回来”了。李主任在办公室里等她呢!
“独对”!
一会儿,我听见,大姐去自己办公室取资料都是跑着去的。
没办法!这叫跟上领导的节奏!
十点。大姐才汇报完。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了!
她一出来,我就看她脸色都不好了……
她一进门,就瘫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你是不是低血糖呀”?我问她。
她叹了口气:“做上饭,还没吃上呢,就来了!”
呀!我赶紧去,把我休息室冰箱里的,一份肯德基拿出来。中午我没吃。用微波炉加热一下,端给大姐。
她饿急眼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半天才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
“可能是我快更年期了!身体不好,真不禁饿。其实就差一顿饭……”
我安慰她,“李主任工作起来,老是不在乎时间。他年轻,精力充沛,好多老同志都跟不他上。下次你不舒服了只管说。我给你送饭去。”
大姐能说什么?明显我是李主任带来的人。她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领导要求高。我们的工作水平有差距!”
其实,谁说机关都是混日子。真不是!尤其是省直机关,上面来人,个个都是钦差大臣,他们压力大的很。
我和大姐配合的挺好。我尽量照顾一下她。怀柔一下李主任的强硬作风,大姐特别感谢。两周后,大姐正式要请我去她家做客。
一到她家,我被教育了!
一个病婆婆,歪在床上。儿子上中学,正是要紧的时候。老公是个中学教师,好在还能辅导一下孩子。(有这点,大姐就特别感谢他了)
一桌子的菜,都是好菜。摆盘精致,搭配得当。再加上一盅“老火靓汤”。广东人“日日都要煲靓汤”。大姐都是自己张罗的。道道菜都是自己烹制。如此好的厨艺,真让我汗颜呀!
我只会煮面条。
大家边吃边聊,她老公也海阔天空的谈笑着。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大姐对丈夫的尊重。有的话题,比如,她老公谈论股票。(那时广东人全民炒股)我们就是搞经济的,有的话,一听就是幼稚之言,可大姐还是仰着头,微笑着,认真倾听丈夫的讲谈……
饭后,丈夫离席。大姐麻利的收拾着餐桌。碗筷都先泡水池子里。她一摘围裙,说:“ 走,咱们喝茶去吧!碗我回头再刷……”
什么?大姐的老公啥呀不干呀!饭是大姐做,碗还得大姐回头刷。
再看家里,干净整洁。婆婆的病床都是利利索索的。家里家外估计都是大姐的活儿。单位还那么忙,难怪大姐瘦的什么似的,一脸疲倦不堪……
大姐 真麻利!干什么都快。三下五除二摆好茶席,端上点心,和我继续聊天。
丈夫好像是去卧室午睡了。我和大姐在露天上喝茶。
当然,还是主要谈工作上的事。
我透露了一个信息。部里要安排一批人,去美国大学做一年的访问学者,大姐可以争取一下。谁知她听了,摇摇头:“我离不开呀!家婆病重了。孩子又要高考了……”
哎!广东女人真是传统呀!
这么好的机会。为了家庭就放弃了。我们一位上海局的女干部,知道这事,毫不犹豫,当场就表态:感谢组织信任。感谢领导培养!
所谓“一步差,步步差”!放弃公派机会。就为家庭稳定。大姐选择的毫不犹豫呀!
半年后,大姐来北京开会。
在我办公室里,她看见了我带的午饭,尝了一下,赞不绝口。
“咖喱饺做的真地道!你的厨艺也不差呀!”
我哪里会做什么咖喱饺呀?我连咖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怕她问我是怎么做的。只能主动“招了”:
“不是我做的,我男朋友做的。我男朋友也是半个广东人”。
我不敢告诉她。我男朋友就是那位李主任。
大姐啧啧称叹。“我们广东男人到了北京,也下厨煮饭了。在广东都是女人煮饭。尤其是我们潮汕女人,带仔,煮饭,照顾家公家婆…… 哎!下辈子我不做潮汕女人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大姐心里装的全是那个家。
到了北京,全国各地女同志都要买点儿东西。
上海女人要看世界名牌,领领行情!
东北女人要买首饰。那种水波纹的金项链,在当时是她们的首选。
广东女人呢?
这位大姐一头钻进了西单商场,抱出一口“苏泊儿”的电饭锅来。
哎呀!她还是想着煮饭呢。
那年我们一起去香港。大姐给儿子买运动鞋。给老公买皮带。自己呢?没什么了。她满脑子都是家人。
“我们潮汕地区的女人,就是贤惠顾家。哎!下辈子我不当潮汕女人了。我也吃一回现成的饭。”
不过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大姐活的特别知足。丝毫没有对家人的不满。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她悄悄的告诉我:“我妹妹就生了个女儿,受了多少委屈呀!婆家没好脸色呀!”
“好在我生的是个仔!”她太知足了……
抱着锅的广东女人,带着水波纹项链的东北女人,买了雅诗兰黛眼霜的上海女人,还有我,一个大大咧咧的北京女人。
我们相互观瞧,各有心事!
女人呀!